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沐之際 - 第二章

　　沐亞因整頓好個人物品後便下樓回到櫃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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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星寰宇」早已不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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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是」看著櫃檯上的一塊資訊晶板，沐亞因二話不說拿起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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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玩笑，他師父可沒少整過自己，用晶板告知任務，然後算好了沐亞因不會立刻看晶板，因為任務逾時給出的處罰不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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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找我了，這間店提供給你作為據點，後台有一台人工智慧，暫時可以充當櫃員，其他就看你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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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板內還有其他對你比較有威脅性的對手資料，應該能幫上你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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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至少三四年我們都不會見面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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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要不是沐亞因知道師父那手字跡是基本不可能模仿的，關心成這樣的內容，他都要懷疑師父是冒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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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高樓頂，一名漾著柔笑的青年佇立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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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時，身後無聲無息地出現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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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機，這麼騙他好嗎，你可能會給他留下不小的陰影，然後歸咎於我身上。」來人正是星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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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星寰宇上身穿著長及腳踝的黑色束腰風衣，下半身則是貼身纖維裝甲，外加一雙特殊加工過的黑色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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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星寰宇執行大多數任務時所穿著的標準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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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利牙並不知道玄機，但兩人對此共同的唯一表示是，不知道為何星寰宇都不會被長襬給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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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只讓我把東西交給他，沒規定方式啊？」玄機一臉無辜地看著星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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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寰宇黑著臉沉默了片刻，「算了，反正你們寰宇九宮給我確保他的安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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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機宮主謹遵統領諭旨。」玄機半跪著對星寰宇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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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夠了。」星寰宇不耐煩地擺擺手，「這不是幾萬年前的蠻荒時期了，別拿那套，我看著都磣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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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機站起身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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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大人不知道有沒有注意到，自己從何時開始有了變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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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亞因當然不知道外邊的情況，他走到後台啟動了師父說的人工智慧，情況還挺出人意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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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人工智慧儼然是一副人類模樣，溫柔的眉目又帶著幾分英氣，看著給人的感覺，是位很好相處的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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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您就是亞因殿下了。」被啟動的人工智慧一睜眼便是語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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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這擁有姣好人類外形的人工智慧，若不是自己確定過內裡滿是晶片、電路跟程序，沐亞因說不定會以為這是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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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我啥？」沐亞因滿臉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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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因殿下。」說著，這人工智慧就要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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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欸欸欸別跪我！我忒喵還不想折壽。」沐亞因趕緊將對方扶住，「師父到底都寫了些什麼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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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覺得頭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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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你是說寰宇統領？」人工智慧搔了搔臉，遲疑片刻，「統領大人好像更新了不少資料進資料庫，稍等我統整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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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幾秒，人工智慧開口了，「資料統整完成，亞因公子，我叫星沐，請遺忘方才對你的稱呼，相關資訊已被寰宇大人設為最高封鎖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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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沐亞因愈來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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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察覺到程序性的發言讓事情愈抹愈黑，星沐笑著擺擺手，「抱歉抱歉，把我當成普通人對待就好，剛剛是例行通知程序，我之後會想辦法修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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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對於星沐的高度人性化，沐亞因有著幾分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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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編程方式是世間僅有，數一數二的特殊編程，亞因公子不必太過驚訝。」星沐溫柔地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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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能把程序改成跟我平起平坐嗎？聽到公子或先生總感覺很奇怪……」沐亞因頓了頓，「……還有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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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只見星沐不動聲息地佇立片刻，「沐亞因，我好了，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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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很好，那就勞煩你站櫃了。」