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葵斯 - 01.水之妖精

　　夜魔——推測是憎惡與憤怒所生的魔獸。

　　牠擁有操控分子運動的能力，甚至被眾多魔法師視為禁術的肉體構築，牠也能做到。因此擁有超越理解的生命力和戰鬥力的夜魔，能輕易殺死任何強大的魔法師。

然而牠只存在於精神與現實之間的狹縫。需要引發大量的死亡，同時陷入巨大的絕望之中才會顯現，因此夜魔出現在現世的案例，少之有少。但如果能獲得夜魔之力，那是——具備弒神的強大能力。

　　禁忌魔獸法典——第十章

　　撰寫人：至高魔統獵人——薩加斯基·菲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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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葵斯熱得頭昏腦脹，以至周邊的聲音顯得微弱。畢竟在這種炎熱的天氣，整天沒喝上一口稱得上解渴的水。

　　「葵斯……你還好嗎？」旁邊隱若傳來女性的聲音。

　　馬車走在石粒路上，顛簸地行駛著。這是唯一能保持絲毫意識的原因。外面毒辣的太陽灑在臉上，汗珠不停沿著皮膚往下墜。

　　咔嗞一聲！馬車被大石頭卡到，頓時產生強烈搖晃！啪噠一聲！葵斯手上的書本掉在腳下的車板上。

　　「呼啊！」葵斯猛地抬頭，終於清醒過來。

　　「真是的……就叫你別看書了，一下子就睡著了。」

　　對面的女性把書撿了起來。這才想起來，正和雅蒂前往南面的城市——哈茲市。

　　「哈哈，抱歉，到哪裡了？」葵斯摸了摸後腦。

　　「愈來愈熱，估計快到了啦。」雅蒂鼓起嘴巴。

　　看向外面，是一片佈滿乾枯植物的荒漠，水氣稀簿。這樣的景色，在這個國家並不罕見。畢竟世界，要步入滅亡的進程。

　　五百年前，水之魔法在一夜間消失。沒有人知道真實的原因。全世界的魔法師，失去發動水之魔法的能力，而且奇怪的是，有人故意把水之魔法相關的書籍和文章銷毀。隨著水之魔法的消失，世界愈發乾旱，僅有的水資源不斷縮小。

　　然而五百年後的今天——事情出現了轉機。兩人前往的哈茲市，據聞出現了水之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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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到了。」雅蒂說道。

　　她不停扇動雙手，為求令身體的溫度稍微降低。今天她穿了一件黑色短背心，外搭白色短外套。露出了纖細的腰線。下身是白色的牛仔熱褲。雖說是為了清涼，但這樣的穿搭，葵斯覺得很好看。

　　雅蒂一頭棕色及肩短髮，長相可愛，眼睛有神。而身型來說，不纖柔，屬於梨型身材。

　　「幹嘛盯著我？」雅蒂露出鄙夷的目光。

　　「欣賞小雅蒂的美貌。」葵斯點著頭，滿意地說道。

　　「趕緊給我下車，死變態。」雅蒂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臉色泛紅。

　　「好好，走吧……」葵斯笑道。

沃塔瑪斯是一個軍事國家，由軍政府掌權。建國的時間較短，只有九十年。但魔法文化很發達，就算是平民也能略懂一二。因此實力強大，依靠魔法便能抵御外敵。

　　要說沃塔瑪斯最大的敵人，恐怕只剩東北方向的達斯克。達斯克是一個水源更為缺乏的國家，但與沃塔瑪斯相比，達斯克的魔法體系更為完善。他們的魔法，恐怕在沃塔瑪斯之上。

　　幸運的是，兩國之間，有一座名為絕嚴邊境山的高山阻隔，那是一座險要的山峰，同時存在大量凶殘的魔獸，因此雙方的磨擦並不多見。

　　兩人下車的地方，哈茲市——坐落於沃塔瑪斯南面的小城市，鄰接干旱陸地。以前在城中有一片湖泊，已完全乾涸。現今開採內裡的稀土及礦物，作為城市的經濟支撐。

　　城市建築以泥磚及沙土制作。放眼看去，是一片泥橘色和灰黃色。比建築物還高的旱地植物，種在城市各處，有一種舊時代的鄉村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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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坐在一間雜貨店的外面。

