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斯頓戰記：魔王與我回去異世界討伐魔王 - 第四章：習慣—漸靠近的二人

從家開車回公司前，我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小紙袋遞給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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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甚麼？」凡塔莉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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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防暈車的，我拜託我媽為你準備，這是止暈藥，止暈手帶，止暈腳帶，藥油，還有甚麼法國車廠製的止暈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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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好醜！」她一臉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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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這副眼鏡外型不算討好，除了正常眼鏡的左右鏡片外，於左右眼角處還有兩片鏡片。但雖說是鏡片，其實只是一個中空圓環，載有顏色液體製造水平線來抵抗空間動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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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不太好看呢，你要不要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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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要戴，也要去上班，更要在這邊生活。這副眼鏡畢竟是阿立你為我準備，身為君主可不能浪費臣子的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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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這些止暈道具有用，凡塔莉雅的暈車沒之前嚴重，但我家到公司路程較短，目前還不能一概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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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客貨車後我們前往倉庫的辦公室然後出發，都是些例行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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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我的經理根本不會出現，畢竟我們都是有經驗的司機了，自己上貨，出發，派貨，回來再上貨……但今天那個傢伙竟然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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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阿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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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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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由來很簡單，就因為他姓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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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找到跟車幫你便來看看……還真是女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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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叔此言一出，其他同事都馬上停下手上的工作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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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頭髮是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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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妹？不，不對，是洋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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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凡塔莉雅戴上了鴨舌帽也完全沒法隱藏她的金色秀髮，倒不如說從一開始就沒可能吧，而且她也不願意偷偷摸摸，我也說鴨舌帽是用來遮陽才說服她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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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凡塔莉雅，的確是和你們種族不同之人，怎麼了，有問題嗎？」凡塔莉雅橫眉豎眼地掃視這群男人，一時間竟然在氣勢上把他們的視線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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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也沒有，人事部Mary也向我特別說過，現在早就是男女平等的年代了，看甚麼看，去幹活啦！」羊叔揮揮手上的送貨單趕走圍觀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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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相信我，羊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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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才沒有這樣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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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面試，不用審核背景，光憑「江志立推薦」就馬上錄用？我才沒有這樣大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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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甚麼氣啦，你朋友要工作，我們要人手，只是這樣罷了，你是我們隊最好的車手，你說凡……凡爾塞娜能勝任就行了，難不成你會找個廢物來害自己？好了這是你今天要送的貨，加油囉兩位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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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叔把一疊送貨單交到我手上，我低頭一看，不出我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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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是偏僻的地點，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凡塔莉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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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羊叔為了追求最大效率，會將在附近的送貨地點編給同一個司機，使他們能在最短時間內送出最多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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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問題來了，總有些客人住在鳥不生蛋的偏遠地方，無論怎樣編也不順路，那麼就要找個倒楣鬼去處理了。猜猜看誰是這個倒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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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吧，阿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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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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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送貨單上的地址，這傢伙，一個在最北，一個在最南，圍村的自然少不免，這山區的破村還有人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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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在欺負你吧，不行！你是本魔王的臣下，我不容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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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啦凡塔莉雅！」我拉她回來，「正是因為我這樣願意接這些單，他才願意這樣輕易地聘用你，羊叔這傢伙就是個人情販子，專賣人情給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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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這張送貨單比起其他人還要多，路程更遠，時間卻只多一點點，這樣子很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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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的工作量是比起其他人更多的，正是這樣他們才要找一個助手幫我……找你和我一起工作，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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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凡塔莉雅還是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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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正是因為我要繞來繞去，那個晚上我才遇到你，不是嗎？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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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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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錯了甚麼？凡塔莉雅怎麼別過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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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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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去開車啦！時間不多了！真是笨……笨死了！阿立你總被人欺負！」凡塔莉雅低著頭向相反方向急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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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車在這邊喔。」我拿著送貨單用左手姆指指向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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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知道！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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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這樣我才看到臉紅耳赤的凡塔莉雅氣急敗壞，手足無措地向車子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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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防暈車的法寶用上後，凡塔莉雅的情況明顯好轉了不少。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戴在止暈眼鏡有氣無力地坐在副駕駛席上，把頭靠在頸枕看著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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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凡塔莉雅暈車時，平日她的橫行霸道和魔王的氣勢總會蕩然無存。