說著說著，突然發現連人工智慧的身高都比自己高了一些，沐亞因有些悲憤地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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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明瞭少年的心思，星沐笑了笑，並未點破，只是自行走去了櫃檯前開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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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亞因回到房內，便開始翻看星寰宇提供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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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萊，諾培爾世族子弟，十六歲，精於心計，不可深交，真實武裝等級衛星級，表面等級領主級，緊急時能暫時突破至行星級。」沐亞因頓了頓，「還能隱藏真實等級顯露表面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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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亞因自己的武裝是被封鎖在了衛星級，表面顯示是衛星級，實際能力也是衛星級，這人竟然能讓外顯等級和展現能力不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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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說他有多訝異，而是這在實戰中確實很陰，你打一個領主級的對手，對方的武裝卻能發揮出衛星級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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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怎麼想都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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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此人工於心計，還真沒說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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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看看……修爾頓，亞拉世族子弟，十五歲，待人真誠，識人有術，可深交，武裝等級行星級，能突破至恆星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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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突破……」沐亞因摸摸下巴，「大概是這些貴族子弟的基本保命手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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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爾•夏拉、席爾•夏拉兄弟，雙生同卵，十五歲，個性喜怒無常、兇惡暴虐，皆是衛星級武裝，合力能達到恆星級程度……恆、恆星？！」沐亞因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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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以為自己跟隨星寰宇的三年，眼界已經足夠開闊，很顯然星寰宇給他送來這份資料就是叫他別小看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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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合力竟能跨越兩個等級，這是何等變態的作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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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看他們的武裝，哥哥提爾是伴生陽合鏡，弟弟席爾是伴生陰離鏡，藉陰陽相生相滅，來倍化彼此能力，原來是陰陽五行的部分……」沐亞因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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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後他收起紙張，放入儲物空間，「資料也看得差不多了，這樣死背硬記看再多也沒什麼作用，記住幾個危險的人物其他順其自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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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份資料上，除了柯萊•諾培爾，還有夏拉兄弟兩組人馬有些陰以外，其他人威脅性並不大，有些人甚至可以試著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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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那邱天羽……超限級武裝能上這份資料報表才怪了，那些人大概都是地方天驕，等著被現實狠狠打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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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哼哼，不過這擂臺感覺挺好玩的，去問問查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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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走出房門的腳步倏地停滯了一瞬，「話說……少校府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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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罷了罷了」沐亞因搖搖頭，「路上再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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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他踏著愉悅地腳步往外界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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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迷路在了大街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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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記少校府不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了……」廢話，軍官府邸一般人會知道在哪裡，這城也不用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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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亞因微微扶額，他對於生活裡的事物真應該再細心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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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沒有任何背景？什麼叫查不到？給我一個確定的答案……好吧，就先把對方當成普通的洛城人好了，如果有心要隱藏，太過刻意反而會引起懷疑的，好，我知道了。」一旁巷弄角落裡，一個人捏著通訊器嘰嘰喳喳地不知道在確認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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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人正是查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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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斷通訊器，他咻地從陰暗巷子內鑽了出來，整理好儀容，準備假裝偶遇這個沐亞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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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亞因此時正抓著頭崩潰，不過他動作幾不可察地停滯了一瞬，然後繼續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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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平常人眼裡這沒什麼，甚至看不出他有停頓，但這在查爾的眼裡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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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人，警覺心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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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亞因，我們又見面了。」查爾從身後拍拍沐亞因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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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爾！！！」沐亞因此時感動得似要痛哭流涕，轉身便立刻抱住了查爾，「你上次說可以去少校府找你，可是我剛剛才發現我找不到你家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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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好啦，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查爾輕輕拍著沐亞因的背，試圖安撫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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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不鬧了。」沐亞因笑著退開，「我是找你來問擂台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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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台喔……」查爾稍稍打量了下眼前人，「我先帶你去我家坐坐，我慢慢跟你介紹，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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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爾似乎想到了什麼，回過頭對沐亞因豎起食指，「上次你告訴我的調整我試過了，居然成功了！