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場 - <火場、二> (事件一)

<火場、二>

我指的並不是一般人認知上的，托夢、復仇、或什麼阿貓阿狗的孤魂野鬼。

年輕警官說的話不無道理，這種東西真有那麼多的話，那犯完罪的人都等著報應就好，要警察幹嘛。

我不多說話，只是一路翻翻找找，忍受著背上看猴戲一樣的眼神。

直到我順著氣味，從角落房間的隱蔽處，找到一扇不起眼的暗門，他才真正驚訝起來。

「哈，我就覺得樓層大小不對。」

那個暗門藏的十分雞賊，利用靠牆的桌子遮掩，乍一看是那種固定式的辦公桌，其實只要用力的方向正確，很容易就能拉開。

「喂喂喂，騙鬼的吧，你是不是早知道這裡有個房間？」

年輕警官看我彎腰開門，門後足有六七十坪的面積，一臉不可置信。

門後的空間被隔成一個大廳和幾間包廂，有些像是小型酒吧的格局。

門口旁有間公用廁所，應該是廁所吧，最外緣的幾扇長窗，玻璃上像經歷了沙塵暴，模糊到映不出任何東西。

手電的強光環繞一圈，照向凹凸不平的牆面，似乎遠比外面的辦公區域要黑上許多，近期不像有人踏足。

「這裡是當年火警的源頭？」年輕人說道，雖然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同事，會漏掉這麼大片的地方沒檢查到。

要知道從樓下都還能看到這邊的窗子呢。

「據我調查，這裡以前是個私人營業的迪廳。」我向面色茫然的警察說道：「就是現在說的舞廳或夜總會。」

難道現在的年輕人已經聽不懂迪廳了嗎？意外受到打擊。

「大概是八零年代的時候吧，那時剛傳進國內，算是非常新潮的玩意。」

「那個時候，不是有禁令......」

「沒錯。」我打了個響指。

「聲色場所一刀切的停業禁令，所以是非法的，你也看到了，門藏的很好。」

說話間，我倆已經走到離房間正中央不遠的地方，因為是半開放式的隔間，四面八方的小包廂也能一覽無遺。

當初的客人就是坐在裡面喝酒聊天，興致上來，便帶著朋友到中心舞池蹦迪吧。

有掩飾的公司行號，有人員設備，有寂寞難耐追求時尚的青年們，一切順理成章。

玻璃窗距離較遠，看不清楚，想必也是不透光且隔音良好的進口貨。

「只是這跟失蹤案有」什麼關係，年輕人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碰的一聲巨響打斷。

敞開的暗門，就這麼自己關上了，周圍變得有陰冷起來。

我一回頭，轉眼間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個熱鬧無比的舞廳裡，被人聲和音樂聲包圍。

腳下是特別做了墊高的舞台，頭頂上一顆正放射著五顏六色光線的球燈。

音響帶出的的巨浪，碰咚碰咚的節奏有些失真，很俗氣，也很有年代感，但在幾十年前已經足夠時髦。

我在髮型打扮都很復古的一堆人裡，及時找到警官，免得他被瘋狂搖擺身子、披頭散髮的人群給擠遠了。

「這裡、這裡，怎麼會這樣？」年輕警官的聲音在發抖，看起來嚇得不輕，好在周圍的人對多了兩個不速之客毫無反應，只是沉浸在舞蹈裡。

「不外乎天時、地利、人和。」我扶著他，感覺到對方的身子有些發軟，但心裡也輕鬆不起來。

這可能是最麻煩的情況了。

「他們，看不見我們嗎？」

「看起來是這樣呢。」我重複了自己的話，眼裡卻毫無笑意：「我說了，這裡很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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