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兄弟 - 18

　　Omega照護員透過玻璃看見這一幕，迅速地開門衝了進來，將陸韜的臉擦乾淨，又擰擰鼻子確認沒嗆水後，抱著孩子安撫：「沒關係沒關係，陸韜嚇到了哦，不怕不怕，沒事……你看牛牛在這裡哦，哥哥不是故意的。」她趕緊將陸韜心心念念的泡澡玩具塞進陸韜的兩隻手裡。

　　「嗚嘟嘟嘟──你看，牛牛嘟嘟嘟──」Omega照護員又拿著一台小牛塑膠火車往陸韜眼前跑來跑去，在玩具與Omega照護員的逗弄下，陸韜終於噙著淚水破涕微笑。

　　而陸勛還是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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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的陸勛，就算是大人也會發生類似的狀況，別放在心上。陸韜不會介意的，你也快去洗澡吧，你也都弄濕了。」Omega照護員安慰他，手輕輕往他背脊推，「別感冒了，感冒就不能跟弟弟玩囉。」

　　陸勛輕聲應了句，便推門離開，他看了眼坐在衣服上的牛布偶，輕輕抬手戳了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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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為自己做了萬全的準備，結果自己還是無法做得跟父親一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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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勛內疚又煩惱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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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怎麼跟陸韜相處就那麼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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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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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勛洗完澡後穿著居家服在餐桌等陸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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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陸韜穿著夏天的牛造型睡衣被Omega照護員牽下樓，面上開開心心的，似乎沒有被先前的事故影響。

