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榆河 - 第五章（上）

導讀：用一根麥杆插進青蛙的屁眼里，使勁吹，把青蛙吹鼓起來，再把青蛙扔水裡，看它還能不能扎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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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雑調•誰人憂

誰人憂？

蟾宮尋找小鳥窩，折桂只為吊土蛷，淚已忘流。

蛙肚氣滿難泅，樂得爾何時休？

明個去看鐵牛，一把蠶豆，不嫌陳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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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春天到了，兄弟倆一塊上學一塊放學，只有兄弟倆的時候，承闊會自然做起了大人，桂花婆媳知道，只要二娃跟著哥哥，安全是沒有問題的。

太陽都老高了，山羊鬍子還沒有過來，大家都知道到這個時候老師肯定不會過來了，至少上午是不會過來的，沒有人會呆在教室裡，都會到操場上玩遊戲。

這個時候，絕大數小孩都會跑到操場上去，趴在地上做一件同樣的事件，也有人在學堂周圍轉悠，看看有沒有鳥窩可以掏的，但聰明的鳥兒是不會把窩搭在學堂周圍的樹上的，哪怕這個樹再高也不會。

兄弟倆看到大家趴在地上，拿著一根很細長綠色的草塞到地上的洞裡去，然後用手拍地，一會就從洞裡釣出一個小蟲子來，兄弟倆不懂是怎麼回事，就來到三哥承山的旁邊，承山正玩得起勁。

“三哥，你在玩什麼呀？”

“承闊，我在吊土狗。”

“什麼土狗呀？”

“你看見這地上圓圓的小洞嗎？” 承山指著地面上那些有米粒粗的小洞說道，“弄根小蒜插進去就可以把裡面的土狗釣出來，你去找點小蒜過來玩吧。”

小蒜？這太好找了，媽媽有時叫兄弟倆去拔野生的小蒜，洗乾淨了，媽媽將切得很薄的幾片臘肉炒一下和切碎的小蒜拌在一起，再在飯鍋上蒸一下，這比什麼東西都好吃，香得讓哥倆直流口水，可惜一年就只能吃那麼幾次，沒有想到小蒜還能用來玩。

很快，兄弟倆就找到了一把小蒜，來到承山旁邊。

“三哥，你教教我們吧。”

“好的，看著我弄。” 承山拿出一根小蒜，把尖的那頭向地面上的洞裡慢慢插了進去，一邊在洞口用手不斷地拍打著地面，一邊嘴中念念有詞。

“土狗土狗你別睡，

小蒜替你撓撓背，

陽光照得地上暖，

請你上來見見面。

別撓別撓真癢癢，

小蒜味道真是香，

誰在外面把帖請？

拉我上去現現相。”

承山念完了，慢慢地很勻速地把那根小蒜拉了上來，兄弟倆看得真真切切，一只有一節指頭長的和小蒜差不多粗細的白色小蟲被吊了上來，承山把小蟲放在掌心，兄弟倆立刻把頭湊了過去。

“三哥，這就是土狗呀？”

“是的呀，你們看，它長得和年畫上的龍很像的。”

“咦！真的吔。”

“三哥，把它釣上來做什麼用呵，能吃嗎？”

“不能。”

“那能養起來嗎？”承闊有點像個實用主義者。

“不能，就釣著玩的。”

兄弟倆學著承山的樣子玩了起來，可是釣了半天，也沒有釣出來一隻。

“三哥，我們怎麼釣不出來呵？”

“兄弟，你那個地方已經被釣過了，換個地方吧。”

兄弟倆找了個沒有人的地方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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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吃中飯的路上，承廣看著手上用紙包著的土狗，對哥哥說：“哥，這些土狗怎麼辦呀？”

“不曉得呵，又不能吃又不能養。”

“那我們去喂魚吧。”

“喂魚？好的吔，我們到河邊把它扔進去。”

“哥，還是到木橋上去吧，從上面看下去，說不定還可以看到魚爭搶呢。”