你怎麼知道的？你很擅長製作樞紐動力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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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亞因知道，除了真的好奇，這句話裡頭更多的部分是想查自己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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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只是很擅長立體運算……」少年傻笑著搔搔頭，這樣說也不太能算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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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查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自然不會全信，不過也不能對人家太隔閡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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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走吧！」查爾也不廢話，馬上就拉著人往自家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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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亞因就這樣讓對方拉著走，大約走了十分鐘後，才在幾棟高級房屋間看到一座歐式庭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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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多數庭園而言，這座並不是很大，只有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左右的面積，然而周遭的樓房與之相比都是相形見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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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看得出來，雖然查爾的個性很大開大闔，對於整體建築的品味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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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沐亞因看得有些入迷，查爾還以為對方是被驚嚇到了，興奮道，「很壯觀對吧？主建築是我自己設計的，這塊地也是我挑的，甚至連材質都是我自己選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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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他只看到沐亞因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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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不用沮喪啦！如果你想我也能安排一間給你住，或是你以後立軍功，也可以申請一座庭園的。」查爾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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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不是在嘆氣這個，只是……」沐亞因一臉為難地看著查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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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爾知道對方絕不是背景顯示得那麼簡單，連忙擺手，「沒關係，你可以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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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好吧。」沐亞因點點頭，「你主建築龍骨是正放，逆著排序雖然更難構建，但能讓建築的穩固度提升兩倍，能源線路最好換個位置，我估計再過三天，大廳正下方的能源會外洩，還有大堂屋頂鐘塔那口銅鐘，請人檢修一下，外面看起來沒問題，中間已經被侵蝕空了，再被敲個三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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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說完，那鐘塔上便傳來整點的敲擊，正好在敲到第三下時，發出了「哐當」的摔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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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爾滿是不可置信地看著沐亞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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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沐亞因則是一臉「你看我就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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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這幾天你就住在我這吧！我還想請你幫忙看看哪些地方需要檢修。」查爾滿臉熱切，恨不得立刻把沐亞因塞進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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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這……可能等我回去拿個行李，順便還有擂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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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沒問題！」查爾開心死了，當初設計的時候下人跟那些專業人員都沒敢和自己提修正，趁這機會得好好整修一番了，「晚點我請人跟你回去一趟，直接搬過來，算了我自己跟你過去，明天我安排跟你一起過去看擂台，那裡會有比賽，就怕你覺得太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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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沐亞因點點頭，沒有表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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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那個鐘……為什麼會從內部被侵蝕啊？」查爾想了想，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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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鑄鐘，講究一體成型，你很不幸，拿到一個埋著銀蟻卵的銅塊，鑄鐘時，蟲卵還剛好被埋在吊柄的位置。」若不是藉由武裝親眼所見，打死沐亞因也不信有這種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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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顯然覺得太過離奇，但又不能證明對方說謊，查爾的臉色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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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等把你說的東西拿去問那些專業的，你先跟查理斯去大廳坐著，他會沏茶給你喝。」查爾朝院內某處揮了揮手，「查理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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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少爺。」一名青年，拉下手邊工具朝兩人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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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是我的客人，叫沐亞因，帶他去會客大廳，沏上好的茶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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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少爺。」青年的談吐儀表顯得謙謙有禮，「沐先生，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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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了點頭，沐亞因對查爾揮手道別，而後跟著查理斯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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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遠去的背影，查爾淡淡開口，「影子你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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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查爾身後倏地出現一人，一身黑衣恭敬地半跪著，聲音似乎還有些青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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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你查的事情如何了。」查爾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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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告少爺，此人資料上沒有任何底細，洛城前些年資料庫也從未有此人存在，不過……」被叫做影子的少年頓了頓，「三年前，洛城當地有隸屬兩個家族的四名子弟，在當地胡作非為、壓榨底層人民，據說在一天下午人間蒸發了，一同消失的，還有一個叫沐亞因的孤兒以及扶養他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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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亞因是嗎……是個有趣的人呢！」