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魘 - 第5章：槍火中的審判

同一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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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靠、靠！」Harry 連連爆粗，雙手用力將最後一張翻倒的書架推向門口，和 Terry 一起死死地堵住圖書館的大門。

兩人終於狼狽地靠在巡邏箱旁，大口喘著氣，額頭冒著冷汗。

Terry 低聲咒罵，還未平復的喘息帶著一絲怒氣：「操……為什麼我們無線電裡這麼安靜？」

Harry 仍然扶著門，聽見這話時才意識到不對勁，連忙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無線電。他的腦袋還有些發脹，但這時卻猛地回神：「可能是剛才……操，可能是剛才打鬥的時候，動到旋鈕了！」

Terry 低咒了一聲，也趕緊檢查自己的無線電。

然後——

他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按住通訊鍵的手猛然僵住。

「Harry。」Terry 緩緩地說，語氣異常平靜，但他的眼神卻像要殺人，「我們倆的頻道都錯了。」

Harry 瞬間怔住，抬頭和 Terry 對視了一秒，腦子才反應過來——

兩人的無線電都調錯了頻道，這意味著——從剛剛在圖書館內拼死逃出來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完全錯過了所有來自外界的聯繫。

「操——」Harry 一把撕開自己的肩麥，手忙腳亂地轉回正確頻道，Terry 也迅速調整。

「如果 Sam 他們有發消息呢？如果 J&C 他們正要撤退呢？！」Terry 的語氣又急又怒，手指幾乎要捏碎無線電。

Harry 內心一陣發寒，腦中飛快地掠過一個可能——如果 Sam 在呼叫他們呢？如果 J&C 遇到了更嚴重的麻煩呢？

他們剛剛在圖書館裡死裡逃生，無線電的沉默讓這場驚魂顯得更加詭異。

如果剛剛有人在呼叫他們，而他們卻沒聽到，那意味著……

——錯過了重要訊號，也可能錯過了求救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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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線電恢復，壓抑的恐懼——

頻道剛一切回正確的頻率，無線電裡立刻傳來壓抑的憤怒與急切：

Sam（無線電，低沉且急促）：「H&T，到底怎麼回事？！我已經呼叫你們好幾次了，為什麼沒回應？」

Terry 迅速按下通訊鍵，還沒來得及喘勻氣就回應：「操……我們剛剛頻道錯了！」

Harry（無線電）：「我們剛從圖書館殺出來……那裡全是這些玩意，還差點被堵死！」

無線電裡隨即傳來 Joey 的聲音，語氣同樣帶著壓抑的喘息與焦躁：

Joey（無線電）：「所有人注意，手槍對這些東西沒用！要用更強的火力！」

Harry 與 Terry 對視了一眼，臉色僵硬而蒼白。

他們剛剛用全副彈匣轟了好幾發，那些東西的確會被子彈打倒，但幾秒後就會像被操縱的殘骸一樣，再次掙扎著爬起來。

這些怪物真的不會倒下。

他們回頭看了一眼剛剛才死命堵住的圖書館門——

那些雜物堆砌出的屏障還在微微晃動，門後傳來詭異的「咔咔」聲響，不是敲門，不是撞擊，而是一種不規則的、時而快時而慢的聲音。

像是有人正歪著頭思考，又像是在測試什麼。

Harry 皺緊眉頭，手心滿是冷汗：「……它們在幹什麼？」

「我管它們在幹嘛，快走！」Terry 低吼，猛地一把揪住 Harry 的手臂，扯著他轉身就跑。

就在他們邁開步伐的同時，門後的聲音突然停了。

——幾秒的詭異沉默。

然後——

“咚。”

某個沉重的東西從門後的某處墜落在地。

接著，其他幾個地方也傳來**「咚」「啪嗒」「喀拉」**的聲響——不止一個，甚至不是來自地面。

Terry 的臉色僵住了，耳邊的回音讓他瞬間明白了一件事——

它們不試門了。

它們在找別的出口。

「操，快跑——！」他幾乎是怒吼出聲，一把推著 Harry 狂奔向檔案室，不敢再回頭看門後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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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走廊的陰影中

