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東組曲 - 【薄暮不再】第一章：清晨 (2)

「滴——滴——」床頭手機發出低沉的震動聲。床上男子連眼睛也沒張開，伸手摸了一會，才終於接起電話：「喂？」

「出事啦！」尖銳的女聲轟炸著耳膜，男子立刻將手機拉離耳朵：「出大事啦！」

「現在幾點了？」男子沙啞道。

「七點半啊。」

「早上？」

「啊不然呢？」

男子果斷地掛斷電話丟回床頭。只是兩秒過後，電話又再度響個不停。

男子不滿地咕噥了一聲，再度接起電話。

這次對面是把憤怒的男聲：「白！冥！霧！」

「怎麼了？」白冥霧無奈道，竭力不被倦意拉回夢鄉。

「哇你是剛醒嗎？」對方訝道：「你的聲音——真的太性感了。」

「有什麼事？」白冥霧無視了男子奇怪的話語。

「剛才金如酪監聽警察電台時，聽到一宗屍體發現報告。」男子稍稍收斂一下挑逗的語氣：「是個女警。」

白冥霧坐了起身，傾聽著。

「你的囚徒怎樣了？」男子言下之意明顯不過。

「我待會過去看。」白冥霧禁不住打了個呵欠，道。

「我會叫金如酪幫忙抹除那附近的監視記錄。」這次是對方掛斷電話。

白冥霧拿著手機坐在床邊，沉思著。逃脫了？怎麼逃脫的？因為她是警察，懂得什麼特別的技巧嗎？但是還是死了。她的逃脫路線是怎樣的？有人看到嗎？屍體上會殘留著什麼痕跡嗎？

會不會根本不是她？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但他從來不是會心存僥倖的人，被發現的屍體九成就是他的囚徒。

無論怎樣，還是得過去善後。白冥霧又是一個長長的呵欠，動身趕去關押著人的巢穴。

果然，門被破開了，房裡也只剩下一副被撬開的手銬。白冥霧站在空蕩蕩的房間前，暗暗責備自己不夠謹慎。

首先要確保這個實驗室仍是安全的。他步入房間環視一圈——很好，沒有血跡，外面也很乾淨，至少警察不能順著血跡直接找到這裡。

這是什麼？臨步出房間，白冥霧瞥見什麼，蹲下細看。在囚房和實驗室的門口地上，有著些許紅褐色的鐵鏽。

他掃起粉末，仔細檢查實驗室其餘地方，果然在數處地板上找到同樣的痕跡。除此之外，實驗室仍舊很整潔。

研究數據他素來會上傳到自己的伺服器，所以並不擔心什麼。唯一一點有改變的就是檯面一角被掃亂。可比起說是惡意弄亂，白冥霧推測這只是女警體力不足，扶著桌邊跌撞前進所致。畢竟算上麻醉藥效，就算已有些少抗藥性，女警應要到中午才能活動自如。到彼時，他早回來繼續工作了——起碼當初他如此計劃。

失算了。

但是現在還不是自我檢討的時候，白冥霧將粉末放到顯微鏡下，隨即發現那些都是鐵鏽。可他的實驗室裡為什麼會有鐵鏽？保持乾淨整潔是這裡的首要原則。他將這點怪異記在心底，打開了電腦的監視器記錄。他設的監視器只有寥寥幾個，只能告訴他那女警怎麼逃脫，以及出門時往左跑還是往右。

凌晨四點半左右，女警醒過來，雖然雙手被銬在床頭，但她費了一段時間，從胸圍裡取出根半圓的鋼線，撬開了手銬。

那是什麼？白冥霧一陣茫然。他當然不會想到要搜胸圍，他不是個好色之徒，也沒想過女警會有清醒的機會。

女警跌跌撞撞地衝出了關押她的房間，什麼也沒碰，直接朝著大門走去，途中絆了一下，跌向旁邊的桌子，很快扶著桌站起，拖著身軀離開了實驗室。

切到走廊的畫面，女警出門後右轉，推開了另一扇門，脫離監視範圍。

那裡通往下水道。

白冥霧一邊關掉電腦，一邊拿出手機打給金如酪。

「喂？」接通了。

「這裡是白冥霧。」他趕在對方報復式掛線前搶道：「抱歉之前掛斷了你的電話。」

「哼。」少女嬌道：「有什麼事嗎？」

「我的實驗室，就是你們送人過來那個。我看見女警是從下水道那邊逃走的，所以實驗室附近的監視器應該不會拍到她，但屍體附近的監視記錄還是刪一下吧。」

「這種事不用你講我也會做啊！」金如酪不耐煩道：「還有別的事嗎？」

「她的手機。」白冥霧道：「你能破譯嗎？」

「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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