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耳語裡沉淪》（辰菲） - 風在你身上停留的樣子

郊區的風不像市中心那樣的混濁。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bjpDHNMU
它吹起來乾淨，有一種剛剛好的粗糙感，像沒打磨過的畫布，會撩起人的頭髮，也會撥動人心裡那些被壓太久的線。

Felix靠在車窗邊，看著沿途越來越遠的樓房與越來越綠的路邊，他一手拿著奶茶，一手拿著手機在放Hyunjin傳來的展場照片。

「你上次說想做戶外主題的創作，真的只是取材？」他問，語氣有點調侃。

「八成是，一成是拍你，剩下那一成……我自己留著想。」

「那我是不是該收你出場費？」

「我請你吃午餐，地點你選。」

Felix沒說話，只嘴角勾了一下，重新把視線轉出車窗。

車停在一處小丘邊，是一段無人步道，舊水泥鋪的路被草侵蝕了一半，旁邊有條不大的溪，陽光反射在水面，像金子一樣閃爍。

Felix先下車，踏上那條路的時候笑了一聲：「這地方我來過，去年冬天我在這邊摔了一跤，膝蓋磨破還被一隻松鼠嚇哭。」

Hyunjin關門聲在他後面響起：「松鼠？」

「我當時以為是蛇。」他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那種開朗不帶防備的笑，第一次從Hyunjin面前完整展開。

那一瞬間，Hyunjin沒拿起相機，他只是靜靜地站著，像是怕一動，那個畫面就會碎掉。

Felix踩著路邊的石頭往溪邊走，鞋底剛踩到濕泥時他停了一下，問：「你真的不怕弄髒？」

「怕！」

「那你——」

「但你笑了。」

這句話說得不重，卻讓Felix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沒回頭，卻忽然從背後比了個中指。

「虧你還是藝術家，這麼會講幹話。」

Hyunjin笑了，不是那種應付式的，而是真心的笑，他沒說話，只彎腰撿了一片樹葉，隨手插進他速寫本的封套裡。

他們沿著步道走了一段，Felix忽然停下來，蹲下摸著一株野草說：「你知道嗎？這種草是有香味的，揉碎會有種薄荷味。」

Hyunjin蹲在他身旁看他指尖輕揉葉面，陽光從樹縫灑下來，那雙指頭彷彿帶著光。

「你對這些都很熟？」

「我從小就喜歡往山裡跑，比起人，我覺得植物比較不會讓人失望。」

Hyunjin沒接話，他只是盯著Felix的側臉看了幾秒，那不是觀察，是一種……很難忍住不觸碰的欣賞。

「不要這樣看我。」

Felix沒回頭，卻像是能感覺到那道視線。

Hyunjin收回眼，語氣誠懇：「我不是在想什麼。」

「那你眼神太有侵略性了，會讓人誤會。」

「那我換一種看法。」

「哪一種？」

「像是……在記住風怎麼在你身上停留的樣子。」

這次，Felix真的笑出聲來了，他站起身，一邊拍褲子一邊說：「你到底是畫家還是詩人？」

「看你想要哪一個。」

Felix站在陽光底下，眉眼彎彎地看著他，那笑容不像才認識幾天的人該有的，反而像是認識了很久，終於放下心防、坦然綻放的模樣。

—

那天他們走了很長一段路，談的話題沒有哪一個特別重要，卻一題比一題更靠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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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yunjin沒有碰Felix一根手指，但在回程的車上，他的指節不自覺地反覆摩擦著方向盤邊緣，像在壓抑某種還未宣洩的慾望。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慢慢陷進去了。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R5xKO8bI
第一次這麼快。1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4OGQOFjPU
這讓他有些緊張，卻又覺得，好像一切都自然而然，根本無需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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