承闊這才明白二娃轉彎抹角的就是想去走那個木橋，媽媽說過不能走的，雖然看見承山哥哥每次都走木橋，心裡癢癢的，但是承闊還是向莊口走去。

“哥，這些土狗怎麼辦？”

“隨便你。”承闊敷衍著承廣，徑直朝莊子口走去。

“哥，等等我。”

土狗就是螻蛄的幼蟲，小蒜學名叫薤白。

天氣一天天暖和起來，離芒種還有一段時間，白天變得更長了，但放學的時間卻沒有延後，太陽還老高，就放學了。太早了，對小孩來說就意味著玩的時間變長了。兄弟倆到媽媽奶奶幹活的地裡去玩，那裡大人多，老尋哥倆逗樂，在那裡要比在山羊鬍子的眼皮底下快活多了。

田野裡大麥已經開始變黃，小麥還有點發青，等幾天大麥就要收割了，風吹過來，帶來麥香，聞多了，鼻孔裡好象都有麥芒針刺的感覺。這個時候田野裡最多的小動物就是田雞。

田雞就是青蛙，和烏龜、黑魚、泥鰍、癩寶、田螺……一樣，很多人是不會吃這些東西的，加之天敵很少，這東西多得難以計數。

田雞很容易就會被抓到。

兄弟倆沒有事情做，抓田雞是個不錯的遊戲。

“哥，你看這麼多田雞，我們來比比看，看誰抓得多。”

“好的。”承闊雖然文靜，但畢竟是男孩，玩的天性不會沒有的。

兄弟倆抓了好多，一隻隻用麥杆綁了起來，再用麥杆串了起來。

“1隻、2只……哥，嘿嘿，我比你多一隻。”

“是嗎？”承闊湊過來一起比了起來，“你比我多一隻，可是你抓的沒有我的大。”

“那算扯平了，好不好？”

“好的呀，哎？二娃，你的手也是濕的嗎？”

“是的呀，抓田雞的時，這東西拉在手上的。”

“好象不全是尿耶？”

“還有綠的黑的東西，稀得很。”

承闊聞了聞手：“還好，不怎麼臭。”

承廣抓起一隻田雞，翻了過來，看到田雞屁股後面有一洞眼，指著對承闊說：“哥，這就是屁眼吧？”

“應該就是的，這討厭的東西，把我的手都弄髒了。”

承廣看著田雞的屁眼，頭腦裡動起了歪腦筋，調皮且聰明的小孩都善於思考，他們想出的東西往往都會出乎別人的意料。

看這有點發黃的麥杆，承廣有點手舞足蹈起來。

“二娃，發什麼神經？”

“哥，我想到一個辦法了。”承廣折斷一根麥杆，做成了一根管子。

承闊看見承廣把麥管插進了田雞的屁眼裡，鼓起小嘴對著麥杆猛地一吹，田雞像氣球一樣立刻鼓了起來，本來田雞是長的，現在變成圓的，樣子十分滑稽。

兄弟倆看著被吹得鼓鼓的田雞，哈哈大笑。

“二娃，前面有個池塘，我們把這個田雞扔水裡，看看這傢夥還能不能扎猛子。”

“好哩。”

哥倆提著抓好的那兩串田雞來到了池塘邊。

池塘裡的水面有一半被菱角覆蓋著，只是還沒有到成熟的時候，這東西生吃時才有味道，尤其是剛從水裡摘起來的，清脆香甜。

“哥，這麼多菱角呵，熟了嗎？”

“早著呢，把剛才的那隻田雞扔進去。”

那隻田雞沿著承廣的手飛了出去，這小子不是向下扔的，而是斜著朝上拋了出去，那隻田雞在空中飛了一個優美的拋物線，“啪”的一聲落到水面上。

那隻可憐的田雞在水面上漂著，像一隻墨綠色的氣球，頭突然向下一埋，後腿不斷地向後蹬著，可是身子剛進水裡，又浮了上來，如此許多次，都沒能紮進去，自己也犯嘀咕了，跳到菱角葉上不斷轉動著眼睛。

