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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婷氣憤的吃著碗盤中的菜,快速扒著飯囫圇吞進肚子裡,老爸雖然知道她生氣,感覺卻好像絲毫都不知道緣由,還慢條斯理的勸告,「吃慢一點,又沒人催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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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說!我最討厭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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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又叫我爸爸了。」梁一睿似乎還有點得意,一點也不顧及她的感受,「我就是禮拜六起得早,閒來無事才去游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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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那麼多游泳池,你偏偏找我們去的那一家!你就是故意的!」梁舒婷氣得臉紅脖子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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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又怎麼樣?你們學得那麼慢,半個小時都還在踢水滑水,要什麼時候才會學會?」老爸默默的替自己盛了碗湯,「剩下的湯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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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事啊!」她氣得口沫橫飛,「你每次都嚇我同學!害我都交不到朋友!之之之前那個婉柔和阿帆就是……她們來我家玩,還被你嚇得趕快逃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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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問她們爸爸是誰而已。」梁一睿氣定神閒的看著女兒發脾氣,嘴角的笑仍然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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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警察嗎?有什麼好問的?你不知道你的臉長得很兇嗎?」她生氣的雙手叉腰,青少年的賀爾蒙在身體裡頭狂躁不已,「都是因為你!我的人生才會這麼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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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程度就悲慘了嗎?」梁一睿哼了一聲,居然笑了,「妳這沒吃過苦的孩子,妳知道到底什麼叫悲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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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啦!你這樣控制我,我都快要發瘋了!我……我壓力很大!」這笑讓梁舒婷徹底火了,看著老爸那樣譏諷的表情就生氣,只能用力發飆,吐露出自己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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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程度不叫做控制,舒婷,妳根本不懂做父母的苦心。」他搖搖頭,似乎一點都沒有把女兒表達的意思放在心上,反而句句在理的說:「我要是不管妳,誰知道妳會活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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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不這樣控制我,我也會活得很好的!我又不是會做壞事的那種女生!禹靜阿姨不是說了嗎?你總有一天要讓我獨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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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冷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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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冷哼讓她幾乎絕望,梁舒婷氣也氣了,罵也罵了,但是老爸就是絲毫沒有任何軟化,她全身像是個洩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委屈的眼淚都汪汪的盈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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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爸爸溝通是沒有用的,他不會放她自由,也不會相信她的為人,對他而言梁舒婷一輩子都長不大,絕對需要控制,需要管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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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氣老爸總是不聽她說話,也不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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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總是這樣對她?要是梁舒婷有媽媽的話,說不定她就會理解她,會聽她的話,會懂得溝通,不會這麼專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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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吃飯,別說這些有的沒有。」他看她哭了,也不想跟她再繼續辯論這個話題,「明天還要作禮拜呢,吃一吃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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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我再也不去作禮拜了!我想要放假就在家裡躺著!我才不要去!要去你自己去!」梁舒婷放下碗筷,賭氣的轉身離開飯廳,「我吃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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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的一聲關上房門,鎖上,梁舒婷撲倒在床上,任憑眼淚沾濕床單,用力的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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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她一定要逃離家裡,逃離爸爸,逃離這個可怕的家庭,讓他一輩子都找不到她,讓他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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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後悔嗎?他會因為她很難過而讓步嗎?可惡,要是她有媽媽就好了,她的身分證上的媽媽叫做林嘉琪,但是她從來沒有看過她,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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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梁舒婷肯定,同樣是女生,媽媽一定能夠體會她的痛苦和難受。為什麼不要她了?媽媽是不是死掉了?爸爸才一直不提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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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從小到大陪她睡覺,顏色已經灰黃的兔子娃娃,梁舒婷抽著鼻子,哭著睡著了。睡得頭髮散亂的起床時已經是早上了,外面的陽光已經亮晃晃的,照得她眼睛酸澀,昨天應該要先拉窗簾再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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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老爸正來敲房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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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婷,起床了,作禮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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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決定裝死不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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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婷!」雖然爸爸的語氣重了一些,但生氣的她還是把頭埋進被子裡面,就是想要氣氣老爸,過了一陣子,遠遠的聽到老爸隨著腳步聲關上了大門的聲音,然後是車子發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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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就放棄了?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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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婷偷偷的出去看了看窗戶,外面車庫的確已經空無一人,得意的在家裡亂晃,想說肚子餓了可以去翻弄冰箱裡面有沒有食物,卻發現桌上有老爸準備的早餐,豆漿蛋餅和油條,巷口那家早餐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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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婷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準備用電視配著早餐吃一吃,平常吃飯老爸都不准她在沙發上吃的,趁著他不在,她要隨心所欲的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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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的時候,她發現茶几上一些亂堆的雜物,納悶老爸昨天在沙發這邊玩什麼,竟然弄得這麼亂,沒想到都是些老照片,她邊吃邊整理,在一堆照片中看見了周禹靜阿姨,還有一些不熟臉的阿姨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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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以前的朋友還挺多,而且看起來笑得很開心,她還以為他只會念書個性又孤僻,應該沒有什麼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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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婷打開茶几旁邊的抽屜,想要把照片收進去,卻發現裡面的照片更多,好多還是黑白的照片,看起來那時候的他更瘦,而且那時候還沒戴眼鏡,挺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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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她不太看電視,她總窩在房間用電腦,所以沙發區擺放的多半都是老爸的東西,老爸梁一睿是1972年出生的,以前可能還沒有那麼多彩色照片吧?制服變成高中過後,彩色照片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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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照片中間,有本日記本,舊舊的,封面是深藍色的,邊角都是破損,頁面也有些泛黃發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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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婷好奇的拿了起來翻了兩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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