現在的凡塔莉雅只是個軟癱在副駕駛座，普通的金髮翠眼美少女而已，連說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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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立…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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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遠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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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戴著那滑稽的止暈眼鏡，凡塔莉雅卻是哭喪著臉地發出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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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天第一次坐車相比你已經好多了，不然你脫下這眼鏡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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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現在這眼鏡就是我的命脈，眼鏡在人在，眼鏡亡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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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誇張。」在駕車的我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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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要用這種如此痛苦的交通工具？沒有龍供人們騎乘算了，連馬車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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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和龍能放音樂嗎？」我按鍵播放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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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音樂不音樂的問題……算了我不想解釋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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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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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開始半小時呢，這樣子下去她能撐到下班嗎？不過倒好，我希望她受不了然後跟我說要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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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始終是她呢，她可是魔王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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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在暈車的時候感覺……感覺變得軟綿綿的，只軟癱在副駕駛座上的她也惡不出平日的霸氣，甚至連滿頭的金色秀髮披到臉側也不在乎，連我伸手去幫她梳好也任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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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車的主要工作就是搬貨，但因為凡塔莉雅過於依賴魔法與不死身（自稱），她的體力連我妹妹也不如，所以我把所有駕駛和搬貨以外的工作的交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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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工作其實比想像中多，例如與客戶核對，點貨，收款，找零等等，其實我也不想做這些瑣碎工作，交給凡塔莉雅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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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凡塔莉雅在，不知是效率高了還是我更有幹勁，即使羊叔那傢伙給了更多送貨單我們，還是比預計早完成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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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一單了？」凡塔莉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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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結束了，辛苦啦，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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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書上面說的受薪工作，資本主義啊。」凡塔莉雅似乎還抱著學習這邊世界的心態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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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很累呢，第一天在香港工作覺得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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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星期五天，每天九至十小時這樣子工作，你們這邊雖然比格拉斯頓更方便，更先進，可是生存難度一點也不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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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斯頓那邊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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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斯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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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抬頭看著夜空，在香港的光污染下只有渺渺幾顆星辰鑲在穹頂之中，其中最明顯的就是獵戶座的三顆腰帶星。凡塔莉雅與我一同站在車前，靠著車頭蓋喝著剛剛從便利店買了的樽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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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一直都窩在魔王城中，所以對格拉斯頓那邊了解不多。但是至少我知道她們不用才完成工作回家，吃飯後又要馬上睡覺準備第二日起床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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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不錯。有機會我亦想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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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網路，沒電子遊戲，也沒有車子哦？」拿著樽裝茶的凡塔莉雅帶著笑盈盈地側頭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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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甚麼問題。始終是凡塔莉雅你本來的世界，我也想去看一看，瞧瞧是怎樣的世界，孕育出這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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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機會我一定帶你過去，我會動員整個魔域歡迎你。不是有機會，是一定要回去，我還要殺掉勇者一行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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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沒法回去的話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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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如果，我一定會回去。」凡塔莉雅堅決地說，「還要愈快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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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快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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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其實凡塔莉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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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誤會！你待我很好，我想盡快回去的原因絕不是討厭你。」凡塔莉雅別過頭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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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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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自己習慣，習慣了這邊，習慣了不再是魔王。一但我習慣了這個世界，我就不想再回去；一但我習慣了這個世界，我就不懂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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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她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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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總有一天，凡塔莉雅會回去格拉斯頓，永遠離開我這邊的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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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好難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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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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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漸漸習慣了在這邊工作，在第一次收到薪水後還按市價往我爸交租，她真的是個很厲害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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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了解我們這邊世界的凡塔莉雅開始認真地尋找著回去的方法，但似乎毫無進展，沒有魔力的世界意味著她沒法使用任何魔法，而且穿梭不同世界還需要那把叫「星之鑰」的聖劍，可以看到她眉間日漸壓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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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明天我們不用上班對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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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一如以往優雅地看著書的魔王大人抬頭看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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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夢之國度，猶如異世界的地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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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妹說，這世界上沒有女生不喜歡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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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凡塔莉雅並非「這世界」的女生，也一定會喜歡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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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天去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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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士尼樂園，對吧。」