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世界崩壞之前 - 章之二、可悲之人

　　哈……哈……哈啊……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Qg4XSq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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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的……是怎麼一回事？」一踏出移動陣，身後帶著成對屍塊的埃瑪德立刻喘一大口氣，此舉惹來一大票藍袍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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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鎮定過後，埃瑪德對著一位走向他打算詢問情況的藍袍說：「這裡的屍體麻煩處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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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好，請問他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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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正在進行復活作業的藍袍，埃瑪德只是小聲地說：「只是同學間的切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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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切磋的話怎麼會……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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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埃瑪德便再度轉開法陣，消失在湛藍色的光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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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怎麼跑了！」另一頭急忙拿著醫務工具趕來的藍袍恰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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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奈之下，只好去幫忙一起復活隔壁成堆屍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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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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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芒散去，埃瑪德站在學院外圍的森林，確定遠離學院後緊繃的心得以鬆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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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心早在不知不覺間被冷汗浸透，埃瑪德搖搖頭，試圖把腦中畫面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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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冥漾真的有問題……」方才的壓迫感絕對不是他的錯覺，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在那名理應無害的妖師身上感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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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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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枯枝斷裂發出啪嚓聲，埃瑪德反射性地迅速後退，對於自己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接近感到相當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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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清眼前的人影後，他睜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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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出現在這裡？」他下意識戒備起來，與方才氣勢磅礡自信滿滿的樣子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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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只是聳聳肩，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不是有事找我嗎？既然你對我那麼有意見，那我就來跟你好好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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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幹什麼，褚冥漾！」埃瑪德一把扯下脖子上精緻的水鑽項鍊，上頭隱隱散發光芒的是不久前才使用過的幻武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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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對面的人手裡發出水藍色亮光，王族兵器隨即出現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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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冥漾突然向前躍起，「米納斯！」黑色能量轉換成子彈上膛，槍口對準的即是他的眉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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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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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聲，打在他那似劍非劍的鋒刃上，強烈的震動感迫使他後退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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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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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聲，刀口處應聲破裂，像花朵一樣綻放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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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怎麼可能！？」武器碎裂如同殘花敗柳般墜落，長年累月陪伴他的夥伴就這麼在他面前變回一顆殘缺不全的寶石，靜靜地躺在地上，毫無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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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能等他感傷，褚冥漾的身子逼近，槍口再次對準失去武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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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伸手翻出一張爆符，吟唱的咒語未完，對方的手反而先抓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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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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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令下，褚冥漾滿意的看著眼前無法動彈的人，欣賞他面帶恐懼的臉，然後舉起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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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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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埃瑪德倒在草叢間，被打中的左臂開始腐蝕，他能清楚感受到那裡逐漸空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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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褚冥漾什麼時候已經可以將言靈運用自如了？跟謠傳的一點都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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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太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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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啊……什麼意思？」埃瑪德痛苦地抬頭，只能看見對方背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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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你跟其他人不一樣。」褚冥漾冰冷的聲音再度傳來，「如果讓你繼續活著，千冬歲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察覺到我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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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字一句，似乎在將壓抑已久的內心全發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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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啊……真的是一點也不喜歡你們白色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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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虛偽又做作，又時常不顧別人的意見，你知道嗎？跟你們待在同一個空間都快讓我喘不過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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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來的聲音忽大忽小，埃瑪德有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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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喵每次還都約在白園……那的空氣真讓人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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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傢伙到底在說些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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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還是白色種族的時代，但你們也別囂張太久。」褚冥漾輕笑一聲，「我們很快就會在你們之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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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為何還要……」明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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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聽見什麼笑話似的，褚冥漾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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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你會危害到我現在的地位。」冰冷的觸感抵上眉頭，「所以你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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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下頭，預想的聲響跟疼痛沒有傳來，埃瑪德疑惑地再度揚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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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納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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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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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褚冥漾看一眼不理他的自家幻武後，也不說什麼，直接抬起腳就往身下的人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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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哇──！」一口鮮血噴出，埃瑪德覺得世界又更模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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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呵……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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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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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褚冥漾你這個人真是……哈哈、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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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冥漾沉下臉，「你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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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瑪德感到肚子裡的器官全攪在一起，用力咳出一口暗紅色液體，滿口血腥味使他皺緊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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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你在害怕什麼？」他大口喘氣，期盼能舒緩一點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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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已經開始討厭跟白色種族待在一起，厭煩我們的氣息……那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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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還要怕失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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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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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瑪德的話在你腦中揮之不去，打從你想法逐漸跟旁人不一樣後你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是你沒去想，還是不願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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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的你，因為他們是願意接納你、和你當朋友的人，難得且可貴，在你習慣孤獨後帶給你一線光明，你害怕失去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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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的你，看著他們為了保護你盡心竭力，學長甚至為你失去性命，你想要保護他們，強烈的願望驅使你成長，你不希望再當個他們的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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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你，明明對待在純潔無暇的地方感到難受，明明不喜歡他們身上散發的光芒，卻始終照著原來的習慣去迎合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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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有重新思考過，你是否還需要、還渴求這層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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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真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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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你，還想要跟他們當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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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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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你這個人，果然該死。不理會水之龍神精靈傳入心中的些許反抗心思，你強行將屬於自己的黑色能量注入掌心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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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槍聲作響，倒地不起的少年胸口開出個大洞，被死亡氣息吸引而來的魔獸一個個靠近，開始啃食屬於他們的美味佳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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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對著已無法再做回應的屍體嗤之以鼻，轉身，你毫不留念地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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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法停止思考，問題浮上檯面就再也沉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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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想跟他們當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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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開始發現盲點後，就再也回不去當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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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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