Sam 快步穿越昏暗的走廊，沿途牆上的螢光燈管時亮時滅，發出低沉的電流嗡鳴聲。

他原本打算朝著檔案室的方向前進，卻發現自己無意間拐進了醫藥區。

這裡的空間比其他區域來得狹窄，牆邊擺放著多張病床與藥櫃，角落的醫療器械推車東倒西歪，一片混亂。

但最引人注意的，是這裡擠滿了人。

大約十幾個倖存者縮在牆角，表情驚懼，喘息與低聲哭泣交織成令人不安的氣氛。他們的眼神混亂、恐懼，有人抱頭顫抖、有人掩著嘴巴壓抑著哽咽，還有人滿臉是血，蜷縮著雙臂，彷彿隨時會崩潰。

空氣裡滿是汗水、鮮血、與消毒水交織出的刺鼻氣味，讓人無法忽視這裡剛剛經歷過什麼。

Sam 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內心的不安，本能地握緊手中的突擊步槍。金屬與塑膠組成的槍械在手掌間傳來熟悉的重量，帶來些許安全感，卻無法真正平息內心的危機感。

他迅速按下無線電，語氣冷靜但急促：「去檔案室，那裡還有更多火力。如果我們想撤退，恐怕需要更多武器……」

說完，他沒有等回應，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踏入了這個充滿恐懼的房間。

房間裡的倖存者紛紛縮了縮身子，有些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彷彿怕自己一出聲，就會招來更可怕的事情。

Sam 緩步前進，眼神依次掃過每個人——

有個穿著沾滿血污襯衫的男人死死抱著自己的肩膀，整個人顫抖得厲害，嘴裡喃喃低語著什麼；

一個年輕女子則靠在牆邊，雙腿蜷縮，滿臉驚恐地看著自己抖動的雙手，彷彿無法理解它們為什麼還在動；

另一名年長婦女則緊閉雙眼，手指顫抖地捏著一條十字架項鍊，嘴唇微微顫動，像是在喃喃祈禱。

Sam 扶了扶槍，低聲問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這句話就像是撕開了恐懼的傷口——

有些倖存者開始驚慌地交談，語氣顫抖，聲音驚恐交錯；有的人哭泣著回憶剛剛的慘況，還有人只是呆呆地盯著某個角落，像是無法相信自己還活著。

整個空間內，壓抑的喘息與恐懼的哭聲，交織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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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臉是血的男子顫抖著問：「那些東西……那究竟是什麼？」

Sam 壓下內心的不安，語氣冷靜：「冷靜……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這句話像是開啟了恐懼的閘門——

人群立刻炸開了鍋，各種驚恐的聲音此起彼落，一個年輕女子幾乎哭喊著說：「食堂裡……他們突然瘋了……像是電影裡的殭屍一樣！」

Sam 聽到這裡眉頭皺起，心裡暗罵：「殭屍？電影看太多了吧？」他強迫自己保持理智，剛要開口安撫這群驚恐的倖存者時，角落裡的一個男人突然崩潰地尖叫——

「不對！他們吃了自己的家人！」

他的身體顫抖得厲害，雙手緊緊抓著自己凌亂的頭髮，聲音在恐懼與絕望中逐漸走調：「你們沒看到嗎？！那個老頭……他用手把自己兒子的肉撕下來，塞進嘴裡，咀嚼得……慢條斯理……像是……像是在品嚐什麼高級料理……」

「他們在笑啊！！邊吃邊笑！」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只有低微的抽泣聲與混亂的喘息。

Sam 感到後背一陣發涼，他深吸了一口氣，手指不自覺地扣緊了突擊步槍的握把。他能感受到槍械沉穩的重量，但這並沒有帶來任何安全感。

他按下無線電，聲音低沉而嚴峻：「醫藥間內有大量倖存者，我們得盡快撤離這裡。我會想辦法盡快帶他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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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 的聲音立刻回應：「Sam，聽我說，這東西可能是電影裡的殭屍病毒……被攻擊的人會失去痛覺，不管多嚴重的傷口都沒反應——我們現在也不知道誰安全，誰不安全，你務必要小心。」

