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彼方的約定 - 第五十一篇：你的記憶就像故事一樣往後也會被人歌頌著吧

黑潮逐漸遠去。像是一場漫長惡夢在被甩出視野之外，空間也隨之開始崩散、重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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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的地面不再是無盡的黑水，而是一道由殘碎記憶拼湊而成的長廊，光點在兩旁浮游，彷彿那些尚未遺忘的片段在為他們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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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緊緊握著露梅莉亞的手，兩人奔跑在這條通往未知的出口之路上，腳步急促，氣息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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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感覺得到，她的手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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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害怕，而是無聲的哀傷，與過於深沉的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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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梅莉亞低著頭奔跑，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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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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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一旦回頭，她就會看見那道身影，還站在黑潮中央，與那無盡的幻影纏鬥，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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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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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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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那個背影總是在她與妮露莎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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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話，不示弱，只是不停地守護、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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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以為自己懂他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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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什麼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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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她們太好了。好到將痛苦獨自吞下，讓她們自由地成長、任性、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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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後那一刻，依然是笑著把她們推向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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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溫柔⋯⋯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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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緊嘴唇，想哭喊、想回去，但腳步卻仍未停下，因為她知道，如果她停下來，哥哥的選擇，就全都會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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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再也無法背叛那份溫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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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凪人，目光筆直望向前方，手沒有放開，但內心深處卻被某種熟悉又陌生的情感堵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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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見過很多人為了他人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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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有人，為了保護他，而消失在背後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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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他再次目睹了那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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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為了信仰，不是為了正義，僅僅只是因為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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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家人而犧牲，這種事⋯⋯我似乎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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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中低語，像是在與誰交談，也像是在與自己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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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家人，所以才會甘願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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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最親的人，所以才會不告而別，自己去面對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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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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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說，他從來就不想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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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選擇，很自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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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一起想辦法？為什麼總是要自己一個人去死，去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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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會這樣想的人，大概才是真的自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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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跳微微一亂，握著露梅莉亞的手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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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連這一點都接受不了，就永遠不可能理解他們那種溫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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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道路逐漸明亮，像是出口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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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他心中的那一道陰影，卻才剛剛開始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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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些名字，一旦刻入記憶，就再也擦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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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些犧牲，唯有被活著的人記住，它才不會真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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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無人記得，是否才算是真正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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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凪人心中翻湧著沉沉獨白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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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突如其來地，一道刺眼的亮光猛然在記憶長廊盡頭綻放，像是一扇天窗被猛然推開，光芒從天際傾瀉而下，擊穿那層層覆蓋的黑潮與殘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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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光並不刺痛，反而溫暖、柔和，彷彿整個空間的冰冷都被這一縷光線驅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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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回家的路。像是希望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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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凪人，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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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此時那熟悉又略帶慵懶的聲音穿透記憶空間的波動，帶著一如既往的戲謔與從容，卻此刻聽來，無比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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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布蕾蒂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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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猛地抬頭，金色雙眸閃過光亮，他握緊露梅莉亞的手臂，眼神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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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是布蕾蒂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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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任何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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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用力一蹬，拖著早已力竭的身體再度奔馳而起，拉著露梅莉亞一同朝那道光的方向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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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梅莉亞在奔跑中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與希望交錯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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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越過一層又一層崩塌的記憶幻象，甩開了黑潮最後的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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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從夢魘中驚醒的孩子，一腳踏進黎明的清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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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周圍的聲音、幻象、崩裂的記憶與執念，全數被那道光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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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那道熟悉的聲音，在光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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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光逐漸散去，如同收束的潮汐，萬籟俱靜之中，一道溫柔的氣息悄然回歸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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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與露梅莉亞睜開眼，眼前的景象已不再是那片扭曲瘋狂的幻影深淵，而是熟悉的空間，納瑟緹亞的記憶之泉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