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探員蒙特喬》第一季(Special Agent Montagu Season 1) - 第一集：約瑟主教紀念高中謀殺案（幕六）

場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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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瑟主教紀念高中謀殺案發生後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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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三角地街區的頂層公寓裡，清晨剛睡醒的伊莎貝在床上滑著手機新聞，目睹了本日頭條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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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邦局局長因涉及貪腐而被拘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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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副標題中，報章形容，一場災難性的華盛頓風暴正在形成。

它將掃蕩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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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在公寓大樓的健身室出了一身汗後，提早回到辦公室做準備。

能進入聯邦局大樓二十三樓的探員們，都是極具使命感的菁英。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ERM4sEfT0

在九時正前，不少探員已聚在聯合行動中心的大辦公間，他們的注意力都被電視早間新聞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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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伊莎貝。」「早安。」「檔案已放在你桌上。」「謝謝。」

伊莎貝挽著手袋步入她的私人辦公室，探員們的問好聲此起彼落。

她剛坐上辦公椅，座機就響起。

「伊莎貝，你看到新聞了吧？」

「早安，庫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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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聯邦局陷入災難性醜聞的這一天，她預料到直屬上司會馬上致電給她。

「這下子萊恩的案件，一定會更被各界加緊審視。已經第三天了，我希望數日後，你們能找出正確的嫌犯，將他的檔案發到檢察官辦公室，準備起訴。」

伊莎貝負責破案，而負責管理聯邦局紐約分局的助理主管(ADIC)，則負責敦促她破案。

「二十三樓的人手不足，庫柏，如果能給我們批出更多人手的話…」

「我也希望能批出人手給你，實話跟你說，伊莎白，現在華盛頓那邊亂作一團，我真的給你安排了一名ASAC上任，她會是個好幫手，但人事任命卡在華盛頓，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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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已經在缺少一名特別助理探員主管的情況下工作快兩個月了。

這也是為甚麼她還需要頻頻親自指揮各單位的行動，甚至是出外勤。

看在老天份上，就連情報分析員的人手也不足，對二十三樓而言，這是噩夢般的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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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的能力，這是我將你提拔到這位置的原因，給我破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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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後，伊莎貝將難處拋諸腦後，她必須迅速鎖定嫌疑犯，搜集足夠證據落案起訴，這是她的職責。即使上司沒能將該有的資源批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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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各位，約瑟主教紀念高中案。我們不能將這案件拖到感恩節。」伊莎貝走出房間，站在中心裡朗聲。「麗莎，汽車旅館的證人呢？已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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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汽車旅館的職員看到她出現，打給了我們。我已經將她帶到局裡，正準備錄正式口供。當然了，她得到了我們不會起訴她賣淫罪行的保證。」麗莎回答。

「馬澤羅，那法醫的報告？」

「殺死萊恩的兇器是一柄刀刃約8英吋長的刀具。另外，法醫已經從萊恩胃容物中確認，萊恩在用過晚餐後的三十分鐘內死去。得來速的攝像鏡頭拍到他確切購買晚餐時的時間。所以法醫將死亡時間修訂為晚上七時五十分至八時二十分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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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你們跟我去查問證人。」伊莎貝帶著兩名得力探員進入詢問室，見到了那名藝名「棒棒糖」的妓女，她的真名是拉娜‧費曼，住在布朗克斯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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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曼小姐。」馬澤羅將格林的照片拿出來。「請問你是否認得這位先生？」

「對，他是我的客人。」拉娜不耐煩地答他，明顯想盡快離開。

「你是在甚麼時間見到格林？」麗莎繼續問道。

「你們不是都有監控畫面了嗎？還要問我確切的時間？我看上去像個時鐘嗎？」

拉娜將外套攏得緊緊的，放在桌上的手指不停敲著桌面。

伊莎貝看到她指間被尼古丁染得發黃，她是犯了煙癮。

「費曼小姐，我們只知道格林在六時三十分離開了高中，相信你有在電視裡看到這則新聞，一個眾議員被謀殺了。我們想知道，格林先生說他離開了學校去見你的故事，是否屬實。這關乎謀殺罪指控。」伊莎貝耐心解釋。

