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拾色 - 第五章：面具下的瘋狂

「結果已經告知，你也該支付我的報籌了。」

「我付...」他嘆了口氣，從口袋掏出三張剛從肯特爺爺那找回的一百令鈔票，忍痛遞過去。

淺藍色的紙幣在陽光下閃爍，彷彿在嘲笑他的天真。

「謝謝惠顧！」男子咧嘴一笑，飛快將鈔票塞進口袋，動作熟練得像市場攤販。

「喂，找錢！給了你三百令！」莫爾斯皺眉，語氣帶著不滿。

男子露出狡黠的笑容，慢條斯理道：「多出的五十令是消費稅，帝國法規，懂吧？」

「消費稅？你算個命還收稅？」莫爾斯氣得啞口無言，心想這傢伙的無恥簡直刷新了他的底線。

「別計較細節。」男子擺擺手，語氣突然嚴肅，「雖說你印堂發黑，有大凶之兆。不過別怕，我有三本秘籍，保你逢凶化吉，只需五百令，帶回家終身受用！」他從抽屜掏出三本破舊的書，封面寫著《葵花寶典》《閱女心經》和《648概念學》。

莫爾斯嘴角抽搐：「道長，前兩本也就算了，這《648概念學》是什麼鬼？還尼古拉斯大偉？你這騙術也太離譜了吧！」

「時代在變，以前信三清，現在信648真神！」男子拍胸脯，得意洋洋。

正準備繼續推銷，桌子突然被一腳踢翻。

「又是你這臭小子！」一個粗獷的男聲怒吼，「說了不許在這擺攤，還敢糊弄人？跟我回局裡喝茶！」

莫爾斯抬頭，看見一個穿深藍制服的警官，滿臉怒氣。

算命男子臉色一變，連忙收拾塔羅牌和POS機，邊跑邊喊：「孫警官，我錯了！這是最後一次！」

他竄進人群，嘴裡還罵道：「姓孫的！你拿我充KPI是吧！這月都抓我八次了！別讓小爺逮到你！」

警官氣得臉色鐵青，轉頭瞪了莫爾斯一眼。

莫爾斯尷尬地撓頭：「警官大人，我先走了。」不等回應，他提著購物袋，快步離開。市場的喧囂在身後漸遠，空氣中卻隱約飄著一絲鐵鏽味，像血月的餘韻，讓他心頭一緊。

沿著小路，莫爾斯找到一家喵博士專賣店，花四千令買下猶蜜特指定的特典版手辦。

那是一隻白毛貓背著書包、戴黑框眼鏡的模型，做工精緻，盒子上印著猶蜜特最愛的動漫角色。

他搖頭嘟囔：「這玩意值四千令？夠我吃一個月了。」手辦的重量讓他想起猶蜜特的笑臉，她叮囑時的甜美嗓音彷彿仍在耳邊。

這份溫暖讓他感到一絲安慰，卻也提醒他，這世界處處透著詭異。

六月的陽光炙熱，街道上行人熙攘，卻無人察覺天邊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莫爾斯加快腳步，胸口的黑色火苗似乎又在悸動。

他回想算命男子的塔羅牌

那條長翅的蛇，與前篇石板上的圖案如出一轍。

「大凶之兆……試煉？」他喃喃自語，心底的不安愈發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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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莫爾斯將手辦和可麗餅放在餐桌上，拉開椅子坐下，試圖喘口氣。客廳的掛鐘滴答作響，電視播放著夏日祭典的廣告。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前篇的警告：「系統在利用你。」

突然，系統的機械聲響起：「叮！新手任務發布：請宿主在十五分鐘內使用繪製工具，在地面畫出系統傳入的圖陣。失敗懲罰：異界試煉體驗。」

莫爾斯腦海中浮現一幅複雜的圖案

一條長翅的蛇盤繞著一棵扭曲的樹，蛇眼閃著紅光，與石板和算命男子的塔羅牌重疊。

他愣了一下，隨即冷笑：「畫陣？開什麼玩笑！其他爽文男主做任務有獎勵，你這破系統只會威脅？我偏不聽！」他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假裝專心看新聞，試圖掩蓋心底的不安。

電視播報著祭典籌備，卻無法驅散莫爾斯的不安。

十五分鐘的時限一到，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檢測宿主未完成任務，啟動懲罰模式。請宿主準備！」

一陣劇痛從腦海爆發，彷彿有人撕扯他的意識。莫爾斯眼前一黑，暈厥過去。

再次醒來，他感到手中握著一團黏膩的東西，腥臭撲鼻。

低頭一看，懷裡抱著一顆血淋淋的山羊頭，牙齒咬在頭蓋骨上，腦髓的腥味讓他胃裡翻江倒海。

他身處一個潮濕的地窖，石牆滲著冰冷的水珠，寒氣刺骨。

脖子上一陣刺痛，他摸到一個刻著「57」的烙印，粗糙的布衣磨得皮膚生疼。

地窖裡還有十幾個人，男女老少皆有，脖子上刻著數字。

他們低頭啃食山羊頭，眼神空洞，牙齒咬碎骨頭的聲音在黑暗中迴盪。

燭光搖曳，投下扭曲的影子，像蛇在牆上爬行。

莫爾斯強忍噁心，喃喃道：「又穿越了？系統，你這混蛋！」

地窖門口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57號，58號，教主在等你們。」一個矮小的青年站在門口，身穿泛黃的白色長袍，袖口沾著暗紅的血跡。