兄弟倆看水面上田雞鑽水的樣子，笑得直不起腰。

小孩子一但玩瘋起來，不到過癮的時候是不會甘休的。

天有一點點黑了，承闊抬頭向四周看了看，大人們都放工了，媽媽奶奶不知道哥倆在池塘邊玩，估計也回去了，開始覺得有點玩過了頭。

“二娃，天黑了，快回去吧，要是遇到野鬼就不得了了。”

“好的，快回去。”

農村的小孩調皮，大人們怕管不了他們，就拿鬼嚇他們，加之那個時代是土葬，夜裡鬼火很多，所以再調皮的小孩，只要一到晚上，就變得像兔子一樣的老實。

兄弟倆小跑著進了莊子，在快要到二伯家門口的時候，發現從屋裡面走出了一個人，中等身材，略胖。

二伯家裡沒有這個人啊，以往從二伯家前走過的時候，傳出來的都是小女孩的聲音。

“二娃，那人是誰呀？”

“哥，沒有看清楚，看樣子很熟。”

在那人快走上大路的時候，兄弟倆才看清楚，不約而同地叫了一聲：“承保大哥。”

承保正低著頭走路想著事情，驀地被人叫了一聲，嚇了一跳，一看是四堂弟和五堂弟，隨即平靜下來。

“你們才放學呀？”

“沒有，我們耍子哩。”

“都這麼晚了，快點回去，別叫三奶奶和四嬸擔心。”

“好嘞，我們正回去呢。”

“有空去我家耍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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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倆才到家們口，就聽到媽媽在屋裡面說：“都這麼晚了，這兩小子死哪去了？還沒有回來。”

“是呀，以往人不在家，但書包在家呀。”

“看回來我不打爛他們的屁股。”

“不會放學這麼晚吧？”

……

兄弟倆一聽，對看了一眼，心說壞了，今天說不定屁股要挨揍了，今天吹了那麼多的田雞屁眼，報應這麼快就來了？

“媽、奶奶，我們回來了。”

“進來，你們死哪去了，怎麼這麼晚還在外面瞎逛，不怕鬼把你們拖走？”

“媽，我們在路上遇到承保大哥，耍了一會。”承廣頭腦子轉得快，心裡盤算著怎樣來圓這個謊。

“瞎說，承保那麼大的人，會和你們一塊耍子？承闊，你說說，你們幹嘛去了？”

“媽，我們去玩吹田雞屁眼了。”承闊眼淚汩汩，害怕真的會被打屁股。

“吹田雞屁眼？”桂花婆媳感到有點摸不著頭腦。

“就是把麥杆插進田雞屁眼裡，把田雞吹鼓起來，再扔到水裡，看它還能不能扎猛子。”

“啊！？”

桂花婆媳聽了哭笑不得，心說這兩孩子跟誰學的，還有這種玩法，這麼促狹的點子也想得出來？

“跟誰學的？”

兄弟倆對看了一眼，沒敢回答。

“要是把這精力放到學字上，多好啊。”

“去把手洗洗，吃飯了。”

飯桌上，奶奶說話了。

“二娃，你說遇到承保大哥，在哪呀？”

“在二伯家門口路上。”

“他從哪出來的？”

“二伯家裡。”

“哎？桂花，你說承保去老二家幹嘛？老二天天吃藥，沒聽說咋的了。”

“媽，還真猜不出來。”

“承保和他爹一樣的厚道，但比他爹頭腦要靈活得多，估計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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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什麼節氣，有人曉得嗎？”山羊鬍子站在案台前，向下麵問道，書本上是沒有這個東西的，在空閒的時候，山羊鬍子偶爾也會教一些過去私塾裡才有的東西。

“老師，今天是芒種。”

“哦，不錯，還有人曉得，有誰背得出二十四節氣歌嗎？”

“春雨驚春清谷天，夏滿芒夏暑相連，秋處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承廣不懂今天是哪個節氣，但對山羊鬍子教過的二十四節氣歌，還是知道的，脫口而出。

