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華 - 燭華 (19)

──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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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被自己打出的詞彙觸動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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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新娘她老媽：你知道正規奪舍是有條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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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使徒：嗯，奪舍的正確名稱叫離合神光法，簡稱離神法，先修一個可以自由脫體的陰神，類似中陰身的東西，但肉身還沒死；接著要滿足相當嚴苛的條件「三千功滿，八百果圓」，也就是利益各界眾生，才能在擁有很大的福報前提下，物色一個未足月將死的嬰兒，在嬰兒魂魄離開瞬間奪取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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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不弱嘛！雖然可能邊翻書打字，但要反應這麼快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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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使徒：但是修到那種程度，早就可以直接成仙，道家講求性命雙修，是修自己的本性和身體，就算能合法奪舍也非正道，除此之外的奪舍絕對是觸犯天條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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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舍等於是用大量升級點數去換一個你喜歡的昂貴裝備繼續卡等苦練一樣，正常修道者幾乎不會考慮這種沒效率的方式，反過來說，企圖開外掛的人便會朝免費非法奪舍的便宜長生動歪腦筋，但沒一個最後是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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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一直搞不懂這些成天想當神仙卻去謀財害命的修道者到底在想啥，邏輯完全矛盾了吧？天界應該沒瞎成這樣，難道他們想飛上去被雷劈？就算有法力和長生不老也不代表能成仙呀！還是那些人以為這就算神仙了？也許修仙這個口號就跟減肥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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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殭屍的修煉來說，他們可以修出許多能力，甚至能蛻變成夜叉，但絕不會像其他妖怪一樣，有希望向上修成神仙或天人，或回頭投生為人，再怎麼修煉都還是在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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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新娘她老媽：那個丹道鐵定害人無數，因此奪舍以後，神通修為被上天收回，為了取回力量鑽研蠱術，搞出生長異常的蠱毒。而且奪舍後業報還是會追過來，佔用的肉身也會產生許多問題，那麼他勢必又要再奪舍，每況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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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陰神最後可能成妖，或更糟的是跟蠱同化，總之韻真的想法是在那個丹道身體還沒垮掉前快點找出來殺掉同時封印，祈禱有個神明能把這個惡魂收去善後，鬼差已經抓不住這類邪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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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使徒：妳的推測有可能，但這次大學生失蹤，我感覺敵人不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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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感覺如何沒關係！韻真沒好氣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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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起碼她已經鎖定一個敵人來向了，操控殭屍抹黑黑家還有攻擊師尊的法寶女還得另外追究，本來韻真就懷疑是一個針對黑家的集團，只是這個集團的規模與組織情況還是迷霧，她只能祈禱對方是烏合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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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師尊讓黑家人盡量固守在校園內，風水陣對他們有利，道士進入校區能力會受到壓制，黑家人也不是被動挨打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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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暈眩襲來，韻真晃了晃，飛快走進陰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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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和小朋友聊天的時候，她該去探望師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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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得把養蠱者的事報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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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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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來到天心五傑住處，第一印象以為她回到動研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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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君師尊已經能離開房間，正在客廳指導天心五傑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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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派明明是符道，為什麼你們書符能力慘成這樣？」晏君盯著或於桌面或趴地上努力作業，共同點是滿頭大汗的青年們，連生氣都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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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淨身養氣吸取日光精華算時辰，至少把筆畫弄對，字寫漂亮！臨陣不行，起碼符籙可以先準備以待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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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長輩客人明明誇獎他們有天分，天心五傑有點委屈，晏君學姊的標準好高啊！不過這表示他們被她指導後一定能脫胎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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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晏君學姊的標準是像拍電影一樣雷光火花互打，搞不好可以像林正英道長那麼帥氣，天心五傑立刻振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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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小西已經交出三張合格作品，遠遠把同伴甩在後面，歸功他平常就有努力生產與實際花用符籙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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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大小剪裁合宜的紙張，小西忽然冒出靈感，運筆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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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大洞命門桃君消魔玉符』怎麼長得那麼像電路板，人家是文組……」玄武看著彎彎繞繞的線條，一個不小心又出錯，他啪搭一聲倒在地板上，意識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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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教的符他們都沒看過而且複雜度多了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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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呼請丹靈正神的符，此神日守下丹田，夜守泥丸宮右側，都是採補者下手的位置，萬一你們被採補可以靠此符擋一下。」晏君沒好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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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恍然大悟，硬背也要記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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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小西肘邊已經堆滿紙片，晏君踱過去檢查，臉色一變，韻真暗道不好，也跟過去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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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寧西，你這是在畫什麼？」晏君拈起長方形的符紙，面積剛好夠畫一個半身萌系美少女，他已經從馬尾妹畫到眼鏡娘，還沒有停手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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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抬起沾了墨漬的茫然臉龐，過了幾秒才慌張地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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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學姊，我手上有紙筆就會不小心畫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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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自動進入漫畫模式的樣子其他人都見怪不怪，但沒想到他在學姊面前也敢不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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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君拾起小西的人物畫，遞了幾張給韻真，她跟著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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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畫得不錯，可惜場合不對。