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鐸玫瑰浪漫譚（ABO ∣ 六攻一受 ∣ 生子 ∣ 歐洲宮廷） - 第二集第七幕：聖誕的驚喜

翌日，英格蘭宮廷終於啟程回國。

然而，這次航行遠不如來時順利，冬日的英吉列海峽狂風怒號，巨浪翻騰，使得整艘船顛簸不已。

許多人都因為暈船而面色蒼白，甚至直接趴在船舷上嘔吐不止。

亨利亦感到不適，安德烈悉心照料他，用貂皮斗篷把他裹緊，抱在懷裡柔聲安慰，餵他喝加了香料的熱酒。

儘管天空烏雲密布，安德烈的心情卻是晴空萬里。

因為他總算跟亨利訂婚了，而且亨利還答應他，他們之後會再舉行正式的婚禮。到時他便不再是亨利的情人，而是名正言順的丈夫了。

經過二十九個小時的折騰後，艦隊終於抵達了多佛港。當眾人踏上英格蘭的土地時，全都筋疲力盡，彷彿剛經歷了一場戰役。

然而宮廷上下卻無暇喘息，因為他們必須馬上作好準備，以迎接一年中最盛大的節日——聖誕節。

亨利向來致力於將宮廷打造成一個充滿歡樂的地方，因此聖誕節期間的宴會總是極盡奢華。

今年的聖誕宴在西敏寺宮舉行，大廳裡裝飾著無數金銀絲帶、冬青、常青藤和紅漿果，壁爐裡燃燒著巨大的聖誕圓木。

據說這根木頭必須持續燃燒十二天，才能為來年帶來好運。

如今安德烈儼然成了王夫，每當亨利在公開場合露面，他都隨侍在側，在十二月二十五日這天也不例外。

宮殿大廳的盡頭擺放著兩張並排的寶座——一張屬於英格蘭國王，另一張則屬於王夫。

亨利落座後，安德烈也毫不猶豫地在他旁邊坐下，惹來不少側目。

今年聖誕晚宴的主角是一名「騎士」，但這名騎士並非人類，而是一隻金黃酥脆的烤雞。

這隻烤雞被裝飾得威風凜凜，頭上戴著一頂迷你頭盔，一邊翅膀掛著一面小盾牌，另一邊則夾著一支上面有都鐸玫瑰的旗幟。

更有趣的是，牠並非單獨上桌，而是騎在一頭烤豬背上，彷彿一名正在衝鋒陷陣的騎士。

眾人都在起鬨，建議亨利策封牠。於是亨利順應民意，拿起一把切肉刀，裝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像是真正的封爵儀式一樣，用刀刃在烤雞的脖子兩旁各點一下。

「我現在封你為……烤架征服者爵士，以表揚你在烤架上的英勇無懼。」亨利一本正經地說。

此舉惹來哄堂大笑，而「烤架征服者爵士」也在不久之後，攻入了眾人的胃袋。

享用完上百道精美的主菜後，來到甜點時間。

大廳的桌子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糖果，桌腿都幾乎被壓彎了。

桌子的正中間是個馬槽形狀的餡餅，裡面有個用杏仁糖膏捏成的寶寶耶穌，旁邊站著聖母和聖約瑟。

此外還有蜜餞、水果餡餅、奶油凍、蛋塔……每樣都精緻無比，還鋪了金箔，盡顯奢華。

甜點過後，宴會主持人宣布即將開始「蒙眼遊戲」，這是聖誕節期間最受歡迎的傳統遊戲，同時也是一種很粗暴的娛樂。

遊戲規則很簡單：首先選一個人擔任「鬼」，並且拉下帽子蒙住他的眼睛，接著「鬼」會被快速轉圈數次，變得暈頭轉向，然後開始尋找其他玩家。

其他玩家的角色是「折磨者」，他們會對「鬼」百般虐待，例如拉扯他的衣服、推撞他，甚至鞭打他，以干擾他的行動。

一旦「鬼」成功捕捉到某位玩家，他就可以脫掉帽子，而被抓到的人則成為新的「鬼」，繼續進行遊戲。

亨利被抽中成為鬼，他欣然接受挑戰，讓侍從用黑布為他蒙眼。

他憑藉聽覺在大廳裡摸索前進，四周迴盪著眾人快樂的笑聲，他們自然不敢鞭打國王，而是向他丟花瓣和噴玫瑰水。

亨利在大廳裡轉了幾圈，仍然抓不到人，隨後發現喧鬧聲漸漸消失了，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

正當他感到疑惑之際，他的手碰到了某個人，那人有一副精壯結實的身體，穿著天鵝絨之類的名貴衣料，還點綴著類似寶石的裝飾。

他解開了黑布，當看到映入眼簾的身影後，不由得怔住了。

「亨利，我回來了。」

來人英俊的臉容透著幾分疲憊和憔悴，比亨利上次看到他時更虛弱，聲音卻依舊溫柔沉穩，正是凱撒。

「聖誕快樂。」

大廳裡一片寂靜，沒有人敢開口說話，神聖羅馬帝國駐英格蘭大使沙皮率先打破沉默，上前向凱撒行禮：「歡迎回來，陛下。」

其他人見狀亦紛紛行禮，大廳裡響起了無數的衣物磨擦聲和恭敬的問候聲。

眾人都在等待亨利的反應，而亨利明顯感到徬徨，不曉得該怎麼應付突然闖入宴會的凱撒。

雖然他答應讓凱撒回來英格蘭，但是當初他想像的是更私人的會面，而不是在眾目睽睽下的重逢。

沉默片刻後，亨利決定大方地迎接他的回歸，在這個普天同慶的日子，他無法把對方拒之門外。

「歡迎回來。」亨利微笑著說，「很高興你來參加宴會，跟我們一起慶祝主耶穌的誕生。」

眾人讓出一條路來，亨利和凱撒走向大廳盡頭的王座，在華蓋下並肩落座，大廳裡響起一片掌聲。

那些擁護凱撒的朝臣，例如大法官托馬士‧莫爾，掌聲尤其熱烈，至於安德烈的支持者，像是博林家族和諾福克公爵，自然沒有好臉色。

首席大臣克倫威爾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騎牆派薩福克公爵則一臉尷尬。

就在此時，傳令官高聲宣佈：「瑪麗公主殿下駕到！」

一名身穿華麗裙子的八歲女孩在侍女的簇擁下，緩步進入大廳，眾人立刻向她行禮。

她年紀雖小，表情卻很嚴肅，姿態高貴端莊，儼然是個富有教養的小淑女。

但當她看見凱撒後，像是突然忘記了自己的公主身分，立刻不顧禮儀地奔向父親，撲進他懷裡。

「爸比！」

「瑪麗亞！」

凱撒喊著瑪麗的西班牙名，緊緊抱著她，眼中含淚，他終於再次看到他的寶貝女兒了。

眾人再度鼓掌，為這一家團聚的畫面喜悅不已，沙皮甚至感動得流下淚來。

然而安德烈的身影，卻悄悄地從人群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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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架征服者爵士（Sir Roastworthy）

（資料來源：3 Reasons Why Christmas was Insane in the Tudor Period – Rambling London Tou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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