“不錯。”山羊鬍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其實絕大數小孩都能背得出來，只不過礙於山羊鬍子的威嚴，不敢回答罷了。可老師一般都不這麼認為，所以做為學生或下屬，不但得敏於行，而且要善於言。

“篤……”莊子口傳來一陣連續均勻的機器聲。

“好像是拖拉機。”

“真的是吔。”

所有學生眼睛都想向外看，可山羊鬍子在上面站著呢，承廣恨不得長個翅膀立刻飛過去看個究竟。

山羊鬍子知道這幫小孩的心早飛到拖拉機那邊去了，走到外面看了看天時，回來說了句“明天星期天放假，現在放學。”

“嘩。”幾乎所有的小孩都飛一樣地跑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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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口，拖拉機四周已經圍了一大堆人，兄弟倆從人縫裡擠了進去，一輛嶄新的綠色手扶拖拉機出現在眼前，源平站在後拖箱上美滋滋的，承保坐在駕駛座上，雙手搭在扶手上正和大家聊得開心。

“承保，這拖拉機是咱隊買的嗎？”

“是的。”

“怎沒有聽說呢？”

“我也是幾天前才曉得的。”

“幾天前才曉得，你怎麼就開上拖拉機了？”

“我…我原來在窯廠開過幾天的。”

“幾個馬力呀？”

“十二個。”

“以前打東西不是用梿枷，就是用老牛拉碌碡，現在可以用拖拉機。”

“耕地種麥子都可以的。”

“以後去縣城就可以坐它了，不用撐船。”

……

“哥，你看這中間怎麼還冒著白汽呀？”

“不曉得，旁邊的這個管子還在冒著煙呢？”

“好像很燙。”

“別摸。”

“明天放假，咱到大場上看拖拉機。”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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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兄弟倆很早就起來了，桂花婆媳都感到奇怪，以往星期天從來沒有見他倆起來這麼早的。

早飯後，兩人向大場走去。

大場就在生產隊糧倉的前面，收糧食，曬穀豆都在上面，約有4畝地大小。

除了去上學，只要是出去玩，農村的小孩出去有個特點，就是不從路上走的，喜歡走溝渠，因為只有在那裡才可能碰到好玩的東西。現在天氣已經變得很熱了，再早些時候弟兄倆出去玩走溝渠時，會拔些茅針吃的，茅針就是溝渠邊上野茅草嫩嫩的穗，味清香微甜，現在已經是滿溝渠的白茅草花了，儘管沒有東西吃，說不定也能碰到一些好東西。

兄弟倆正打著溝邊上的茅草花向前走，突然發現前面溝渠和田間小路交叉口的涵洞前蹲著一個人，兩人知道肯定有人要逮著好東西了，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跑了上去，這才發現，三哥承山正拿著一個短枝條不斷在洞口攪動。

“三哥，裡面是什麼東西？”

“哎呀，總算來人了，承闊二娃，裡面是一隻老大的兔子，源平在那頭堵著呢。”

兩人跳上路一看，源平正用後背堵著洞口一動不動。

“源平，怎麼發現裡面有兔子的。”

“我和承山正在溝裡走著呢，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隻兔子，土黃色的，有這麼大。”源平用手比劃著，“我倆就追啊，結果這傢夥鑽進涵洞不肯出來了，我們正想著辦法呢，這不你們來了麼。”別看源平是這三人的堂侄，但比他們都大點，小孩之間是不講什麼輩份的，都是直呼其名。

“多久了？”

“有一會了。”

“二娃，你們上哪去呵？”

“去看拖拉機呀。”

“我們也是。”

“先想個辦法把這隻兔子弄出來吧。”

四人一籌莫展。

“二娃，你最小，你能鑽進涵洞嗎？”源平年紀大些，經驗多一點。

“你叫我爬進去趕它出來？”

“不行嗎？”

“可以。”

“等等。”

“什麼事？”

“承闊，你到我這邊來換我堵住這個口。”

