來寫OO詩 ⑦：故事詩 - 【示範作】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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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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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上茶壺，妳彎腰

轉動瓦斯爐的

旋鈕，藍色火焰照例

開出一朵花

燻暖了妳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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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心是冷的

比多年前他等在校門口

抵受的寒風

還要凜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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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是學校人人

稱羨的女文青

未來的大作家

獎牌和光環掛在

妳纖頸，繫在妳髮際

閃亮難以逼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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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全家個個

呼叱的黃臉婆

照料男人和他的

前世情人，甜甜蜜蜜

妳冷眼看著一切

視線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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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同性相斥

妳恨沒生個兒子

奇數難以均分，妳

總是落單的這位

永遠插不進

卿卿我我的那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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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複製妳的輪廓

卻更加精美

時間尚未發功

纖巧身材，讓人憐愛

還有瞇瞇笑的桃花眼

天真無邪的

舌頭和乳頭

自以為可愛的演示

淫蕩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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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水在燒

爐火在烤

妳湊近火前

低頭看著自己

臃腫是產下她的

代價，皺紋是

管教她的反作用力

燥烈焦燎

標籤著妳的後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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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尤劇，他和她

討論什麼生涯規劃

「我要當作家！！」

她大嚷，拿著全校什麼什麼獎

的獎狀，在妳面前晃

妳移開視線，分不清

是羨慕，還是嫉妒

所有感覺凝成火種

在心裡跳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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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忘了後面怎樣，只記得

撕成片片的紙張——

那些曾經是獎狀嗎？

罵聲轟隆

哭聲嘹亮

還有尖銳汽笛聲響

是誰按下通往不歸路列車的

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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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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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切全然熄定

妳發現自己不在

那個名為「家」的領域

而是四面白牆的囹圄

鋪棉牆壁看似溫煦

卻有認證妳「不正常」的

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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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

斷片許久的妳

開始一點一滴

將細節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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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捧著碎紙哭泣

他對著妳發脾氣

妳雙膝著地，不停

對他們倆尖聲說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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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焱似乎已經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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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那對男女

裝作沒事，一道外出

用餐，還幫妳外帶

回家後，三人聊天

愉快啜飲妳開小火

煮的水泡的茶

然後⋯⋯

然候⋯⋯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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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沒有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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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四堵白牆裡，默默看著

在小火面前的自己

溫水煮青蛙的自己

被心火焚燬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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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出一瓶ＯＯＯ的妳

將茶壺蓋打開

倒入安靜的液體

同時，側耳傾聽

等待，門鈴

即將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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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圖原畫作者是 Akseli Gallen-Kallela (1865-1931)。作者去世70年以上，其著作財產權已經消滅，原畫圖檔屬於公有領域 (public domain)，任何人均可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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