　　「就是這個女孩嗎？」雅蒂問道。

　　葵斯手中的，是一名女性的照片，她站在一片雪白的空間中。少女一頭金髮，外貌很漂亮，有著聖女的氣質。而令人在意的，是她手上的奧妙。

　　「真的是水之魔法嗎？」雅蒂打量著照片。

　　她手中噴出水柱。而且泛起藍光，那是魔法發動時產生的光芒。單從照片看，少女——發動了水之魔法。

　　「怎麼了？不相信你爸爸的情報嗎？」葵斯說。

　　「也不是……你那張照片裡的地方，應該是研究魔法的研究室吧。這個鄉下地方，不像有這樣的設施。」雅蒂皺起眉頭。

　　看向城市周邊，人煙稀少，房屋殘舊，加上如此炎熱的天氣。的確如雅蒂所說，不像會有研究水之魔法的地方。要是在這裡找養雞場，倒是比較合理。

　　雅蒂交叉雙手，看起來很苦惱。

　　「哎，的確只給我們一張照片讓我們找，根本無從入手呢……」葵斯摸了摸後腦。

　　「對啊，爸爸這個笨蛋……」雅蒂撅著嘴。

　　「哎，沒辦法了。」葵斯笑著，站了起來。

　　雅蒂錯愕道，看著葵斯：「你有什麼打算嗎？」

　　「用魔法找吧。」葵斯笑道。

　　「啊……结果還是要靠魔法嗎？」雅蒂像個漏氣的氣球。

　　在未清楚潛在的危險前，使用魔法會帶來一定的風險。

　　「沒事，雅蒂的胸部由我來守護。」葵斯點點頭。

　　「趕緊給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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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深，建築物的燈光微約閃爍。雖然不是高山美景，但這樣簡單的景色，有一種簡樸美。

　　「哎，還是挺美的，雖說世界已經沒救了。」葵斯苦笑道。

　　這是城市外圍的一座高山山腰。兩人處在一個木制遮陽台，依偎在同一張長倚上，喝著酒。頂部還有小燈泡照亮著內部。

　　「魔法制作的觀景台很不錯嘛。」雅蒂頭靠在葵斯的肩膀上。

　　「哈哈，為了我的小雅蒂當然要做的漂亮一點。」葵斯右手枕著頭，看著左手的魔法流動。

　　「明明就是為了自己。」雅蒂撇著嘴巴。

　　「哈哈，沒有啦。」葵斯沈默數秒，露出苦笑。

「只是希望能夠享受每一刻。與其拼命想著自己的生命怎麼延長，擁有更多昂貴的物質，倒不如現在開始，讓自己過得開心。所以，要花時間體驗活著的美好很重要的，像是欣賞美景、欣賞雅蒂的美腿之類的。」葵斯露出了坦然的笑容。

