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走得很遠，走得像是全世界都欠他什麼。 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hykoWPLp
路邊的騎樓冷冷清清，連風都沒什麼聲音，只有他的腳步聲，在柏油路上反覆踩出不甘心的節奏。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5ILpfV4K
他沒有回家，也沒去別的地方，就這樣漫無目的地晃著，像隻被丟棄的狗。 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GMpqBnMY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從亮白到橘黃，再慢慢沉澱成墨色。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lOUgM0F8B
他不接電話，不回訊息，雖然手機也安靜得像死了一樣。 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IUCiQZ1E
直到傍晚，他終於收到她的訊息，一句淡淡的：「幹嘛啦？」 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oMy4IJL0
他盯著那幾個字，眼神像被釘在螢幕上，一動也不動。等這句，他等了一整天，甚至等得快忘了自己為什麼要等。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hHCOvORxq
「你到底幹嘛啦？」她居然還講得出這種話，好像他整天消失、情緒低落全都不關她的事。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3Qrvx1L4x
廖添丁盯著那句話，拳頭悄悄握緊。他心底那股不甘，就像發霉的布巾，被悶著、濕著、臭著。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gCSdqqhs
他咬牙。就一隻貓而已，一隻進口的、花錢買來的貓。為什麼？為什麼他這個人，這個真正在意她的人，還比不上那隻有藍眼珠的畜生？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xSTeMY7L
難道人心真的這麼容易被收買？難道她的笑容、她的柔情，只要用錢堆，就能買到？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rp4jP2WC
他覺得自己像個小丑，在她面前演了半天的擔心、難過，結果連貓毛都不如。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EZDV5CXx
但氣歸氣，怒歸怒，他的手還是誠實。明知道這句「幹嘛啦」根本沒心，卻還是捨不得不理她。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4mrZbrTb
因為她，是卞丹青。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9k93A0m7
他最放不下的那個人，就算心裡千瘡百孔，也還是會為了她縫縫補補。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lQOTawcX
「沒有。」他回得乾脆，訊息送出那一刻，他盯著螢幕發愣，指尖微微顫著。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qRUp2Gzd
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會為了一隻畜生而生悶氣。他更不想承認，那個笑得一臉奸詐的魏成發，現在正佔著他連碰都不敢碰的位置。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5p4UOETEe
他寧可咬牙裝冷淡，也不想在她面前輸得太難看。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yynIpAfk
「來我家看藍藍啊。」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bUkHNGtg
他整個人愣住，訊息停在那句話上，好像耳邊還殘留著她的語氣，一派輕鬆。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LvktqaBf
藍藍？她居然這麼快就幫那隻貓取名字了？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qtpZ28SP
他心口一緊，像被什麼突如其來的東西撞了下。連名字都取好，還叫得那麼親暱，好像早就接受牠是家裡的一份子。那是她夢想裡的藍眼睛，那是別人送來的夢。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3wuG0OQNx
他沉默地盯著「藍藍」這兩個字，像盯著某種冷冰冰的證據。他突然覺得，這麼多年內，她心裡可能都沒有他的位置。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YAdBe8bp
訊息一行行地回放，他的指尖停在鍵盤上，最後還是忍不住打出那句話：「妳真的覺得，魏成發這樣送妳貓，沒有什麼意圖嗎？」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6eugiJZVi
他問得平靜，卻也咬著牙。那不是質問，而是最後一絲理智在逼她看清，這世界從來沒有白來的好意，尤其是那個噁心的傢伙。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9FrVdldD
魏成發那種人，他從小看到大，油腔滑調，嘴裡沒一句真話，眼神更是比手還髒。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Gw9XK9T74
那種眼神，說不出來，但他看過太多。男人不是從年紀開始變壞，是從心裡開始變賤。魏成發看卞丹青的眼神，早就不是什麼哥哥會有的樣子，那是一種準備慢慢佔有、慢慢滲透的眼神。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6L1W3baP
他雖然年紀還小，但他混過，他懂。那個噁男想把卞丹青據為己有，他知道。不是猜的，是一種從骨子裡冒出來的直覺，一種靠生存經驗磨出來的嗅覺。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8uErl68x
魏成發那副嘴臉，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笑裡藏刀，話裡摻毒。送貓是藉口，進門是鋪路，等哪天她回不了頭，就是他的囊中物。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9KrSPv4D
他不是沒看過這種戲碼，那些所謂「哥哥」、「叔叔」、「朋友」，最後不都一樣？全都想摸她、要她、霸佔她。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aIuWJz54
廖添丁的拳頭握得死緊，他恨自己沒錢，恨自己沒本事保護她，最恨的是，她還笑著收了那隻貓，笑著放那噁男進門。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bGANnoix
「不會啦。」她還是這樣回覆，語氣輕飄飄的，像在應付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2ApF5lC4H
廖添丁盯著那行字，心裡一陣冰涼。不是她笨，是她不想懂。她寧可相信這世界有天掉下來的好事，也不願相信有人從頭到尾都在打她的主意。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ubxrV6VB