承闊和源平小心翼翼地交換了位置。

源平和承山左右蹲在洞口，說道：“二娃，向裡面爬吧，留點空當，讓這傢夥竄出來，我和承山逮住它，承闊你千萬不能動呀。”

承廣嘴咧得好大，這麼好的事情今天終於輪到自己了。

承廣爬進了洞口，裡面有些乾雜草，那只兔子正橫蹲在洞中間，左右不斷地看著，前腿蹲著，後退弓著，隨時想找個空隙鑽出去。

承廣爬得越來越近，那只兔子越來越慌，身子弓得更厲害起來，就在離承廣還有兩尺多距離的時候，兔子飛快地從他身邊竄了過去。

涵洞空間太小，兔子竄過時被承廣擠了一下，就在到洞口的時候，被源平按住，承山雙手揪住兔子的耳朵，提了起來，源平迅速用繩把兔子綁好，幾個人都圍了上來。

“好傢夥，估計有七八斤。”

“還是個大公兔。”

“今天中午咱都不回去了，找個地方烤兔肉吃。”

“吔……”幾個人同時歡呼起來。

“先把這傢夥藏起來吧，還去看拖拉機嗎？”

“當然要看，現在還早呢。”

“兔子藏哪呢？”

“就藏在拖拉機房吧，拖拉機開出去了，沒人待在裡面。”

“好的，用那個芋頭葉子包起來，不要讓別人看見。”

四人走到大場一看，拖拉機正停在大場上，這當兒，源平將包好的兔子藏到了拖拉機房。

拖拉機旁，承保正提著一個小提桶向拖拉機頭上後邊的一個箱子裡倒著什麼，四人遠遠地看著，誰也沒有敢走上前去。

承山小聲地問:“源平，你爹向拖拉機裡面倒什麼東西，是在加油嗎？”

“不是的，在加水，我爹說前面的那個箱子加油，後面的那箱子加水，你說奇怪不奇怪，拖拉機開了一會後這水會被燒開，還能喝，我爹說冬天拖拉機不用的時候要把水放掉，不燃會結冰，那水可以用來洗腳。”

“真奇怪呵，怪不得昨天我看到它冒著白汽呢，原來是水燒開了。”

“那水能煮東西吃嗎？”

“可以，但那個冒白氣的口只有山芋粗，一拃長，能煮什麼呀？”

“要是能弄點豆子放進去就好了。”

“好辦法，從哪能弄到豆子？現在地裡的黃豆、蠶豆還沒有結果呢。”

“倉庫肯定有。”

“地裡長的偷偷去弄點沒有事，倉庫裡的不好弄呀。”

“我剛才藏兔子回來走倉庫門口時，發現門開著，左會計坐在裡面打盹。”

“好機會呵，要是能偷偷進去弄點豆子出來，就好了，中午一邊吃兔肉一邊吃豆子。”

“誰進去看看？”

四人面面相覷，沒有一個自告奮勇的。

“二娃，還是你去吧，你身子小，從地上爬進去，左會計不會發現的。”

“我？我不敢，還是你們去吧。”進倉庫偷東西，畢竟以前沒有弄過，承廣缺少一點膽氣。

“那中午我們仨去吃兔肉，你回家去吧？”

這一招還真管用，吃兔肉倒沒什麼，不帶承廣一塊玩，那是萬萬不行的。

“那…那好吧，你們幫我看著，被逮住了，我就說你們叫我幹的。”

“別囉嗦，快進去。”

“那，我去了，找到豆子放哪呵。”

源平把承廣的褲子提了提，把褲帶繩緊了緊，說道：“就放衣服裡，到了門口就爬進去。”

承廣倚著牆角慢慢地朝倉庫門口走去，其餘三人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在倉庫門前晃悠。

到了門口，承廣趴地上從門底探頭向裡面一看，果然左雲海真的坐在椅子上打著盹，心中有點遲疑，不禁回頭向源平三人看了看。

三人正看著，心說你快點進去呀，怎麼不動了？源平向承廣揮了揮手，那意思是說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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