「哼，真會說呢。不過……我最後是不是聽到了奇怪的話？」雅蒂用手捏住葵斯的左臉。

　　「哈哈哈，畢竟我們離不開戰鬥了。誰知道哪一次是最後一次。」說完葵斯拿起紅酒喝了一口，濃烈的味道刺激著喉嚨。

　　「哈哈，好喝！雅蒂，開始吧！」

　　雅蒂笑著點頭。

　　兩人從長椅下來，向前走了幾步。雅蒂閉上眼晴，單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胸脯上。

　　「能量偵測 — 發動。」

　　話音剛落的瞬間，在雅蒂半徑半米內，一股藍色的氣流圍繞雅蒂旋轉。氣流使周邊的砂石和塵粒吹飛一段距離。

　　魔法，經由人體儲存在體內的魔力所發動。這些魔力通過人體內一顆名為魔法核心的結晶，傳遞到身體各部分，從而發動魔法。

　　雅蒂再次睜眼，雙瞳變成寶藍色，有如寶石般晶瑩。

　　「每次看都覺得這個啟動式很美呢。」後面的葵斯欣賞著。

　　「閉嘴，我會分神。」換了瞳色的雅蒂，性格也如同切換了一般。語氣冰冷。

　　能量核心，是雅蒂擁有的魔法核心。能洞察、改變、控制魔力和能量的流動。

　　術式展開的雅蒂，腦海裡出現魔力熱源反應。如有魔力的生成和殘留，能被雅蒂所洞察。腦中出現了城市的魔力源構造。

　　「魔力集中的地方在哪裡？」

　　腦中大部份都是漆黑的。各處有一些凌散的光芒，是街頭上的魔法師以及魔法用品的能量，在雅蒂腦中泛起一片亮光。

　　「那個地方是？」

　　在城市的西北面，有一棟廢棄的建築。地勢比整體低十米左右。由高山和森林圍繞。處在較難發現的位置。外圍有魔法師的魔力流動。建築內也有大大小小的亮光。而令人在意的是底層，一片範圍巨大光芒在地底泛起，那代表著地底有龐大的魔力在流動。

　　「廢棄的建築有魔法師把關，而且……地底有巨量的魔力。」雅蒂表情嚴肅地看著前方。

　　「葵斯，那個建築物你怎麼看。」雅蒂見狀後問道。

　　「嗯，我的肉眼只能勉強看到建築物，位置確實很可疑。」葵斯盯著建築物的方向。

　　「要是研究水之魔法的話，那股龐大的能量，估計比較有可能。」雅蒂說。

　　「是呢，既然霍胡茲老頭肯定那位水之魔法師在這座城市，而你沒有看到其他異樣的地方，那就只能是那棟建築了吧。」

　　　「要去看看嗎？不過附近有其他的魔法師，不排除是炎隼聖堂的人。」雅蒂問道。

　　炎隼聖堂——國內最大的魔法公會，其特點是團員幾乎都是火之魔法的高手。在國內多個重要城市都有據點，包括這個哈茲市。在雅蒂的觀察下，有幾個亮點向著那棟建築前進。

　　「炎隼聖堂嗎？」葵斯皺眉，沉思兩秒，說道：「去吧，我會避開他們。」

　　葵斯右手抵在頭前。左手拉向背後。做出了半蹲的姿勢。

　　葵斯身邊，出現圍繞自身旋轉的氣流。泛起紅光：「分子構築 — 附魔之腳。」

　　葵斯擁有分子核心。能組成、分解、控制身邊物質的結構和形態。

　　話音剛落，葵斯雙腳的肌肉變粗，如爆發般增大。氣流圍繞著雙腿旋轉，摩擦著空氣，消失的瞬間，正常人看到這樣的腳只會聯想到惡魔。黑色的皮膚，腳趾變為三前一後的紅色利爪，在腳跟有一個魔力紅圈在旋轉。