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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噴泉靜靜地佇立在中心，水珠晶瑩剔透，映出柔和的天光，沒有黑潮，沒有回音，也沒有壓迫的記憶在空間中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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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好像終於，安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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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眨了眨眼，看著周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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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熟悉的身影，靠在噴泉邊輕搖著琴弦，雙腿交疊，笑容依舊，那正是布蕾蒂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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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一隻白兔正傲然立於噴泉旁，雙耳直挺、毛皮發亮，像是在等誰注意牠的功績，想必就是鈴仙月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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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泉水旁，還有一道小小的身影，似乎早就在等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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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稚嫩又顫抖的聲音隨著足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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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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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露莎的聲音像是撕裂了重逢的那層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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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顆子彈般衝來，小小的身體重重撲進露梅莉亞的懷裡，抱得緊緊的，幾乎將自己整個埋進姐姐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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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梅莉亞一時說不出話，只能緩緩地抱住她，指節微顫，終於輕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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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露莎⋯⋯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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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頭，將額頭貼在妹妹額上，聲音幾近呢喃，像是終於還債般將那句話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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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妳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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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妳了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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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露莎直接哭了出來，鼻音重得像是小動物嗚咽，她一邊抹眼淚一邊用力搖頭，緊抱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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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鼻子紅紅的，眼淚未乾卻急急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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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哥哥呢？我記得他救了我之後就馬不停蹄地往這裡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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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梅莉亞與凪人相視一眼，那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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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梅莉亞嘴唇微微抖動，眼神再度泛紅，而凪人則微微低下頭，目光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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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短短的沉默，讓妮露莎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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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呆看著兩人，像是卡住的齒輪在咬合之後，終於將真相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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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咬唇，眼神閃動，一瞬間那股熟悉的悲傷幾乎要讓她再次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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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深吸一口氣，站直身子，小拳頭用力握緊，聲音仍顫，但她努力讓它聽起來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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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能再哭了⋯⋯我已經足夠堅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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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還想再補充什麼，卻忽然覺得頭上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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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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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月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跳到了她的頭上，四肢舒服地趴著，耳朵還特地往下壓，在她臉旁晃啊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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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露莎瞬間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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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幹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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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抓著兔耳想要把牠從頭上扯下來，卻被月兔靈活地閃開，反倒在她頭髮上踩了一圈，最後穩穩蹲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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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隻毛球，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捉弄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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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殿堂頓時多了些熱鬧的笑鬧聲，像是在悲傷中硬生生挖出一塊能讓人呼吸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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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梅莉亞望著那場景，終於笑了，眼中還有淚，但那笑是真誠的、輕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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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布蕾蒂雅呢，仍懶懶地靠著泉邊，側臉微彎，喃喃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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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一場溫馨的時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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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場吞沒一切的黑潮散去，納瑟緹亞的記憶之泉重歸平靜，宛如風暴過後初現的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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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城市彷彿從噩夢中甦醒，原本被黑潮驅逐的居民也陸續歸返，踏著沉重卻堅定的步伐，走過殘破的街道，為重建家園點燃第一束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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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市集與街道，在泣笑交織的談話聲中，慢慢找回往日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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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奧賽雷恩的身影已不復存在，但他的意志卻深植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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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人敬重與期待之中，露梅莉亞理所當然地被推舉為新的納瑟緹亞領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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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開始並不接受這個身份，甚至多次試圖將權責讓出，只想繼續作為一名普通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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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居民們含淚向她低頭致意，稱她為「能夠承繼哥哥信念的人」時，她終究還是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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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嘴上依然抱怨著「太麻煩了啦」，但她身影挺立，言語果斷，決策清晰，每一次指令都像是在向那道永不歸來的背影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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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可以守護別人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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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指引下，納瑟緹亞恢復得比誰都快，甚至比奧賽雷恩在位時還要多了一份柔軟與溫度，讓城市不只是安全，更讓人感到「家」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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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鈴仙凪人與鈴仙月兔，自然也沒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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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特殊技能，也不是重建的專家，但該搬的石、該疊的牆、該拉的布，該扛的建材，全都沒少做。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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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月兔，你那邊⋯⋯欸不對，那根柱子歪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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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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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整個重建現場就傳出幾聲沉重的崩塌聲響，還有某兔從瓦礫堆裡跳出來的快樂叫聲，與凪人無奈撐額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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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只是坐在旁邊看戲的布蕾蒂雅，一邊喝著不知道哪來的飲品，一邊抬眼看向這一大一小的「災難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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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語氣像是在說些理所當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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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再這樣下去，這城市會比黑潮時期還危險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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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沒有人邀請的情況下，她放下茶杯，撩起裙襬，踏著優雅的步伐走入重建現場，指尖輕點、話語清晰，每一條線索與結構配置，都被她用近乎藝術的優雅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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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這邊的重心根本錯啦，這樣搭就像是把舞台弄得歪一邊，觀眾是要怎麼入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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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默默退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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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月兔默默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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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瑟緹亞，正在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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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曾沉沒於記憶與悲嘆中，如今卻因為彼此的連結，一點一滴重拾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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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那些喪命於黑潮的人已不復存在，但是我們仍然會記得他們。