「了解，我先跟總部求援。」Sam 低聲回應，目光迅速掃過房間內的倖存者。

他心跳加速，不禁重新思考起剛才Joey與Charles無線電裡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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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果斷對眾人下達指令：「所有人待在原地，先檢查一下彼此的傷勢，發現有人背部受傷立刻告訴我。其他人，迅速封堵入口，避免外面的感染者闖進來！」

倖存者們猶豫片刻後，立刻開始慌亂地挪動病床和櫃子，封堵醫藥間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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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下無線電，語氣低沉：「總部，這是 Sam，請確認支援進度，我們這裡的狀況惡化得比預期還要快。」

通訊頻道裡傳來雜訊，然後是一個帶著疲憊與不耐的聲音：「Sam，我們已經說過了，你們的支援還在路上，能派的只有幾個還沒退休的巡官——」

「聽著，」Sam 低吼一聲，語氣裡夾雜著壓抑的焦躁，「這裡不是他媽的暴動，這裡的某些狀況完全不對勁。」

通訊頻道短暫沉默了幾秒，像是對方愣住了：「……什麼意思？」

「總部，」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冷硬，「我們目前遇到的『襲擊者』有以下幾點特徵——」

「第一，極端暴力傾向他們無差別進行所有攻擊。」

「第二，嚴重的認知與動作異常。有人掐住自己的家人，嘴裡哭著道歉，手卻不放開；有些人滿臉驚恐地求救，但他們的手腳根本不聽使喚。」

「第三，他們不會因為一般槍傷倒下。我親眼看到有人挨了數槍，依然行動自如。」

「第四，這些異常不是隨機的。我已經看到多起相似的案例，這絕對不是單一個案，而是某種……系統性的感染，或者其他更糟的東西。」

對面的總部人員吸了一口氣，聲音明顯帶著遲疑：「……操，這聽起來不像是毒品影響，也不像狂犬病。」

「不，」Sam 低聲說道，目光冷峻，「這他媽的不是什麼吸毒暴動，也不是精神病人發狂。」

「這是比那些還要離奇糟糕的東西。」

通訊頻道陷入死寂。

幾秒後，總部的聲音才重新響起，這次的語氣不再是敷衍，而是透出了一絲嚴肅：「……明白了。我會向上級回報，你們先設法穩住現場。」

「盡快。」Sam 語氣冷硬，然後啪地關上無線電，深吸一口氣，將步槍重新舉起。

總部開始當回事了，這是好事，但現在重點不是他們，而是眼前這群活著的倖存者。

他得先想辦法帶他們活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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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房間角落的一張病床引起了他的注意。

Sam目光快速掠過床上大片已經凝固的血跡，暗紅的血跡已經滲透床墊，甚至流到地板上，凝結成一灘觸目驚心的污跡。上面佈滿濃稠的血漬，床單濕潤的程度彷彿有人在上面流乾了全身的血。

「這張病床上的人呢？」他急切地問道。

人群再次陷入恐懼的沉默，幾秒後，一名老人顫抖地說：「我們也想知道……那是Marsha，她一直臥床，從沒見她離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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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握著槍，開始小心翼翼地巡視醫藥區的每個角落，試圖找到那個不見蹤影的Marsha。

他每一步都走得極為謹慎，槍口指向房間陰暗的角落，手指緊扣在扳機上，精神高度集中，生怕角落中會突然竄出什麼怪物。

房間內其他倖存者緊張地看著他，一時鴉雀無聲，只有急促的喘息和低微的抽泣聲。

就在這詭異的寂靜中，Sam 的餘光突然捕捉到角落處有細微的動靜。他立即舉槍瞄準，心跳快到幾乎衝破胸膛。

然而，就在他快要開槍的瞬間，他胸前的胸前突然一空，無線電被猛然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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