他咬著牙，指尖緊繃，手機差點被他捏爆。這世界上最蠢的不是傻子，而是明明知道有坑，還笑著往裡跳的人。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W46EeqVDS
可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乾瞪眼，看著她自己走進去。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IiYGP4oh
「算了。」廖添丁回了一句，簡短得像把刀，冰冷又俐落。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tf8WkMxm
卞丹青盯著訊息，隔了好一會才回：「你幹嘛那麼兇啊？」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9N3gK7Cy4
語氣還帶著點撒嬌的味道，想把氣氛扳回來。但他沒有接球，只冷冷回了一句：「妳高興就好。」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RDQsO2AJ
隔天，他還是去了卞丹青家。嘴上沒講，心裡卻一百個不爽，但腳就是不聽使喚地，走到卞丹青家門口。 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WEW6xru3
天氣有點悶熱，他心情更煩，但看到她一開門，他心裡那股怨氣竟也悄悄熄了一點。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Po8Oymr7
「你來啦！」她伸手一拉，把他拽進屋內。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wmvn0eMC
「幹嘛這麼急？」他皺皺眉，語氣還是硬，但卻沒掙脫。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paJL5nXM
客廳中央，藍藍正慵懶地趴在地上，藍色眼珠半睜半閉，像在打量他這個陌生人。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ibS0SMWC
廖添丁站在原地，低頭盯著那隻貓，心裡頗不是滋味。明明是來看貓的，卻像是來確認自己在她心裡的位置。 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4Q08upp2
「藍藍，叫聲啊，這是哥哥喔。」卞丹青笑著，蹲下來輕輕撫摸藍藍的下巴。藍藍抖了抖耳朵，懶得搭理，只是打了個呵欠。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LjNKIgLIG
「牠才不想理我吧。」廖添丁撇嘴，雙手插進口袋，像故意擺出一副沒興趣的樣子。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KbShlSYD
「你兇成這樣，誰敢理你啊？」卞丹青轉頭，朝他吐吐舌頭，語氣帶點調皮。她刻意把他往貓旁邊推了推。「來嘛，摸一下啦，藍藍超乖的。」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bBCZkoit
「又不是沒摸過貓。」他說著，但手還是伸出去，指尖有點僵硬地碰了碰藍藍軟綿綿的毛。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TwTPif7h
「怎樣，很可愛吧？」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Cafn0Bqk
「還行啦。」他冷冷地回答，心裡卻有點酸。不是因為貓，而是因為她的笑容。那笑容，現在已經能輕易被別人送的一隻貓換來了。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wt2rediq9
「以後你可以常來看牠啊。」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VXwHhBCyr
他喉嚨動了動，想說點什麼，最後只擠出一句乾巴巴的話：「再看看啦。」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zQsDLHjX
蹲在藍藍旁邊，他手心輕輕摸著那層柔順的毛，眼角卻不自覺地掃向沙發上的卞丹青。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PK2ylpgf
她正捧著一杯冰可樂，邊吸邊滑著手機，側臉在午後的光線下，細得像一張紙，透著一種薄薄的脆弱感。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728spHN3
他其實不怎麼在乎這隻貓。不在乎牠藍色的眼睛有多漂亮，不在乎牠的毛摸起來像棉花糖，也不在乎牠是進口還是本地的。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8WcaPEUDY
從頭到尾，他想看的、想靠近的，都只有她一個人而已。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Mm6tMj0W
手指再撫過藍藍柔軟的毛，他心裡卻只覺得冷。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O058N2OJ
這裡，這個家，這個小小的空間，未來可能會充滿魏成發的影子。而他，只能蹲在一隻貓旁邊，像個不速之客一樣，偷看她一眼又一眼。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ttA5WRPy
看著她手機捧在掌心，手指頭一刻不停地在螢幕上噠噠敲著，他眉頭就越皺越緊，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悶，像悶燒鍋裡滾著熱氣，整個人快炸開。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vtAnxXma
她在聊什麼？跟誰？他不用想也知道，八成又是在跟那個噁男嘰嘰喳喳講藍藍的事。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48HwFkEyn
他咬了咬牙，感覺自己就像個局外人，一個可有可無的路人甲。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5wAl1pb7D
「欸。」他低聲叫了她一聲，聲音帶點不安，又藏著股壓抑不住的衝動。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BCnjX3N0l
卞丹青動作一頓，抬起頭來，漫不經心地問：「幹嘛？」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JnguCgeD
他喉嚨滾了滾，本來想講什麼，想問她要不要跟那噁男劃清界線，想直接罵醒她，罵她別那麼天真，可那些話卡在喉嚨，像魚刺一樣扎著，怎麼都吐不出來。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lR3QLZOh
最後，只剩下一句最廢、最沒意義的問句從他嘴裡滾出來：「藍藍吃飯了沒？」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UjGQ8Af3X
他像個白癡一樣問出口，問完又恨不得自己咬掉舌頭。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dunvXWtc
卞丹青眨了眨眼，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像是覺得他很可愛，又像是根本沒把他的糾結放在心上。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JPcoFVjF
「有啊，早就吃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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