「是的，他來找些樂子，我得說，快樂的時間不算很久，他洗澡的時間要更久一些。」拉娜挑眉，不客氣地評價這位客人，「在他來到我房間的大概半小時後，他就走了。那是我的標準收費，每半小時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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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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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拉娜‧費曼送走後，伊莎貝和其他探員們不得不承認，能將格林起訴的可能性又再大大減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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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時三十三分，是這裡了，他開著車回到了學校，然後在七時四十五分離開。」尼爾累得眼簾下垂，桌上是喝光的黑咖啡外帶紙杯。他坐在情報分析區的位置，在大螢幕上調閱了監控鏡頭給眾人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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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的證供說，他是因為遺漏了東西，才返回學校。」馬澤羅翻閱著口供，「別忘了，法醫的死亡時間也只是大概，會有誤差值。」

「但他要在七時三十三分至四十五分這中間，在體育館找到萊恩，將他殺死，取走兇器，然後將車開走。雖然時間上很充裕，但還是不符合法醫判斷的死亡時間範圍，只有這些證據的話，檢察官不會同意將他起訴的。」

「真希望我們能找到兇器。但我們在萊恩的住所內外都搜查過，將他家裡的所有刀具都檢驗了一遍，還是找不到。」麗莎報告著他們的挫折。

「他大可以將刀扔到哈德遜河裡。」馬澤羅說，「如果他是聰明的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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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陷入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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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向來是力求真相的人，她不想為了破案而將眼前最方便順手的嫌疑犯起訴，只為塞住悠悠眾口。

只要有一塊拼圖錯誤，整張拼圖都會毀於一旦，她寧願小心翼翼，也不要犯錯。她只會暗嘆一聲，好吧，重新再拼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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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針對萊恩身邊的人進行調查，包括敗選給他的候選人，他的競選團隊、萊恩夫人、雲妮莎‧萊恩…將他們的通訊紀錄、財務戶口查清楚。另外，麗莎、馬澤羅。」伊莎貝指派工作後，詢問兩人，「你們覺得艾娃‧博斯曼小姐如何？她有作案的時間窗口，但她有沒有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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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覺得那照片能證明甚麼，她說沒有被非禮，應該是真的。」麗莎說出她的意見，手臂輕撞馬澤羅。「怎麼了，就算不是女性，你也可以說你的看法。」

「如果不是亨利有不在場證據的話，我會更懷疑他。至於艾娃‧博斯曼，我同意麗莎的判斷。」馬澤羅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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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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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在深夜佈下的陷阱有效。

她這個盡職的獵人，上完早晨的課堂就匆匆回家，下午沒有任何一節課，對於學生而言是大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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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再度將公務電腦中調閱出片段，將針孔攝影機的錄像片段存下複本檔。

籃球隊上每一個人都是毒品用家。

包括安東‧布萊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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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嘆了一口氣，她已經可預料到在案件收尾時，約瑟主教紀念高中，極有可能失去在她入學前，於上年度夏天獲得的籃球聯賽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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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的手機震動起來，不是公務電話，而是凱特的那部手機。

她亮起螢幕畫面，像頭被獵槍瞄準的公鹿般繃緊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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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暈，不對勁。我在家。幫…

（dizzy sth wrong at home h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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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艾娃發給凱特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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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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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從英國轉學生凱特‧斯溫頓的公寓開車到艾娃的街區，大概要五分鐘。

而今天，奎恩只用了大概三分鐘，就駛到了艾娃房子外的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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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根本沒鎖，奎恩輕易地進去，剛進門就聞到了濃烈的煤氣味。她以衣袖掩住口鼻，迅速關掉煮食爐頭上的煤氣開關，並將屋內大小窗戶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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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娃？艾娃！」奎恩小跑回客廳，將半躺在梳化上的艾娃扶起，指腹探在她頸動脈上，幸好傳來了心跳搏動，奎恩鬆了一口氣，直起身子，正要拿出電話報警之際，她目光越過梳化後背，忽爾瞥見人影躺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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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踏前，發現那是緊閉雙眼的格林副校長。

他胸口上的衣服，有一處硬幣大的暗紅色印跡。

這是槍傷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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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沒有觸碰屍體，僅近距離觀看，隨即她站起身來，冷靜地撥打了報警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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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你有甚麼緊急情況？」

