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哈山口已經可以在樹冠間的空隙看到了,金馬倫在林邊一百米處停下休息。拿出放在戰術背心的軍糧,和著水壺內的水吞下。經過數分鐘的休息,他感到自己的狀態有點改善了。
只有偶然幾下蟲鳴的密林,遠處突然傳出一下槍聲,接著便是一轉密集的駁火,然後遠處的密林深處發出一陣強光,隔著數百米也能感受那股刺眼感覺。
金馬倫心想:是閃光彈,「黑豹」沒有配備這種武器,估計兩名部下已經完蛋了。只有希望他們臨死前能多找一、兩個敵人一起上路。
金馬倫知道不能再拖了,便鼓其餘力,向山口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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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滿月當空,萬里無雲。
當金馬倫剛想爬上堵著山口的碎石堆時,一下槍聲驟然響起,接著他右側離他一米的地方,揚起了一片子彈打在石上的煙塵。
金馬倫知道追兵已至,只好匆忙跳回地面,走到旁邊一塊滾下來的大石後面躲避。
月光照亮了整個大地,山口附近的景象都能靠清冷的月光辨認得到。
又是一記槍響,這次子彈打中金馬倫藏身的大石塊中央。
他定睛一看,心裡便放鬆了下來。只見一條人影在離開密林後,不斷用大石和各種地形作掩護,快速地向這裡接近。
但接著心裡又隱隱有點擔心:剛才兩槍的射程有400碼吧?在只有月光下,竟然有這樣的精準度,來人單是射擊一項就不易對付了。
當雙方距離到了300碼後,便變成互相射擊的局面。兩人槍來槍往,並且不斷轉移位置,以取得更有利的射擊點。有幾槍甚至是擦身再過,古澤頭盔上的夜視鏡更被對方的子彈打爛了。
相距不到一百碼時,雙方的突擊步槍連後備子彈都打完了。兩人就像很有默契的演練一樣,放下步槍,拔出手槍繼續開火。
兩人這時都十分節制,沒有幾分把握,也不會胡亂開槍,浪費子彈。
巧合的是,「黑豹」和「獠牙」的制式手槍都是用白朗寧.40 S&W,連後備彈匣也是兩個為標淮配備。所以最後大家竟然是同時用完所有子彈。
這時兩人的距離已不足40碼。
金馬倫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傭兵,對老對手「獠牙」的制式武器還是有比較深的認識。既然大家都打光子彈,除了匕首肉搏也應該沒有其他後手了。閃光彈嗎?如果對方還有的話,早就該在還有子彈時使出來。
為免夜長夢多,其他的追兵陸續追上來,一定要先解決眼前的敵人。
立定主意後,金馬倫率先從藏身處走出來,「追了一整晚,你應該不是想找我談談心吧?出來吧!來個了斷,看是你拿到大功,還是我逃出生天。」
古澤這時也從藏身處走出來。見到最後的一個仇人,也是最該殺的一人,古澤心頭一陣激動,有憤怒,也有哀痛,有緊張,也有興奮。
雙方距離不斷拉近,兩人同時拔出腰間的匕首,古澤左手向後一抹,手裡便多了一把匕首。
「喂喂!年輕人不講武德呀!怎樣有兩把匕首的?」金馬倫狀似抱怨不公,但對他來說,對方是單刀還是雙刀,也逃不過被自己破喉一刀。
古澤冷冷地回應,「殺畜生,用兩把刀比較有效率。」說完腳下便加快速度,準備接戰。
金馬倫冷哼一聲,見古澤快速接近中,右手正握匕首,擺出一個完美的防守架勢。
就在古澤距離自己兩米多,手中的匕首準備前刺時,金馬倫突然踢起右腳,把一大把泥沙碎石踢向古澤。由於山路有明顯的斜度,形成了兩人的高低差,所以大部份的泥沙碎石都朝古澤的的頭臉飛去。
眼看古澤肯定會著了道兒,正準備上前跟進,他竟然能在沙石揚起的同時,身形一折,向右斜撲到自己的左方。
古澤在接戰前,早已進入精神高度集中的狀態,雙眼牢牢盯住金馬倫,敵人所有細微的舉動都逃不過他。
所以他見到金馬倫暗暗把右腳腳尖鑽到沙石下,便識破了對方的陰招,決定來個將計就計。
原來這招是古澤是從一名「蝰蛇」的老兵身上學到的。當你向前方直線接近對手,對手的反擊也一定對著前方的你發動。這時只要找對時機,快速轉到對手的側面,不但能避過對手的反擊,也可以早著先機,從側面攻擊對手。
金馬倫見陰招竟然落空,匆匆用刀擋住封喉的一刀,並向右急退。可惜擋得了上面一刀,左腰已被古澤左手下路的一刀拖出一道傷口。
幸好金馬倫的反射神經也是不俗,腰部的傷口也不算太深,但傷口火辣辣的感覺,徹底激怒了他。
這一次輪到金馬倫主攻,他手中的匕首上下翻飛,刀光彷佛無處不在,空著的左手時而撥開對手的刀,時而恃機攻向對手頭頸要害,間中還夾雜一記下段踢,把近身格鬥的攻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古澤憑著雙刀的優勢,讓對手時刻忌憚,可是金馬倫苦練廿多年的格鬥術,始終是技勝一籌。
雙方在一次猛烈撞擊後分開,第二輪攻防的結果,古澤右肩和臉上都多了一道傷口。
「剛才差點給你開喉,算你避得快。」金馬倫笑著說。
古澤冷笑道,「拳怕少壯,看你滿頭大汗,都在喘大氣了,下回合就給你埋單。」
金馬倫聽到後面色微變。
他深知自己的體能其實快要見底,腰間的刀傷雖然不算嚴重,但持續出血和疼痛感,也令本來已很差的狀態百上加斤,否則剛才和少年對撞,也不會吃了暗虧。
「你要為我父母家人填命!」古澤暴喝一聲,不待金馬倫回氣,已率先攻過去。
看著少年魁梧的身軀,迅猛無鑄的來勢,金馬倫心中竟然生出一絲怯意。
就是這剎那的心理破防,連帶反應動作也慢了半分。
兩人擦身而過,古澤只剩下右手刀,左邊鎖骨多了一度頗深的傷口,如果不是及時側頭規避,恐怕頸動脈已被割開。
這時金馬倫跪倒在地上,頭部無力地垂下,喉部被古澤的刀完全割破了,鮮血像瀑布一樣不停向下流,右腹插著古澤的一把匕首,肝臟被完全刺穿。
幾秒後,金馬倫的屍體終於頹然倒在地上。
古澤仰望向天上的明月,幾年來沒有流過的淚,如今從雙眼如泉湧出。
「爸爸、媽媽、阿姨、姨父、弟弟、娃娃,還有帕拉納村的各位,我終於為你們報仇了!」
古澤默默地向死去的親人禱告,希望他們在天國能看得到自己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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