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與梅的仙術檔案 - Case 3-4　心機交鋒

　　面對戰意高昂的朱霜，男人也沒有大意。刀刃貼在綵潔嫩白的脖子上，只要輕輕一劃就能割斷她的喉嚨，讓綵潔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不要動。」

　　男人短短一句話透露出深厚殺機。

　　沒有多餘的威脅，反而充滿壓力。

　　朱霜定住準備踏出的腳步。

　　「妳不是剛剛還氣勢洶洶嗎？」

　　「你看不出來他是認真的嗎？」

　　「把武器放下。」

　　沒管朱霜與銹演對嗆，男人如此命令，同時讓刀刃輕輕吃進綵潔的皮膚裡。

　　朱霜瞬間鬆手讓魚腸落地變成普通的髮簪。

　　「你敢讓她流一滴血看看？」

　　「妳放心。只要沒有推動刀刃就不會有切割作用。」

　　「誰要聽你解釋物理。我要你承諾。」

　　「妳有那種立場嗎？」

　　男人不把朱霜說得話當回事，淺淺地劃破皮膚，讓受傷的綵潔有如小提琴從嘴裡發出尖細的高音。

　　受了刺激，朱霜瞪大眼睛。幾乎可以把眼珠瞪出來。

　　「我知道了。我們不會反抗。」

　　銹演高舉雙手慢慢屈膝跪在地上。

　　「你是笨蛋嗎？這樣只會更不利。」

　　他轉頭對朱霜使個眼色。

　　「交給我。等一下會有妳表現的機會。先跟我做。」

　　經過短暫思考把握銹演的意思後，朱霜輕咬嘴唇克制憤怒，學銹演跪下。

　　「如果她死了我也會殺了你。」

　　「很好。你們就待在原地。」

　　男人還在權衡。

　　他很清楚要是真的殺死綵潔，就沒有交涉的籌碼。朱霜很強，無法打倒。

　　可是，他真的很想要試試看，把手上這個可愛的女孩切開來會有什麼感覺。

　　綵潔的血散發著甘美無比的芬芳。那怕順勢流到刀刃上感受到的幾毫克重量，已像是興奮劑，足以讓渾身毛孔敞開。

　　正當他把自己的命與可能得到的愉悅衡量時，銹演有了下一步行動。

　　「不准動！」

　　「緊張什麼？」

　　反問的銹演此時有如朝拜，把腰彎向前的中途被男人喊住。他只好先停止。

　　「我放棄了。」

　　他這麼說。

　　「反正我本來就活不久。我很窮。好幾次想自殺。這個世界跟垃圾一樣。」

　　零碎片段缺乏內容的話語。雖是如此，其中流露的情感沒有虛假。是銹演的真心話。

　　「不如被你殺死。你的刀法應該很好吧？殺了她之後不如殺我吧？」

　　感受到男人的動搖，銹演緩緩繼續彎腰。

　　「一刀俐落的把我的頭砍下來。我現在只是想要把頭伸出來做準備。這種動作根本不可能反抗你。腰很酸。」

　　現在他就像隻四族行走的動物，讓雙手雙腳著地。眼睛也根本沒看著男人，做出完全屈服的姿勢。

　　「拜託了！」

　　隨著他大喊，朱霜撿起落在地上的魚腸。

　　知道這是圈套的男人動手之前，他的腳掌被尖錐刺穿。疼痛使他驚慌得先查看狀況。

　　本來平坦的地面不知何時冒出尖銳圓錐將他兩隻腳的腳掌刺穿。正是銹演運用能力──偷天換日發起的突襲。

　　朱霜發揮爆發力，一步逼近後打飛男人奪回了綵潔。

　　好耶！順利成功了。銹演在內心興奮大喊。

　　先假裝投降誘導對手行動，明明對方沒有任何命令卻跪下來，一方面減緩對手壓力避免他因為朱霜無謀的刺激，而想不開殺人。

　　另一方面，為後續自己雙手著地的動作鋪陳。

　　雖然對方想要重新掌握主導權而再次威脅，但是隨口說些廢話拖延後，還是拉進對自己有利的局面。

　　把手放到地上，而綵潔還沒死掉的話，就是銹演的主場。

　　利用他自己手掌接觸地面的時間，將男人腳底的地板變成攻擊武器發起突襲。

　　之後只要把拯救綵潔的工作丟給朱霜而已，而她也如預測搶回俘虜。

　　要說有什麼意外，就是必須看綵潔被朱霜摟在胸口露出的嬌羞表情，感到不爽。

　　為什麼不爽！？

　　對於自己的情緒鑽牛角尖後，不悅更加增長。

　　「可惡！」

　　沒給銹演時間反芻內心感情，男人大吼一聲向朱霜反擊。

　　對於獵物被搶走感到的不滿，遠超過逃跑求生的慾望。

　　愚蠢。不可能打贏那個怪物女啦！

　　一如銹演的內心獨白，朱霜把魚腸往上挑，順著敵人單純的攻擊軌跡，將對方持刀的手指削斷。

　　從切口處鮮血流洩。屠龍刀隨之滑落地面。

　　「銹演，把他抓起來。怎樣都好，反正讓他不能動。」

　　邊把刀踢走，朱霜邊說。

　　「這個要求有夠不具體。麻煩事都丟給我！是要我通靈喔！」

　　嘴上抱怨，銹演繼續運用偷天換物的力量，把地板掀起來，變成特大號夾子完成牆壁吐司配男人夾心。男人的手伸出去想勾住獵物，但以手指之差落空。

　　被關住以後，他只能從牆壁的縫隙間投射慾望深厚的目光。

　　「早知道就先把她切開。」

　　這話聽得綵潔打個寒顫，緊緊縮在朱霜胸懷。

　　銹演看不下去別開臉就見到師傅湊過來。

　　「你做很好。不然我那個魯莽徒弟可能沒辦法搞定。」

　　「好好感謝我吧？啊，妳給我綁的線斷了……」

　　在意著師傅是不是來問責，之前說好不准用能力的事情，銹演主動提出來試探反應。

　　「用在好的地方我是沒有意見。」

　　「那──」

　　「但還是要封印力量。」

　　「呿。」

　　「就是這種地方讓我放心不下。」

　　「呿、呿、呿。」

　　知道這是個彆扭程度不下徒弟的難搞青少年，師傅決定先把話題拉回正事。

　　「先善後吧？」

　　師傅的貓眼映出屠龍刀，隨後又將視線拋向仍在昏睡的佩佩身上。

　　「跟妳們扯上關係半點好事都沒有。」

　　「應該還是有好事吧？」

　　師傅的語氣充滿自信，因而讓銹演不禁反思，然後有些心虛。

　　「……是有一點……但是壞事更多。」

　　銹演望著綵潔。

　　被他看著的那個女孩，正在接受療傷，因為傷勢很快被奇效的藥膏治好，女孩笑得燦爛。與之相反，銹演笑得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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