「請派救護車前來布朗克斯歐文大道3630號，一名十八歲的女性煤氣中毒，仍有心跳，已經昏迷，懷疑是煤氣洩露，開關我已經關上。另外，我發現了一具男性屍體，懷疑他被槍殺了。」

「小姐，請告知你的姓名。」

「凱特‧斯溫頓。」

「救護車很快就會前來，我們已通知了警方，請留在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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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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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有槍傷的屍體，布朗克斯區的巡邏警察，比救護車更快地到達了現場，奎恩跳上了救護車，陪艾娃到達鄰近的醫院急症室。

一名巡警在醫院找到了「凱特‧斯溫頓」，在證實了她是報案人的身份後，他要求奎恩將身上衣物脫下，交給警方作為證物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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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接觸過死者，以及另一位昏迷在現場的受害人，我們需要排除你的兇案嫌疑，現在起，這是由紐約警方調查的兇殺案，你明白了嗎？」

巡警以一種跟小學生說明的語氣，緩慢地跟凱特‧斯溫頓訴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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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知道他說錯了，格林被殺一案，絕對會由聯邦局接管調查。

即使被看待成不會英語的亞洲人，奎恩仍以流利的英國口音回答他。

「當然，警官，沒問題，但請問我要換上甚麼衣物？病人服嗎？」

凱特沒有在語氣中摻入反諷，但警官顯然沒料到她有這問題，只好尷尬地找來了急症室裡一位脾氣暴躁的護士協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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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將這學生帶回警局裡嗎？這裡看起來像是警察局嗎？我是你的下屬嗎？」護士的連珠爆炮讓警官窘困地搔搔頭，這巡警也許只是剛從警校畢業，看在他不知所措的份上，奎恩主動向護士開口，「請拿一套病人服給我換上吧，我會將衣服還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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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粗暴地將格子紋病人服塞進奎恩的懷裡，一手拉開了旁邊的診間床簾時，卻不小心打擾了裡面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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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莉？」該名醫生有點不悅地看往已經不再暴躁的護士。

「不好意思，美森醫生，我不知道你跟病人在這裡…」

「沒關係，可以送她上病房了。」這名醫生將聽診器重新掛回頸上，手輕撫在病床上坐著的小女孩頭頂，扭頭過來，「發生了甚麼事？警官，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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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稱為美森醫生的這位高佻女性，這時候才看到奎恩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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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官嘮嘮叨叨地解釋，他必須盡職地完成證物鏈的保管，將目擊證人身上的衣物送往鑑證小組辦公室時，沒有人在專心聆聽，連護士都將病床推走了。

警官的話像紐約地鐵行駛時的吱啞背景聲，為她們所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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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感到血液湧上腦袋，但她仍維持住一貫的臥底角色表情。

她站在那裡，看往這位久未相見的故人，緊盯自己時瞳孔驟然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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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小姐，你可以在這裡換上衣物，警官，請將證物袋給我。」美森醫生緩緩開口。

醫生的權威不容質疑，警官唯諾地奉上證物袋後，在美森醫生凌厲的眼神下，退出診間，醫生將三邊的床簾拉好了，將證物袋打開，放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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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以電影慢動作的速度，緩慢地脫去了上衣，將她的上衣塞進證物袋裡。

然後是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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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第三天了，奎恩已經穿了這條該死的短裙第三天，為甚麼她沒能記得要換一條褲子？高中女生才不會穿奎恩穿慣的沉悶長褲。為了融入，奎恩衣櫃裡全是這種格子紋短裙，但只這有這條她才穿得舒服，因為裡面有柔軟的絲滑內襯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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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奎恩身上有一包毒品，而在她十米範圍內有一位紐約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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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鏈有問題嗎？」美森醫生走近一步，親密地幫奎恩拉下腰間的短裙拉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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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尷尬地輕咳一聲，將短裙脫下，但她在美森的注視下，將短裙翻轉，露出了裡面的暗袋。她將那包粉末取了出來。

她抬頭，發現美森從未將目光從她身上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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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眨眨眼睛，僅花一秒，這位醫生就意會到了奎恩的意圖。