地鐵站中凡塔莉雅微笑著說穿我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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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早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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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立，我可是魔王呢，要瞞我可沒這樣簡單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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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來自的格拉斯頓聯合王國，文明程度大概就是中世紀歐洲，建築物是木，石材，瓦磚所建；社會上有貴族，皇族，教會，冒險者公會，貧民等；除了與這邊相似的基本生物圈，還有不同的幻想生物，如龍，獸人，亞人，精靈，魔物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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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得出一個結論：我們這邊與格拉斯頓最相似的地方就是迪士尼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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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得出這結論的人，除了我，還有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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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還有第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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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錯，今天我帶你去的地方就是那兒……」被她提前猜到使我有點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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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走吧！我就要看看那兒有多像格拉斯頓，畢竟你這樣細心的想幫我解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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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輪到凡塔莉雅牽起我的手，追上即將關門的地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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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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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完全不像喔，阿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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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邊是美國小鎮大街，不像是正常的！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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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樂園的入口美國小鎮大街，盡是昔日黃金時代舊美國的設施和商店，雖說也是懷舊風格，但對於身處中世紀的格拉斯頓來說還是完全南轅北轍，風馬牛不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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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城堡倒是漂亮，不過我的行宮還是大上一點，阿立，我們來拍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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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今天明顯悉心打扮過，黑色吊帶長裙，過膝襪襯高踭厚底涼鞋，加上她的后冠簡直是完美配搭，即使在較多外國人和少女的迪士尼，她也常常引來其他遊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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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她很高興，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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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傻笑甚麼？」凡塔莉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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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甚麼，感覺很久沒見過你這樣高興了，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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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工作後的凡塔莉雅馬上遭到了現代奴隸制的侵蝕，而且她意識到自己正漸漸習慣這邊的世界和社會，使她更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習慣了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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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對這世界認識更深入後，她終於明白這邊完全沒有魔法，是科學的世界，沒法回去的她更感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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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現在，她才再次展現笑顏，那動人的笑臉竟使我感到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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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你……你特意帶我來玩嘛，我也……很開心啦，這段日子你在偷偷擔心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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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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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笨，我可是魔王喔，不用你在那邊暗自為我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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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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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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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說謝謝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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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謝謝……阿立…你這樣做是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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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起勇氣的我正笑呵呵地把手輕搭到凡塔莉雅頭上輕撫，她首先是一臉困惑，但卻似乎馬上感到這摸頭動作代表著的親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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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以為凡塔莉雅會推開我時，她卻輕輕靠近我，更把頭輕輕蹭往我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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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呵氣如蘭的吐息使我幾乎要醉倒，這距離下我甚至能數清凡塔莉雅的每一根修長的睫毛，她微微顫動的紅唇如在期待，如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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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意思啊，凡塔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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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凡塔莉雅誰也沒有說穿，但我們都明白對方的心意，只是還未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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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但你不怕嗎，阿立，我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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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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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這二字代表著多大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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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低頭不發一言，我也默默地把她因風兒吹亂的頭髮梳好後牽起她的手：「我和你去幻想世界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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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轉身，眼前卻有一個小女孩站在那兒盯著我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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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啊，抱……抱歉……我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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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身後她似乎發現認錯了人，拉住凡塔莉雅裙角的她馬上往後縮了幾步，道歉後便轉身往遠處的人群走去。她的頭髮不是香港人的黑髮，似乎是混血兒，所以才誤認了凡塔莉雅是她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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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四周，附近的遊人都是一家大小或一雙一對，小女孩眼眶有豆大的淚水在晃動，正徬徨地東張西望，一看就知道是與家人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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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她應該是與家人走失了，我們帶她去走失兒童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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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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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鬆開了我們牽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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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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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去，我去那紀念品店等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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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一臉冷淡，還往後退了幾步，她抱胸側身以肢體言語表達著自己對這小孩子的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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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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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但是！」凡塔莉雅激動地說，「我，我，我不行的，你帶她去找工作人員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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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我帶她去，凡塔莉雅，不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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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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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塔莉雅別過臉去，垂下頭拳頭緊握，眉間卻盡是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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