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昏暗的走廊盡頭，一個微微蠕動的黑影在陰暗中顫抖，彷彿正低聲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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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ry 微微皺眉，低聲道：「嗑藥的？」
Harry 抿了抿嘴，舉起手電筒照了過去：「小姐，你還好嗎？」
那道身影微微顫抖，但沒有回應。
Harry 和 Terry 對視一眼，Harry 聳聳肩：「她該不會只是睡著了吧？」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quune8CsE
Terry 瞥了他一眼，語氣微妙：「那她呼吸的方式就有點太……藝術了。」
他們緩步向前，周圍的書架投下狹窄細密的陰影，將那個身影包圍在幽暗的角落。忽然，一陣細微的哭泣聲從書架後的一張椅子後傳來，破碎而低沉，如同一台壞掉的留聲機在單曲循環。
他們的手電筒光束滑過，一名女子蜷縮在椅子上，背對著他們，肩膀微微顫抖。她的身形消瘦，彷彿每一寸皮膚都貼在骨頭上，手指彎曲著扣在椅子邊緣。透過微光，他們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背部開了一道怵目驚心的傷口，裡面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緩緩蠕動。
Terry 的嘴角微微抽動，他吞了口口水，低聲說：「哈利，你知道嗎……這裡的輪椅數量永遠比椅子多一張。」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Q8itnl8FR
Harry 愣了一下，思索了一秒，然後臉色瞬間發白：「操……她是 Marsha？」
他們巡邏這棟建築已經無數次了，Marsha——這個可憐的女人，從不曾離開病床。她是個植物人，連翻身都需要人幫忙，可是現在，她就這樣自己「站」在了這裡。
「Marsha 小姐，你還好嗎？」Terry 嘗試著用平穩的語氣問道。
話音剛落，那佝僂著的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像是被雷擊中一般，背脊僵硬地繃緊，彷彿有一根線從她的脖子後方猛然拉起。
下一秒，她的身體不自然地向前倒去，如同失衡的木偶，沒有任何試圖支撐的動作。
「操！」Harry 本能地往後退一步。
她的頭顱向一側歪斜，脖子發出一聲細微的「咔」響，像是某種生鏽的關節被強行轉動。她的雙臂無力地垂落，然而，在指尖的末端，她的手指卻緩慢地收緊。
Harry 的視線落在她的手上，突然之間，他感到胃部一陣緊縮。
「哈利……她手裡有刀。」Terry 低聲說
Marsha 的身體晃動著，像是突然找回了平衡，接著，她猛地朝他們撲來——
Harry 和 Terry 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心跳驟然加快。他們的注意力全都鎖定在那個朝自己倒來的女子身上，幾乎同時伸手去抓腰間的槍。
她毫無預兆地向前衝來。
步伐僵硬卻迅猛，身體左右搖晃，像是一個不受控制的醉鬼，但她的方向卻異常精準，直直朝著Harry 和 Terry撲過去！
「操——！」Harry下意識地抬起槍，後退一步。
就在這時，她的膝蓋猛地一軟，像是全身肌肉都失去了支撐力，整個人猝然撞向書櫃，發出沉悶的聲響。書架上的舊書被震落，一本本砸在她的肩膀和頭上，但她絲毫沒有反應，甚至沒有試圖躲避，反而像是沒意識到自己摔倒了一樣，四肢無規律地抽動著，像是壞掉的機械。
她的嘴巴緩緩張開，喉嚨深處擠出一連串濁重而破碎的聲音，彷彿是在模仿著某種語言，但卻連最基本的音節都無法完整發出。那聲音像是一張卡帶在斷續播放，空洞、滯澀，讓人不寒而慄。
Harry 緊握著槍，額角滲出冷汗，低聲罵道：「這他媽的是什麼鬼……？」
Terry 盯著她，視線猛然落在她裸露的背部——
她的病服早已殘破不堪，後背的布料被什麼粗暴地撕裂，露出一片駭人的傷口。那不是一道整齊的裂口，而是一片凌亂、不規則的咬痕，從她的頸後延伸至脊椎下方，皮肉像是被什麼啃食過一樣，帶著凹陷的咬痕與破碎的肌理。
更可怕的是，那些傷口邊緣，還有些許細微的蠕動——像是有什麼活物正在她皮肉下蠕爬著。
Terry 的胃部猛地收縮，他強忍住沒有乾嘔，喉頭發緊，額頭浮起一層冷汗：「Harry……我們真的遇到大麻煩了……」
Harry 盯著這一幕，喉嚨發緊，理智告訴他這不可能是毒品能造成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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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ry 的餘光瞥見了角落的陰影，心裡沒來由地一緊。
他下意識地轉頭，然後猛地僵住。
那是一具倒臥在書櫃旁的屍體。
她的身體蜷縮著，雙手死死抓住胸口，像是臨死前曾用盡全力壓住某種劇痛。她的喉嚨裂開了一道駭人的傷口，邊緣參差不齊，宛如被硬生生撕裂，暗紅色的血液早已染透衣襟，沿著地板漫開一小片凝固的血跡。
但最駭人的，是她的臉——那是一張 Harry 和 Terry 再熟悉不過的臉。
「……她姊？」Harry 倒抽一口氣，聲音像是卡在喉嚨裡，低得幾乎聽不見。
Terry 只是站在原地，嘴唇微微顫抖，卻發不出聲音。
他們不需要確認，這女人已經死了。
但她不該是這樣死去的。
她一直在照顧 Marsha，十幾年來無怨無悔地守在她身邊，細心餵食、擦拭身體、幫她翻身，哪怕她從來沒有過任何回應。
這不該是她的結局。
「媽的……」Harry 咒罵了一聲，手指緊緊握住槍，卻無法讓手中的重量帶來半點安全感。
Terry 緩緩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當他開口時，聲音還是顫抖的：
「……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Terry 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穩住心神，轉頭看向 Harry，語氣嚴肅：「快，用無線電通知所有人。」
Harry 迅速按下通訊鍵，聲音低沉而急促：「這裡是 Harry，我們有突發狀況，需要支援……現在立刻！」
無線電裡傳來一陣微弱的雜訊，像是有人試圖回應，但還沒等他聽清，周圍的陰影突然扭動了起來。
「……靠、靠、靠！」 Harry 的手指猛地扣緊槍柄，心跳瞬間狂亂加速。
書架之間的陰暗角落裡，一群模糊的身影正在移動。
步伐蹣跚，卻異常迅速。
嘴部殘缺不全，鮮血淋漓，喉嚨深處發出含混不清的呢喃，像是試圖開口，卻連基本的發聲都做不到。
他們的皮膚蒼白泛灰，雙眼失焦卻鎖定著 Harry 和 Terry，像是被某種無法抵抗的本能驅使著，迫切地朝他們逼近。
Terry 的背緊貼著書架，眼神死死盯著那些異樣的身影，他咬牙低聲道：「操……他們怎麼像是……」
Harry 突然低吼：「開槍！」
砰——砰砰砰！
子彈撕裂空氣，貫穿那些東西的身軀，但他們只是踉蹌了一下，然後再次直起身來，毫不猶豫地繼續逼近。
「操——他們根本不會倒下！」Harry 近乎咆哮地吼道，雙手顫抖地換上新的彈匣，手指已經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
Terry 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腦中閃過一個極度荒誕的念頭。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hScae8vf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暴動了。3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8sdPaai4
這些人……根本不像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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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的一本書被踢倒，封面朝上——那是一本舊聖經，頁角沾染了血跡。
【汝當懼怕，因審判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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