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就在某天，城市的邊界外，一座緩緩起伏的珊瑚原野靜靜綻放在晨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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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的海聲像是淚痕未乾的低語，水流捲著那曾無聲落幕的悲傷，輕輕流過每個人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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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靜靜地站在這片淨地上，鈴仙凪人、布蕾蒂雅、鈴仙月兔、露梅莉亞與妮露莎，氣氛有點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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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還是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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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梅莉亞垂下視線，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捨，卻又不容否認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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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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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輕聲應著，眸色如海底折射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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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差不多也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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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蕾蒂雅側過臉，笑得優雅又俏皮，輕輕一彈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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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劇烈波動，漣漪般的星芒在她指尖擴散，劃破天際。一道如夢似幻的圓弧之門浮現於他們面前。那是星之門，通往異界的門扉，銀白的符文漂浮不定，中央像倒映星空的鏡湖，微微波動著，似乎正等待他們穿越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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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兔子，可千萬不要忘記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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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露莎突然開口，叉腰瞪著鈴仙月兔，卻語氣比誰都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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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毛兔子只瞥她一眼，沒說什麼，反而「啪嗒」一聲，毫不意外地再次跳上了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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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又來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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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露莎一臉崩潰，但又很快放軟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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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讓你玩吧，我不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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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月兔聳聳鼻子，終究還是識趣地從她頭上下來了。牠明白，這不是可以鬧著玩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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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梅莉亞則靜靜走向凪人，語調微微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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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凪人，把你捲進這場事件⋯⋯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原因來到這裡，不過還是請容許我再向你道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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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抿唇，眼神帶著一絲自嘲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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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當成一個依靠的對象⋯⋯我好像，很自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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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一臉無奈地望著她，撓了撓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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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介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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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耸耸肩，語氣一貫的輕描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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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只不過是某種程度的缺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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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後面那段話不用說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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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梅莉亞雙頰瞬間泛紅，幾乎跳起來想給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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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妳缺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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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露莎一臉天真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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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還有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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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是妳想的那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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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梅莉亞急忙擺手，眼神飄忽，像是在努力找個洞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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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凪人忽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將一物自背後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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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柄長槍沉穩、筆直，槍身映著晨光微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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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將它遞給露梅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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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還給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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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妳借我的，也是時候要還給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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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梅莉亞怔了一下，目光落在那把熟悉的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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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它良久，像是回望著曾經那場與哥哥決裂、又為守護而決戰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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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緩緩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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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還是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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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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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梅莉亞微微一笑，笑容不是少女的嬌弱，而是身為守護者的溫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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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才是那個，把我們從破碎裡帶出來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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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輕緩，如水流過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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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槍，曾經用來對抗我的哥哥，也曾被你舉起去對抗那個幾乎無法戰勝的存在。它已經成為你的一部分了，不再只是納瑟緹亞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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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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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微垂下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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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希望，你下一次遇到困境時，身邊卻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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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拿著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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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我們這個世界給你的，最後一份記憶與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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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之門微微波動，像是在催促，也像是在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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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露莎和鈴仙月兔面面相覷，一大一小互相乾瞪眼，氣氛一度奇妙地詭異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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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月兔像是感受到什麼，輕輕在她腳邊蹭了一下，又繞著她的腳轉起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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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雙澄澈如水的眼眸，卻在這時微微泛紅。