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魂祭 - 第二章•天堂與地獄•糾結

連續幾天，因案子陷入膠著，佐雅忙著查案每天僅僅在宿舍將就一下，而法醫室更是前所未有的全員集合，硬是拼拼湊湊地勉強拼出一具屍體，但由現場帶回來的數量來說簡直就是看不到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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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不行了！再不睡會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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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強烈的預感，這案子快要多出四具屍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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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深深覺得等會我就能永遠地閉上眼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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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國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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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嗚嗚嗚…我剛才看見了人生的走馬燈了！等我走後要多燒點錢給我，還有多弄點帥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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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堂努頂著黑眼圈，睡眼惺忪地瞪了瞪自己不靠譜只會說胡話的手下們，「我燒給妳這些，那誰燒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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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目啊！」三個人異口同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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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翻了翻白眼，「燒……老子現在就馬上火化了你們幾個，你們現在就給我通通下地獄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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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什麼的比天國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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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如果不用工作又可以有錢花，地獄應該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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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小雨，其實我們只要不當法醫，應該可以又有錢又有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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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保證能馬上脫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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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三個人滿滿哀怨的眼神望向自家老大，並且大聲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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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抗議啊，錢少事多離家遠就算了！還累得比狗還不如，簡直比下地獄還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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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啊，沒人愛，還沒有錢，連睡覺都很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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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現在就想問一句，你當初怎麼就鬼迷了心竅？連自家妹妹都騙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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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抹淚，「妹妹，都是小雨害的嘛～妳看看他那張臉，誤以為他是我的天菜！要我下地獄都OK啊，更別提拉妳一起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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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幾．個～立刻馬上給老子滾回家去！……我今天不想再見到你們了！快滾！淨說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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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堂努把三個人踹出了法醫室，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開始懷疑當初自己怎麼會把這三個活寶弄進法醫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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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是些不省心的傢伙！老子也很想睡啊！到底是哪來的殺人魔TMD是覺得法醫太閒太好賺了嗎，這都累得人人想死了，死變態！怎麼不把自己給弄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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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踹出法醫室的三人，一臉茫然你看我我看你的，呆愣了一會後，同時露出了呆呆的笑容並且……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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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雨：喔，可以回家了…（呆）

朝陽：呵呵呵……可以回家了，我的被被……被被。

岫月：……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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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月，妳可以把朝陽拎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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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問題，他沒有比屍袋重太多，小雨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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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去一課看一下。咱們這裡都已經不眠不休了，一課不知道要變成什麼修羅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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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案子不好辦呢。……那你去吧，我把我哥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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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雨點點頭，「不過，去之前我得先幫老大拿一些寢具、盥洗用品，他估計是不會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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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咱家老大就是傲嬌一枚，喜歡逞強，又愛裝蒜，說話比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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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雨呵呵地輕笑，「誰讓他是咱們家老大，總得慣著他的脾氣。行了，妳們快回家休息一下，老大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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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簡單告別了後，紫雨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一床全新的寢具丟給了還在辦公室的老闆後，又急急忙忙趕去一課，想看看一課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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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想了解幾日未見的佐雅，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好？還在生氣嗎？工作肯定是很忙，就是不知道是否有足夠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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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還在胡亂轉中，人已經站在一課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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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就看到一課課長湊永倫衣衫不整地，一隻手撓著微禿的頭，一隻手在白板上不停塗塗改改，下巴的胡渣子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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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果然跟我們部門一樣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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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頭進去轉了轉，沒看到佐雅的人，紫雨走到一課課長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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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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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來找雅嗎？他外出還沒回來喔！你在這裡等他？還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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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不用了。我剛好要回家所以繞過了看看而已，您忙吧～我直接回家就好了。湊叔您自己常常胃不舒服的，三餐最好還是正常點，胃藥我給順便拿過來了，飯前要吃一顆，別忘了，還有要多喝點水，少喝那些能量飲料，終究不是健康的玩意。還有，您菸少抽點，對身體沒幫助的。好啦好啦我先回家了，好幾天沒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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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自己回家小心點，你那超級招黑體質，還是自己多注意吧。晚點我讓雅也回去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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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雨揮揮手，表示知道後，就默默離開一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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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警局，紫雨想了想，正想去以撒的書店轉轉，天空又開始陰沉沉飄下細細雨絲。結果他還是打了電話，不過以撒沒接手機，難得店裡也沒人接。他嘆了口氣，佐雅也不在，算了外面隨便吃點東西，就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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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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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耳鳴又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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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找……

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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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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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累了，又耳鳴，幻聽都出現了，還是回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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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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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的聲音，就來自於自己身後，紫雨想也不想地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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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孩，白衣紅裙，長長的髮絲隨風飄揚，低垂著頭，咯咯地輕笑自她嘴裡溢出，雖然是笑聲，但卻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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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笑聲，紫雨心狠狠顫了顫，本還是敞亮的四周忽然有些黯淡，氣溫驟降，不只心理，連身體都感受到自內心那股不斷湧上的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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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

這次沒有人能阻止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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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紫雨退後了幾步，「妳……妳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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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女孩裙擺搖曳，緩緩地朝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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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一步一步，越來越近。

紫雨心臟猛地狠狠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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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疼……妳不要過……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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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想起那個夢……那個在湖邊哭泣的女人……那雙沒有眼睛的空洞，緊緊地四目相望的驚懼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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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像被捏緊似的，疼的冷汗直流，人也跪坐在地上。斗大的汗珠劃過側臉，嘴微微開開合合，卻發不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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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別……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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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的喊不出聲音了？！

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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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叔才說我的招黑體質要小心，馬上就遇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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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慢慢地抬起頭，輕輕轉動她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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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抬頭……

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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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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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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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雅……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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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喂～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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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

我……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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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

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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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什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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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手被狠狠向後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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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忽然又可以聚焦了，定眼看了眼前的扯緊自己手臂的人。是佐雅！太好了！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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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剛剛……不對，你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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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拼出來的那具已經初步鎖定了特定人士，我正在查訪，就忽然看到你楞楞的站在路中間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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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放鬆了後，紫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一陣驚嚇後整個人一步也挪不動了。佐雅撐扶著他，讓他身上的重量往自己身上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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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我車在前面扶著我肩膀，我撐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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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和我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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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那麼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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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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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是想過晾著你一段時間，等你快掛了我再來當好人。」雅別過臉，「不過，還是算了，這才幾天你就已經搞得自己差點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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