　　剛才他們一起挑衣服時陸韜可是堅持要穿那套春季睡衣，陸勛很好奇是什麼讓陸韜改變主意的，

　　一見他，Omega照護員蹲下輕聲地跟陸韜說悄悄話，陸韜點了點頭，忽然眉開眼笑地朝他奔了過來。

　　「狗苟，剛剛韜韜嚇到了。」陸韜趴在他的腿上，「韜韜沒有討厭狗苟。」

　　「是……嗎？」陸勛意外地道。

　　「嗯！姨姨教韜韜洗澡，韜韜會了再教狗苟。」陸韜扳著手指，似乎在數步驟。

　　陸勛不知陸韜跟Omega照護員談了什麼，但見陸韜一臉「真拿你沒辦法」、「韜韜是小老師」的模樣，一句反駁也沒說出口。

　　「那就……麻煩小韜了？」陸勛的回話得到了陸韜大大的笑容。

　　一週後與陸韜驗血的報告下來了，根據報告，主治醫生調整了治療方式，建議陸勛多與陸韜互動，多接觸他的Alpha費洛蒙，以此增加陸韜對Alpha的適應性。

　　作為毫無關係的陸景濤仍被排除在外，僅能在每日的早晨中與陸韜短暫地相處，並為了不讓陸韜發現，總以工作為藉口晚歸。

　　陸韜對此事一無所知，他雖迷惑陸景濤好像最近都看不到了，但因陸勛主動與自己相處的時間變得比任何時候都要長，便將其拋出腦後。

　　無論作業吃飯或玩耍，陸勛都會來陪自己，他甚至曾一閃而過，想著陸勛是否也開始喜歡上自己了呢？

　　是否也接納自己將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為他小小的Omega伴侶了？

　　這樣自己就不會被送回育幼院了吧？

　　距離初次失敗的洗澡體驗已過了兩周，在九月的尾巴來臨時，陸韜在某個平日邀請陸勛一起洗澡。

　　他在Omega照護員與唐姨的幫助下戒掉了尿布與奶嘴，雖然中途因尿床與得不到奶嘴而嚎啕大哭過幾次，但總體而言還算順利地學會了許多嬰孩也能做到的事物。

　　他甚至給陸景濤表演過自己穿襪子，得到了對方高度的讚賞，以及一袋做為禮物的牛造型嬰兒餅乾。這使陸韜更加樂意學習曾未觸碰過的項目，並學習將自己能做到的事處理好。　　

　　　陸勛面上雖不顯，卻將這些對他而言是微不足道的努力都看在眼裡。

　　「狗苟今天要跟韜韜洗澡嗎？」這天，陸韜終於攥滿了勇氣與實力，向剛回到家的陸勛發起挑戰。

　　上一次跟陸勛洗澡帶給了他不小的陰影，但大人們也在這段時間教會了他面對恐懼，也盡可能地讓他理解陸勛的無措，陸韜不想讓費心的陸勛因此傷心。

　　「好啊。」陸勛欣然答應。

　　「那狗苟跟韜韜來。」聽見回答，陸韜握住陸勛食指，牽著他上樓。

　　牛布偶被陸韜留在換洗衣物上。

　　洗澡間，陸韜不熟練但仍是成功地將衣服脫掉放進洗衣籃，伴隨著Omega照護員的鼓勵，他將身體前面搓乾淨後背對著陸勛，「狗苟要幫韜韜這樣搓搓……」陸韜魔幻地比劃著陸勛看不懂的手勢。

　　「好……我懂了。」陸勛無助地望向Omega照護員，並得到了有效的指導，拿著滿是泡泡的沐浴球輕搓陸韜的背，「小韜會痛嗎？」

　　「韜韜不痛。」陸韜如實回答。

　　比起上一回沉悶的氣氛，今次竟意外地和諧，兩人都不由得地鬆了口氣。

　　清洗完身體，陸韜自己戴上洗髮帽，搓揉頭髮後把自己向前蜷起來，「狗苟沖完水要叫韜韜。」因為害怕在吃到水，陸韜把頭低得很低，連陸勛遲遲未動手都不敢抬頭確認。

　　「好……那我要沖了哦，不能抬頭哦。」陸勛接受完指導，邊緩慢地沖水邊用指腹輕柔地搓洗。

　　「好啦，小韜。」沖洗完畢後，陸勛將洗髮帽脫掉，陸韜立刻抬起頭轉過來抱住他，小掌背脊道：「好棒好棒，狗苟做得很好。」似乎在學大人們稱讚自己的模樣。

　　「嗯……謝謝小韜。」陸勛愣了片刻，自家裡變故後他很久沒被這麼做過了，頓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得僵硬地道：「快去進去泡澡吧，不然會冷的。」

　　陸韜早已被玩具吸引了，沒發覺到陸勛內心的波瀾，他迫不及待抬腳泡進浴盆裡，拿著漂浮在水面上的玩具，傻呵呵地邀請陸勛：「狗苟來玩！」

　「不能泡太久哦。我先出去了。」Omega照護員只提醒了一句便推門離開，將於下的相處留給兩人。

　「狗苟、狗苟！」陸韜拍著水催促。

　「是哥哥……你要叫哥──哥。不是狗狗。」陸勛在看不見Omega照護員後將衣服脫掉，坐在凳子上將浴球擠上泡沫。

　「你如果學會唸的話……明天哥哥放學買給你牛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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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陸韜散發著光芒的眼睛，陸勛似乎也被這抹笑顏感染了，他用滿是泡泡的手抹了陸韜的臉，對方「哎呦」一聲，趕緊用手擦掉泡泡，惹得他噗哧漸露笑容。

　　見他笑了，陸韜笑得更用力與放肆，浴室內頓時充斥著清脆的嬰孩笑聲，久久不停。

　　陸勛忍不住又伸手抹了泡沫在他臉上。

　　或許是因為陸韜這幾周的努力影響了他吧？亦或是陸景濤的身教累積下來的影響？

　　他想，他應該要試著跨過過去的苦痛，雖然很難很難，但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試圖跨過那道陰霾。

　　雖然那是一道十分巨大的傷口，宛若心裡一道血淋淋斷崖，但他終於準備積攥勇氣面對它、將它慢慢地填補起來，使其在未來的某天成為他能夠平靜面對的一道平淡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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