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與血 - 3.高燒

李玉默突如其然的重感冒了。

三十八度高燒，李清嫣拿著耳溫槍嘆息一聲，揉著眼角，從床邊站起來，拿起手機就播了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喬禾木「喂」了一聲。

「禾木，你在公司嗎？」李清嫣柔聲問。

喬禾木放下鋼筆，答道：「是，怎麼了嗎？」

「默默發高燒了，你能請假回來照顧他嗎？」李清嫣隨手將李玉默凌亂的頭髮往後梳了下，露出男孩蒼白的臉，偏偏雙頰處有透著不正常的紅暈，顯然是不舒服到了極致，「我今天有個展，一定得出席，抽不開身，但默默有點嚴重。」

李清嫣是台灣有名的畫家，雖然因為手疾已經有段時間沒發表作品了，可是在藝術圈裡還是有不可撼動的地位，偶爾會出席一些名人展覽，幫忙打響知名度，順便賺點報酬。

這種展覽萬萬是推不開的，何況李清嫣已經答應了，要是再突然拒絕就必定落下口風，對誰都沒有好處的。

喬禾木揉了揉眉心，回應：「恐怕不行，公司今天也有一場會議要開，誰都沒空照顧一個生了病的小孩。」

李清嫣苦惱：「那怎麼辦呢……」

「你問問那個家教呢？」喬禾木提議。

「不行的。」李清嫣隨手點開斐無恩之前傳給她的課表，娓娓：「他今日整天都有課。」

「陳凡呢？他送喬文月出門了嗎？」

李清嫣看了眼李玉默桌上的電子時鐘，才六點四十，「還沒來，估計七點吧。」

「讓陳凡別送喬文月了，我等下給喬文月請假，讓陳凡帶李玉默去診所。」喬禾木很乾脆。

倒是李清嫣猶豫了，「沒必要吧，讓陳叔先送文月上學，再回家接默默去診所……」

話音未落，喬直接打斷：「你什麼時後出門？」

李清嫣皺著眉頭，「最晚再十分鐘。」

喬禾木迅速接話，「六點五十走，趙凡七點才來，接喬文月上學來回二十分鐘，早上車流量大，預估多一點，至少四十分鐘。」

「讓一個發高燒的孩子獨自待在家裡四十分鐘，你心未免太大了。」

李清嫣被堵的說不出話，最後也只說了句：「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已經是六點四十三，李清嫣快速收拾好東西後直接進了喬文月的房間，喬文月被叫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李清嫣顧不了這麼多，快速和他交代完事情後就出了門。

七點一到，陳凡準時站在了透天——南雪門口。

喬文月一字不漏的將事情轉給了剛到的陳叔。

陳凡脫了鞋子，換上室內拖，喬文月帶他到了李玉默的房間，房門推開，孱弱的呼吸聲傳來，李玉默難受的捲縮在床頭一角，喬文月不禁想：像隻蝦米。

陳凡探了探李玉默的額頭，被過熱的溫度嚇了一跳，趕緊把孩子抱起來就往門外走，不忘喚喬文月一起。

喬文月跟在他們身後，一路通往地下室。

銀色奧迪發動，駛出車庫，直直往診所開，早上掛號的人不多，健保卡一輸進系統，廣播就叫到了李玉默。

「普通感冒。」醫生說，「不嚴重，小孩子反應大正常，回去吃退燒藥，觀察幾天，要是沒好轉而嚴重一定要及時去大醫院就醫，三天後再回診就可以。」

陳凡點點頭，「謝謝醫生。」

取回健保卡和拿了藥後，陳凡帶著兩人上了車。

陳凡其實也有兩個孩子，一男孩一女孩，一個十八一個十六。

雖然是有孩子的人，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看到一個年僅九歲的男孩發高燒還是不免心生緊張。

李玉默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很累，骨頭像是要散架，半夢半醒的狀態讓他意識游離。

陳凡在診所向護士要了片退熱貼應急，喬文月看著躺在身旁的弟弟突然覺得有點好笑，紅暈佔滿他得雙頰，他就這樣靜靜的睡著，難得乖巧。

喬文月輕輕勾著弟弟被汗水打濕的頭髮，繞在指尖，一點、一點。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fRxOZu6T

轎車並沒有急著往回家的路開，陳凡向喬禾木和李清嫣報備了李玉默的狀況後，先去了藥局買膠囊殼。

這還是喬文月提醒的。

這麼小的孩子體重不足以吃藥丸，但李玉默實在怕苦，藥粉絕對是喂不進去的，必須裝在膠囊殼裡，配水吞。

買好藥丸殼之後陳凡又去買了粥，生病的人得吃清淡。

陳凡問喬文月早餐吃什麼，喬文月說粥。

三份海鮮粥放在了沒人坐的副駕駛。

昏昏沉沉間，李玉默感覺喉間溫熱——是陳凡在一點一點的喂著他吃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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