他雙手抱胸，眼中透著厭惡，彷彿看著一群待宰的牲畜。

莫爾斯直覺這人不可反抗，這具身體在看到青年時已顫抖不止。

他站起身，準備跟隨，卻感到衣角被拉住。回頭一看，一個紅髮少女緊抓著他，手臂上刻著「58」。

她淚眼汪汪，搖頭示意他別去，眼中滿是絕望。

莫爾斯心頭一緊，想起猶蜜特叮囑手辦時的笑臉。

他知道反抗可能招來更慘的後果，卻無法對少女的恐懼無動於衷。他低聲道：「別怕，我會想辦法。」少女愣住，淚水滑落，卻無力再阻攔。

走出地窖，是一座中世紀風格的大廳。牆上掛滿木架，架子上擺著瓶瓶罐罐，裡面裝著畸形的生物器官，散發刺鼻的藥味。

金色門牌標示著房間用途：實驗室、養殖場、圖書館、祭祀房。空氣中瀰漫著血腥與腐臭，讓莫爾斯頭暈目眩。

這地方像個瘋狂的煉金術巢穴，與前篇石板的蛇、樹圖案隱隱呼應。

白袍青年領他們走向祭祀房。

少女突然停下，盯著前方，渾身顫抖。

莫爾斯順著她的視線，看見一個石製祭壇，上面堆滿山羊頭，血跡斑斑。

祭壇旁站著一個身影，身穿黑色長袍，手戴白手套，金色長髮在燭光下閃爍。

他雙手沾滿鮮血，在祭壇上繪製符文

一條長翅的蛇盤繞著扭曲的樹，與莫爾斯腦海中的圖陣一模一樣。

他發出低沉的狂笑，彷彿沉浸在病態的狂熱。

「教……教主大人！」少女嚥下恐懼，顫聲鞠躬。

笑聲戛然而止。黑袍男子轉身，露出一張英俊卻病態的臉，眼神如毒蛇般銳利。

「小貓咪，終於來了？我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緩緩走近，長袍拖地，血腥味撲鼻。

少女還未開口，男子突然出手，將她拋上祭壇。

下一秒，他抬起右手，刺入她的胸口，鮮血噴濺。

少女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隨即寂然無聲。

男子掏出她的心臟，高舉道：「欲望與恐懼的母神，求知之人為您獻上純白之物！」

兩名白袍青年從陰影中走出，重複教主的話語，將粉末倒入祭壇。

一陣紅光閃過，少女的屍體和心臟化為一攤血水，凝聚成六塊血色結晶。

教主盯著結晶，失望地嘆氣：「又失敗了。母神的恩賜，果然不是凡人可企及。」

他轉向莫爾斯，眼中閃過興味：「57號，回去吧。這次的量夠了，暫時不用你。」

莫爾斯僵在原地，恐懼像冰水灌滿全身。

少女的慘叫在他腦海迴盪，他想起猶蜜特的笑臉，心底湧起一股不甘。

他想反抗，卻連動一根手指的勇氣都沒有。

教主的血腥味逼近，他感到胃部痙攣。

突然，系統的聲音響起：「叮！體驗時間結束。回歸倒計時：一秒。」

場景瞬間變換，祭壇、教主、血腥味全部消失。

莫爾斯站在客廳，電視播放著新聞，手裡握著遙控器。

餐桌上的喵博士手辦靜靜躺著，像在嘲笑他的狼狽。

他癱坐在沙發上，喘息聲粗重如風箱。

少女的慘叫、教主的狂笑仍在耳邊，他低頭看向手掌，彷彿還能聞到腦髓的腥臭。「系統……這就是你的試煉？」他喃喃道，聲音顫抖。

系統毫無回應。

莫爾斯閉上眼睛，猶蜜特的笑臉浮現。

她叮囑手辦的聲音成了唯一的溫暖。他握緊拳頭，暗暗發誓：

「不管這試煉多殞地，我都要活下去。」

「為了她，也為了我自己。」

電視裡，新聞播報員的聲音變得急促：「今晚，血月將再次升起，請市民避免外出……」

莫爾斯猛地睜開眼睛，心跳如鼓。血月、蛇之印記、教主的符文。

這一切，遠未結束。

他低頭看向地板，腦海中的圖陣再次浮現。

窗外，紅暈漸濃，天邊的血月緩緩升起，投下詭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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