　　「雅蒂，視野方面你負責了。」葵斯蹲下，做出了要抱住雅蒂的手勢

　　「嗯。」

　　雅蒂坐在葵斯的手上。左手纏住葵斯的頸部，右手向前伸出，說道：「能量屏障 — 發動。」

　　模糊的屏障擋在了兩人前方。那是隔離外部視覺和偵測的魔法屏障。在外人看來，現在兩人的位置近乎透明，或者是一片模糊的虛像。

　　兩人切換嚴肅的眼神——戰鬥的眼神。

　　「那麼，就在夜空散個步吧。」葵斯露出笑容。

　　「哼，聽起來倒是挺浪漫嘛。」雅蒂鼓起嘴巴。

　　「那當然，就是非常浪漫。」

　　「白痴，走吧。」雅蒂紅著臉。

　　「哈哈。」葵斯親了一下雅蒂的額頭。

　　雅蒂抱緊了葵斯。葵斯把身體蹲得更深，粗壯的惡魔腿突出大量青筋。在皮層下抖動。

　　惡魔的腿向前方的夜空猛蹬，兩人瞬間消失在原地。隆轟一聲，強大衝擊令原來的地方留下一個深坑。沙土和泥石被彈向遠處。

　　經由驚人的彈跳力，兩人身處半空之中。離目標的建築物，大約有半個城市的距離。

　　葵斯在空中再次蹬腿，強大的爆發力使兩人在空中前進。空中不停傳出空氣的摩擦聲。

　　「雅蒂，注意醫院前方那幾個魔法師。不要讓他們發現。」

　　「放心吧，我的屏障沒有破綻。」

　　「哈哈，真棒。」葵斯露出笑容。

隨著接近，廢棄的建築物應該曾是醫院，樓高四層左右。從內部傳出微弱燈光。由於黑夜，能見度很低。醫院表面殘舊，外牆嚴重脫落，露出泥色磚頭。

因擔心有埋伏，兩人顯得十分謹慎。在空中若被元素魔法攻擊，很難應對。空中快速移動的兩人，前行好一後距離。

　　「葵斯，估計這座醫院有三層地下室，能源最強的地方是最底層。」雅蒂的藍色眼瞳看向地面。

　　「好，我們在醫院左邊降落。」葵斯把雅蒂抱得更緊。

　　醫院左方是森林，大片的及腰草坪是兩人藏身的好位置。

　　葵斯在空中垂直蹬腿，減慢踩空的節奏，準備在下方草坪降落。強大的氣壓像直昇機一般，使草坪彎曲。

　　「雅蒂，有人發現我們嗎？」葵斯環視著四周。

　　「當然沒有，我的屏障不是普通人能洞察的。」雅蒂提防著敵人。

　　能量屏障能切斷魔法的偵察。在物理層面，肉眼只能看到模糊的透明物。

　　「好，希望我們的水之美女就在下方。」葵斯認真地說道。

　　「你說什麼？」

　　「沒有，我說下方的草坪很美。」

　　二人就在廢棄醫院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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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的森林中，三人正前往一所廢棄的醫院。

　　三人均披上長袍，長袍後面印有火焰的紋章。左邊是一名女性，腰間配著長劍。右邊則是一名肌肉強壯的男人，他皮膚黝黑，在背後掛著巨劍。而中間的男子長袍顏色較為特別，是更深的血紅色，他留著中分卷曲長髮。面容瘦削。表面看身上沒有武器。

在行進的途中，中間的男人皺了皺眉頭，停下腳步，看向空無一物夜空。

　　「怎麼了？老師。」右邊的男劍士問道。

　　「天上有什麼嗎？」左邊的女劍士也注意到他的視線。

　　男人閉上眼睛。兩指抵在眉心，在嘴裡碎碎念像咒語的話。重新睜開眼睛，他露出了火紅色一般的眼瞳。他伸出手，感受著風的流動。

　　「老師，到底怎麼了？」男劍士轉頭向看後方的男人。

　　「是有敵人嗎？」女劍士皺起眉頭。

　　男子繼續沈默不語。

　　「笨蛋，有敵人的話老師肯定發現了。」男劍士說道。

　　「我只是……看到老師突然認真起來。怕萬一問一下而已啦，老師的實力我最清楚。」女劍士焦急地否認。

　　「知道就好，業火公爵的稱號不是蓋的。誰敢跟老師對抗，注定被燒成灰燼。要是有敵人的話，老師早就出手了。」男劍士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也是，可能老師意外地喜歡夜空呢。」女劍士笑道。

　　「趕緊走啦。情報所說的水之魔法師就在前方，找到說不定能成為公會的炎列。老師，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加快腳步吧。」男劍士再次轉向身後的男人。

　　後方的男子放鬆了身體，閉上眼睛後恢復了原來的瞳色。

　　「好。」男人露出冷咧的表情。

　　三人繼續向廢棄建築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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