查爾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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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先這樣吧，再下去也查不了什麼了，這陣子你就跟在我身邊。」查爾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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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遵命，少爺。」而後「影子」的身形消失，彷彿融進了查爾身後的陰影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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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爾邁步，準備去找各個負責項目的單位確認沐亞因所說事情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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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沐亞因跟著查理斯進入會客大廳，查理斯把他領到一張造價不菲的席位上，便轉身沏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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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亞因饒有興致地觀察周遭事物，相對於帝亞帝國邊境行星多數人而言，怕是富麗堂皇都不足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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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僅僅是見識多了才較為平靜，但這樣一棟斥巨資打造的建築依舊是讓他感到口乾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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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先生，您的茶。」查理斯恭敬的將沏好的茶放置在他面前，而後佇立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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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亞因雖然在生活方面神經大條，但待人接物還是十分細心敏感的，查理斯雖然每個肢體動作都是禮儀、一字一句皆是敬語，然而語氣中除了恭敬仍有其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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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亞因笑了笑，「你是不是想對我說些什麼？直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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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敝人只是一僕從，對貴客造成冒犯是一百條命也擔不起的。」查理斯的語氣仍舊是恭敬，但那不悅與不認同的佔比明顯又高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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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亞因也大概知道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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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你們主人是不是一直在查我的來歷，而且表現得對我很上心？」抿了一口茶，沐亞因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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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就知道你沒好意！」聽聞此話，查理斯眼裡的憤怒似乎都要凝實了，似乎連禮儀和恭敬都顧不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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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冷靜些啊？我開口給他指點只是順便，而且對於你們來說，我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人，不查才是不合理的吧？」沐亞因又啜了口茶，微微皺起眉，「只是做個合理性的推測，別把我想得這麼有城府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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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順、便？」查理斯的咬字重得似乎要把牙根都給咬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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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我有一門特殊的瞳術，搭配上一個歷練意外得到寶典，看出些毛病，不難吧？」沐亞因面露疑惑地看著查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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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該是自己對沐亞因的來歷提防並產生懷疑，現在卻落於下風，並沒有任何理由能夠反駁，查理斯有些懷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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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沒意外的話，你們應該什麼都查不到，至少『明面上』查不到。」看到查理斯的眼神再度變化，沐亞因只是笑笑，「如果被你們查到，我大概也不用混了，甚至連活著坐在這裡都很困難，洛城那幾個貴族可是不會放過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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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理斯眼神近乎不可察覺地愣怔了片刻，沐亞因對此心神一動，果然還是被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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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殺人就得償命啊……」雖然沐亞因眼底盡是笑意，查理斯卻覺得那笑意滿是森冷與陰寒，「貴族嫡系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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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語之間，門外似乎有著不小的動靜法，「看來查爾確認完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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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因、亞因！我這樣叫應該沒有問題吧？」查爾匆匆忙忙地從廳堂門口衝了進來，跟周遭擺置相比略顯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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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失態了，查爾重新整了整儀容，掛著開心的笑容，「亞因，你好厲害，你是怎麼看出那些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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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生武裝的事情，能蓋多久是多久，沐亞因是這麼想的，所以他開口解釋道，「前幾年歷練獲得一門瞳術，能夠勘破凡物，還有一門寶典，錄盡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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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些材質雖然華貴，但有錢便能取得，我還沒把寶典完全參透記憶，但在寶典內，你這也不算是很稀奇的東西。」沐亞因笑了笑，「就是看了有點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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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你不像一般人，驚嘆這驚嘆那的。」查爾頓時了解，這些材質與沐亞因寶典內提及的相比，確實都只能是些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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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想來對方也只是知道這些凡品不稀奇，但以自身財力相比之，仍舊是會眼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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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因如果不嫌棄，回頭我給人送你一些？」查爾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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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不必了。」沐亞因苦笑，「我還不想這麼快把人情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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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爾頓時明白，對方想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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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沒有，人情依舊還在，送你的這些，就權當是交個朋友。」查爾連忙擺手，深怕對方誤會自己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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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原來這樣……」沐亞因笑得更燦爛了，「那就送吧！免費的東西不拿白不拿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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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說得也是，來，亞因，我們喝茶！」查爾也入座一同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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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下午，他們聊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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