把這種定力拿去書符或許能有小成，現在你們要考慮的是保住性命，之後若有機會可以考慮跟我們一起出周邊，這些我先沒收了。」晏君嚴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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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驚喜地抬頭，沒想到學姊不但未處罰自己，鼓勵他繼續努力，還把他的畫拿去當紀念，這比任何獎賞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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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激勵的小西繼續揮毫符籙練習，筆勢更加飄逸有神，看來正式書保命符時連其他四傑的份一起準備也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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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王大德好不容易才完成一張差強人意的電路板，見小西獲得晏君學姊的讚美，恨不得把自己那張醜符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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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用正確方式握毛筆寫字這麼難，他的手一直抖，好討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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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拿劍跳武場，王大德也有自信能獲得心儀女生的讚美，為何偏偏考他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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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在晏君與韻真眼中，天心五傑那點實力有跟沒有差不多，也談不上誰比較突出，但晏君當了這麼多年的師尊，很了解學生要怎麼刺激才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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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妳多久沒好好吃東西了？」晏君冷不防撫上韻真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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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五傑跟著抬頭望，韻真學姊還是一副笑瞇瞇好脾氣的樣子，為大家帶來安心的感覺，但眾人也知道她最近應該疲累到極點了，只是強撐著，仔細一看，臉頰果然有些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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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師尊都說了最近只有高級幹部能出去獵食，盡量帶肉回來讓未修煉的黑家人先吃飽，如果懷疑自己被盯上就放棄行動，韻真也順理成章地再把進食時機往後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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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也在這待得夠久了，今天妳就去幫我找新鮮藥餌順便吃飽，如藥餌順利到手，我便回妳那兒歇息。」晏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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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接到師尊的暗示，慎重地點頭，天心五傑群起挽留，但晏君依舊堅持等韻真回來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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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們知道他們根本保護不了晏君學姊，反而受傷的晏君學姊罩他們五個人還綽綽有餘，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盡快助她痊癒，晏君學姊會破例出來客廳指導他們，一定是她早就決定今日之內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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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換練手訣結印，一百零八訣你們都給我好好記住。」晏君要他們放下手上工作，進行下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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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吧？」王鏡元滴落冷汗，道教現存全部手訣也才這麼多，他們常用的不過十幾種而已，不用說晏君學姊的結印法又是超級花式，光看示範就覺得胃開始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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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手訣，符的威力也很有限，來得及就先結印、燃符再敕令，你們只能爭取關鍵一擊，然後馬上逃跑。」晏君說出她思考已久關於天心五傑可以使出的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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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訣是與天地神明溝通的語言，比人類會說話的歷史還早，晏君正是要他們加強一層與上天感應的交談技能，這是法術能否通靈的關鍵，即使有發聲的力量，不會表達借力也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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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你們用得順手的拚死記熟！萬一發生像王大德那種近身殊死戰，靠蠻力別說打贏，等死比較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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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天心五傑硬著頭皮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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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妳結印速度好快，我們可以拿數位相機出來錄嗎？」阿鐘鼓足勇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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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終於知道下忍在看到火影的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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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不行，看在你們幫忙的分上，愈快記起刪除愈好，這些資料若落到邪道手中後患無窮。」晏君看天心五傑一臉茫然雙手發抖的樣子只好歎氣勉強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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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王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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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連忙起身站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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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運動能力最好，我額外傳你遇到氣宗的應對之法，對手或許能將自己的氣煉成火蛇放出，你可從攻擊穴道封住氣脈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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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種粗略招數只對初級敵人有效，但他們若能自救逃跑，晏君就能空出手來自由攻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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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得起來嗎？」晏君威嚴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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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王大德敲胸行禮，他要把心臟獻給晏君學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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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接下來我不會再客氣了。」晏君露出一抹少女似的無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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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五傑倒抽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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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家師尊心裡也頗有微詞，這些小鬼的長輩跑去哪了？要讓他們插手靈異事件也不好好教，如果真的擔心子弟安危，馬上把天心五傑帶回臺東捆在神明桌桌腳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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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學姊，我要上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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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別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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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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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先！」天心五傑這才想起來他們都憋一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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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吐吐舌頭，他只是不想在課上一半氣氛正熱烈時跑廁所，那多尷尬！然後順便也通知太師父韻真學姊單獨去找藥餌，她們很可能下午就要離開，請太師父指示他們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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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學姊都對他們這麼好，他們一定要更努力派上用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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