妮露莎輕咬嘴唇，終於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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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還是捨不得和你們分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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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發顫，像是快要破碎的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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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相處的時間這麼短，就要再次分開，不覺得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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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下頭，雙手緊握衣襬，話語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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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我也知道不能一直依賴你們⋯⋯但就是⋯⋯就是會很難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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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月兔仍舊靜靜地繞著她打轉，像是無言的安慰，又像在等她做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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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露梅莉亞輕輕伸手，輕抚著妮露莎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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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露莎，妳其實可以和他們一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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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穩定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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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規定妳必須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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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露莎睜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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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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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凪人、布蕾蒂雅與鈴仙月兔，眼裡閃爍著希望和一點點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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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眨了眨眼，顯然也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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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主動要求同行的邀請者。上一次，他對艾拉露恩提出過類似的話，但她婉拒了，選擇留下來重建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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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回頭看向布蕾蒂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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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蕾蒂雅，能帶人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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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蕾蒂雅聳肩，像是這問題太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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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問我？你上次都沒打算問我了。這一次還是得看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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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無奈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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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不是根本沒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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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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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蕾蒂雅斬釘截鐵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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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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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無語三秒，然後轉回頭來對妮露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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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那樣，妳可以跟我們一起走，妮露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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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露莎一聽，整個人像是火箭一樣跳起來，眼睛裡瞬間迸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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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太好了！！我、我會乖乖的，不會吵妳們，我也會學著幫忙的！我可以做很多雜事，還可以幫忙抓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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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月兔聞言，耳朵一抖，默默地跳遠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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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玩笑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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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露莎馬上補了一句，但笑得停不下來，眼淚也止不住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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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話一說完，又忽然意識到什麼，轉頭看向露梅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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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那妳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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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梅莉亞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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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座城市⋯⋯還需要有人來引導。而我，也必須像哥哥那樣，守護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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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望向遠方那片曾被黑潮吞噬、如今正慢慢重生的海底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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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等到某一天，我卸下了這份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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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頭來，看著凪人，目光堅定，卻透著些許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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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一定會來加入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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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人靜靜地看著露梅莉亞，那雙眼眸與她的目光交會在微光之中。就像是在確認，也像是在託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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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會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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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柔和，帶著從不曾動搖過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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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妳卸下這裡的重擔，我們會在彼岸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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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露梅莉亞沒有回答，只是靜靜點頭。銀髮在微光下晃動，像一朵沉靜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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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凪人與布蕾蒂雅、鈴仙月兔，還有那緊緊牽著他手的妮露莎，一同踏入那宛如銀藍色水鏡般的星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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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門像是連接夢境與現實的光之縫隙，在他們最後一人跨入的瞬間，便無聲無息地，緩緩閉合，化為空氣中一點泛白的光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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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城市再度恢復寂靜，只留下露梅莉亞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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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起頭，望著星之門曾經的方向，胸口仍能感受到妹妹留下的溫度，與那個來自異世界的少年說出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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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妳卸下這裡的重擔，我們會在彼岸等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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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呢喃，像是對誰，又像是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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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之泉曾經試圖奪走我們所愛之人，所珍之事，但如今我才明白，真正的記憶，不是用來封印悲傷的，而是用來見證成長與重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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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笑了，眼角仍掛著未乾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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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仙凪人⋯⋯你的故事，一定會被記憶珍藏著，然後就像歌一樣，被人輕輕地歌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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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藍色的髮絲隨水流舞動，宛如淚冠之海唯一綻放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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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轉身踏向那逐漸甦醒的城市。她將走上哥哥曾經的路，帶著那些記憶與期望，將悲傷一點一滴，化作未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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