這擁有一襲啡金色長髮的美麗醫生，默契地從奎恩手上接過粉末，隨手放進她白色外袍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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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衣物都放進證物袋後，奎恩迅速換上寬鬆的病人服，為了不會光著腳踩在地板，被醫院細菌入侵，她唯有坐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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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森拉開了床簾少許，將證物袋交給外面的警官後，消失了十數秒，然後回到簾裡，半跪在地上，將一雙寬大的舒適的黑色運動涼鞋套在奎恩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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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在做手術時換上這種鞋。鞋碼好像有點大，不要介意。」

美森以一副老熟人的口吻說，她輕拍奎恩的膝蓋，並瞥了一眼床簾，外面是仍未離開的警官。

「對了，你是…？」

「他們都叫我凱特‧斯溫頓。」奎恩伸手，用力握住了她遞來的寬厚手掌。

「感謝你的幫助，醫生。但我要去警局接受詢問了，也許是聯邦大樓的二十三樓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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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奎恩就跳下病床，撥開床簾，跟隨那位警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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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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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很快就將奎恩從布朗克斯的警局轉送到曼哈頓下城的聯邦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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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二十三樓的會客室後，奎恩呆站在落地玻璃前，試圖整理混亂的腦袋。

她腦海裡不是剛死去的格林副校長，更不是被送到急救病房裡的艾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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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奎恩剛重遇到的美森醫生。

她該說這是「世紀式」般的見面嗎？如果這事被肯尼斯知道了，他肯定會擺了挖苦跟八卦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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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伊莎貝‧費拉羅走進來，奎恩迅速回歸到角色，她接過對方好心遞來的熱茶並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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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已確認了你的不在場證據，不過你的衣物仍在鑑證小組那裡進行快速檢驗，在取樣完畢後，會很快歸還給你的，請放心。」

「我很確定我的鞋沒有踩上任何血跡，我亦沒有碰觸過格林先生。」

「但你碰過博斯曼小姐，而在格林的謀殺案裡，她是嫌疑人。」

「艾娃還沒有醒來吧？不是應該先取得她的證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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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在灌下熱茶後，懊惱地發現她在這名聯邦探員主管前過於放鬆了。

伊莎貝對她微笑。

「你很熟悉辦案的程序，是CSI犯罪現場的忠實觀眾嗎？」

「不，我都看《重任在肩》（Line of Duty）。」奎恩舉出英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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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再跟你核實資料嗎，斯溫頓小姐？」伊莎貝將桌上資料夾拿到手，蹺起腳，在腿上翻閱紙頁。「你是在今年八月尾來到紐約入學的，從前你住在劍橋，對嗎？」

「正確來說，是英國劍橋的郊區米爾頓。」

「父母的名字？」

「你真的要我說出來？你在看的資料上不都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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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反問，對方沒有惱怒，合起資料夾，耐心地等候她的回答。

奎恩只好嘆氣並回答。

「威廉‧喬治‧斯溫頓，伊麗莎白‧陳‧斯溫頓。」

「那肯尼斯‧達文波特跟你的關係是？」

「沒甚麼特別的關係。」奎恩馬上道，「我以為你要我將目擊口供再說一次。還是說你在八卦我的私人事務，費拉羅探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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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警方已將你簽下的口供紙轉交過來，交通攝像鏡頭也拍到你開車去艾娃家中的畫面，你的手機短信也證實了是艾娃在暈倒前發短信給你求救的。所以我沒甚麼東西要問了。」伊莎貝似笑非笑地說，「喔，對了，你可以叫我伊莎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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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突然覺得她已經被眼前人看穿了。

會嗎？她真的已經被識穿身份？

還是說她是在故佈疑陣，只想問清楚她和肯尼斯的關係？1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ADYvMR9l

難不成她以為自己正協助華盛頓記者，編寫一篇猛烈抨擊聯邦局辦案的文章，在聯邦局陷入歷史性公關災難的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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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甚麼好補充了，我能走了嗎？」

「還有一點，我需要問清楚。」在奎恩站起身時，對方突然喚住了她。「在萊恩眾議員被謀殺當晚，你們都在墨西哥捲餅店裡吃了些甚麼？我的意思是，除了捲餅。」

「我們點了…薯條，覆盆莓口味汽水，凱撒沙律。這跟兇案有甚麼關係嗎？」

「你確定是薯片（chips），不是薯條（fr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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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領悟了她問題的意義。

