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咁的，我是喪屍 - 十二、那一瞬間

遇到壓逼就得反抗，不停退縮逃避只會白白損失戰力，然後被壓到牆角變成一堆肉泥。

我立時轉身，就在那一瞬間，本來奮力追著我的三個人類竟然止住了腳步，一臉錯愕。

「他……怎麼轉身了？」

「上……上彈！」他們手忙腳亂起來，拿著槍的人剛射完一發，還在更換子彈，被我嚇得連手上的手彈都掉了。

我向他們衝了過去。

拿著鐵釘棒球棍的男人擋在前面︰「快換子彈，我幫你們擋住！」

我看過他怎樣打爆媽媽的頭，攻擊是橫掃而來，所以我算好時間在棒球棍揮來時彎身避開。

「媽的！這隻有智慧！」

跳起，騎在那人身上，咬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剩下的兩個人類，一個正取出新的子彈，另一個拿著長木棍，棍末端以麻繩綁了一把煮食用的尖刀。

「別……別過來！你快上彈啊！」

「在做了別催我！」

與此同時我咬去身下的人類幾片肉，終於有食物下肚，補充了活力。那人被我咬得慘叫，每撕出一塊肉都在掙扎和噴尿。咬了幾塊肉後，他的慘叫聲也愈來愈小，直到他沒法再動彈，肉也立時變得難以入口。

咔嚓。

熟悉的聲音，然後就是開槍了。

「去死啊！」

我跳開，砰的聲一聲，子彈打中被我咬死那人的頭顱，沒有擊中我。

「怎怎怎怎怎麼辦！？這傢伙有智慧！」

「閉、閉嘴！你……你給我擋著！」那男人渾身抖動，想拿子彈又因手震不停而掉到地上。

「你……把槍給我！」

「別搶！」二人在爭奪那一枝槍，我見是難得的機會，便衝了上去。

「你擋著啊！我不想死！」拿著長木棍，想搶槍的男人見我衝過來，馬上放棄爭槍，把同伴推開就逃了。

我率先跳在那拿槍的人類身上︰「啊啊啊啊！都是你害的！你這混蛋！給我回來！！！」那人的槍掉在地上打轉，他極力想取回，卻已被我咬住手臂︰「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

反倒是那個逃跑的人，見我在攻擊同伴，急忙回來把槍取走，抓了一把地上的子彈再逃。

我把他肩膀的肉硬生生撕下來，大動脈爆破而噴出鮮血。

那逃跑的人已到了安全距離，至少是我一跳沒法夠著的地方，他喃喃自語︰「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我只是不想死……」把子彈裝入槍中。

被我咬的人全身痙攣，像一隻快死的昆蟲般抖動了幾下，他的肉已經發臭了，雙眼再次張開。

「爸爸？」我是他張開眼第一隻見到的喪屍，所以我就成了他的爸爸。他已經是我的同類了。

事實上即使他是人類，我對他也沒有憎恨，我們兩邊都只是為了生存罷了。

「我們一起生存下去吧。」我抱住了新生的喪屍，就像媽媽曾經抱住我一樣。

咔嚓。

我的兒子無力地躺下來，我的視線則跟槍管對上。

「去死啊啊啊啊啊！！！」

砰！

我以為這次真的要死了，但子彈沒有打中我，而是飛往天上。眼前的一切就像以慢鏡播放似的，拿槍的人被不知什麼異物擊中失去了平衡，令他的槍口偏離了我的頭部。

那人錯愕地向前倒在地上，背脊現出五道抓痕︰「啊！我被抓中了！啊啊啊啊！！！」

男人身後，現出一隻女喪屍。

及肩長髮隨風飄逸，身穿染上血花的水手服，露出的腰有被撕咬得發紫黑的傷口，黑色長襪子穿出幾個大洞，膚色是健康的蒼白色，耳旁戴了一個花形髮夾。

就是她從後攻擊那個人類，我才撿回了小命。那男人還在地上慘叫，像想把背上的傷口抹去似的。

女喪屍來到我面對，伸出了手。

「你沒事嗎？」

我沒見過如此美麗的喪屍，一時入迷了。那一瞬間，世界就像靜止了似的。「你……為什麼流淚？」

「我……我的爸爸、媽媽和弟弟……全、全都死了……你可以……抱抱我嗎？」

女喪屍二話不說就張開了手，把我擁入懷中。那毫無雜質的擁抱，讓理應感覺不到溫度的屍身，有了點點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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