「我說的薯條（chips），就是你們的薯條（fries）。」奎恩暗自鬆了一口氣，聳聳肩表示無辜。「紐約客都像你這麼嚴厲的嗎？我只來了美國一個月而已。」

「對於我們這些要寫報告的執法人員來說，搞清楚真正的字義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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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為她開了門，送她到了升降機前面。

「如果我是你的話，凱特，我會跟目的不明的記者保持距離，這是我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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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降機的門闔上後，奎恩的臉色才沉下來。

一想到她又要被肯尼斯當成秘密線報來源騷擾，心不由得涼了一截，真想將這短短數天發生的麻煩事扔到哈德遜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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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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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不稱身的寬大格子紋病人上衣及長褲，讓奎恩活像從瘋人院裡逃出的電影角色，更何況她雙腳還踩著7號鞋碼的不合腳涼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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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步出聯邦大樓後，一輛高調的亮紅色吉普牧羊人就駛到她面前，停在沃斯街上，搖下車窗的正是涼鞋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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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跳上了吉普車的副駕駛座，美森醫生像計程車司機問她。

「地址？」

「好久不見，維納斯。」

聽到奎恩喚出她的本名，美森也只是淺笑地撇了奎恩一眼，隨後打著方向盤駛上車道，雙眼專注在路況上。

「布朗克斯，大理石山。謝謝，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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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普車開上了羅斯福東河大道，沿路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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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斯溫頓？這名字聽起來很英格蘭。」美森伸手按了音響一下，汽車裡流淌出舒緩的大提琴奏鳴曲。「你可以喚我妮可。奎恩‧蒙特喬小姐。」

「妮可，很愉快認識你，對了，那包東西…」

「在你前面的置物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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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將重要的證物取回後，不難猜到對方是如何得知了她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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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現在的你還是權力核心？有機會的話，替我向大家問好。」

「阿波羅他們很好。」妮可‧美森，即是奎恩口中的「維納斯」，她直線切入問題重心，「你臥底成一名高中生就是為了查校園毒販？別告訴我，死去的眾議員才是毒販？」

「荷里活大概會愛死這種故事，很可惜，不是，我也很想知道兇手是誰，但那不是我的職責範圍。」

「我一直以為你的職責範圍是領導我們。」在汽車停在紅燈前時，美森轉頭看往奎恩，語氣從輕鬆敘舊，轉成了淡漠的質問。「永恆的承諾，刻在了那些泥板上，誰猜到這麼多年後，那些泥板還能被人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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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所知，阿波羅他們很高興有機會能當上領導者。」

感受到談話氣氛轉變後，奎恩別開視線，投向車窗。

重逢故人帶來的，竟是恍如隔世的失望和斥責。

「現在不好嗎？這是我精心設計出來的二元權力更替模式，應該被寫進歷史書的。」

「如果你畢生的志願是當一名聯邦局探員的話，我沒有意見。只是你過往的作為，一直被其他同胞們所詬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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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恩衷心不希望維納斯重提舊事，語氣帶上反諷。

「如果我們能像紳士般有禮交談十分鐘的話，我將會非常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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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怪責的是那個傢伙。安（Ann），就算你不聽我的，基什不也是一直忠告你嗎？」美森使勁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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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上帝份上，難道這世界上沒有一個靈魂能明白我嗎？維納斯，如果犯錯的人是你，或是別人，我一樣會做相同的處置。我絕不會趕盡殺絕。」

「『處置』？應該是說毫無處置吧？」美森以一種憎恨的語氣吐出對方的名字，「對你趕盡殺絕的是那個背叛者，恩基，該死的暴君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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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我不想聽到這名字。」被刺痛了往事的奎恩，語氣摻上冷酷，馬上回道。

奎恩回復了她的高傲本性，她冷漠地將厚厚的鎧甲包裹著自己，沒再看往妮可‧美森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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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人毫不愉快的免費優步車程終於結束。

在奎恩開啟車門前，美森以匹配得起她外貌的成熟口吻道：

「安努（Anu），如果你允許的話，我會跟阿波羅提議，將他找出來，處以該有的後果。」

「我的命令，不會因為我不再是領導者而失效，沒有人能去找他麻煩，流放者已得到刑罰。」奎恩下了車，在車窗前趴下，吐出在紐約街頭大概沒人能聽懂的古老語言。

「我言盡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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