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好麻煩 - 第七回、棋王一著，棋聖風采（中）

棋王雖處於劣勢，但仍沉著應戰，維持全局厚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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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內的觀棋者交頭接耳，指手劃腳。有些狂妄之徒，更評論長成走對那幾著，棋王走錯那幾子。不過大家都認為，棋壇即將改朝換代，而賭商更把即場賠率變為棋王二賠三，長成五賠七，長成反成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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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棋王下完第一百三十六子後，一名皮膚黝黑，看來六、七歲大的小孩悠悠說道：「形勢在兩步前，已經變了。我看白棋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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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兄公子果然棋藝高超，竟看出白棋必勝。呵呵呵！」一名穿金帶銀，派頭十足的貴賓席觀眾，帶笑對小孩父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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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父親一臉羞怒目瞪著小孩說：「希仁，觀棋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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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泰然道：「爹，我雖棋藝不精，但卻略懂觀人。剛才棋王一子落盤一剎那，大哥哥雖盡量穩住神色，但嘴角不禁向下彎了一彎。此乃失利下，人體的自然反應。我相信棋王已打出大哥哥難以應付的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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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者都笑起來，那貴賓席觀眾更把懷中所有銀票押在長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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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棋局繼續下去，形勢果然大變。長成由神色自若變得愁眉深鎖，步步苦思。原來，在第一百三十三著，長成看得通明，一子解消棋王的先手覷，連招分斷棋王中腹四子。長成自覺這著甚妙，心中正在得意之際，不料棋王在天元附近下了一子。此著不但聲援中腹四子，而且把白子勢力連成一氣，大大削去四周黑子厚度，局面頓時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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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二即是天下第二，竟有如此神著。敗局已定，但難得可與天下第二對奕，何不全力以赴，樂在其中。」長成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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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長成輸了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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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你很了不起。尤其開局，令我憶起初次和棋聖對奕。你是他徒弟嗎？」棋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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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師不許我在人前提及他，但我也懷疑他就是棋聖。」棋王坦率的性情令長成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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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啐。墨智就是這樣神秘。哈。你的棋風很有他的風采。」棋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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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很熟落嗎？」長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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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說熟落。算一算，廿年來，我和他對奕也只得十數局，哈哈哈。」棋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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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棋力真的如傳說中高強嗎？恕我直言，你有否勝過他？」棋王胸襟寬大，長成不怕直接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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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他實力比所有傳說都強。在初出道時，我們棋力相當，互有輸贏。但幾年後，他略勝我一籌，戰果六四之比。但近十年，他已經和我處於不同層次。」棋王好像一點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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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遠強你了？」長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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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美地勝了我。雖然他每次只勝幾子，但我每局都被他緊壓著，棋數從未領先過他。」棋王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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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成驚訝得張開口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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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王續說：「說多個比喻，剛才第一百三十四著，連我自己也覺得精彩。但棋聖和任何人對奕，也不會出現精彩妙著。因為實力差不遠的情況下，才會有精彩妙著。一個人吃一棵菜怎能精彩。」棋王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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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已達神人境界﹗」長成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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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和他對奕後，我也這樣說過。但他對我說，雖然勝出棋局，但他每次覆盤，他都能找出許多不當之處，所以他覺得自己距離頂峰還遠。你說說吧，我除了敬畏他，還可以怎樣。哈哈哈﹗」棋王說。「代我問候他吧，告訴他耶律梵很想再和他下棋，不過要給我讓子喔。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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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成覺得，若讓耶律梵認識翱哥，他倆一定會結為義父子或義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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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遼棋藝大會完滿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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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會過後，長成不用參加省試了，因為他應詔擔任翰林祗應，專責和皇族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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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成閒來仍會到瓦舍開檔，但棋客人數大不如前。原因不在長成棋力太高，而是武林發生了巨變。早前，少林方丈竟被邪教殺敗，正道人士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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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打緊，棋藝老師在汴京仍很吃得開。這天又有人邀請長成當棋藝老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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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大人，我求求你走一趟吧。我家公子是很有誠意的。」一名年壯僕人低聲下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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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是不去，只是吃過午飯才去。你聽不懂嗎？」長成有點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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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僕人道：「馬大人，我們當然不敢催促你。只是遲了回去，我們幾人皮肉就要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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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朋友正送飯給我。等她來到，便一同起行吧。」長成正等著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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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中年僕人說：「馬大人，我們去準備了兩頂轎。不若你先走一步，我們稍後接貴友和你會合，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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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長成無奈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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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我們立即準備鮑參翅肚，給大人和貴友享用。」僕人一面走一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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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成冷冷道：「不用了，我愛吃我朋友做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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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知道。明白、明白。」僕人知道說錯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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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到大屋，經過長長迂迴的走廊，長成來到一間書房。房內不見公子，卻有名藍衣老人準備好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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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還要試我實力。不妨，我也很久沒認真和人下棋了。」長成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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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成剛坐下，老人不發一言便下子。「很傲慢，難道是上一代的棋手。好，我就會一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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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成和老人對奕起來。廿多手後，長成發覺老人棋力一般，完全沒資格測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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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突然一手擒著長成左肩，兩眼放光地說：「說﹗墨智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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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吔﹗他去了潛修，我也不知他在那﹗」長成痛得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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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渾天訣》嗎？」老人一面冷冷道，一面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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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長成左肩脫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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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渾天訣》，我真的不知是什麼。」長成痛得流出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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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有多口硬。」老人掌心傳來一度內勁。長成隨之感到五臟六腑被火燒一樣，不禁大叫，差點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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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口硬。那看看你的朋友是否跟你一樣。」四名僕人把隨心帶來，她雙手被一名灰衣老婦扣住在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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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成終於明白練習徒手攻擊的用處，無劍的自己，只得任人魚肉。那個灰衣老婦瞪著長成，把灰白內勁傳進隨心胸口。一聲尖叫後，隨心暈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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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成很想反抗，但雙臂和大腿，竟不受控的不停顫抖。不知如何是好，但長成仍有一股意識：就算是死，我也要救回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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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成腦海忽然閃出每晚觀看的星空境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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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星光？」長成眼前隨之出現點點耀眼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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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除了長成，房內所有人都被這奇異現象嚇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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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 ——」一聲鏗鏘，一道白光在眾人中旋轉略過，四名僕人，三人躺在地上，一人單膝跪著，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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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灰二老雙雙退到丈外，各自按著胸口劍傷。灰衣老婦說道：「今次你插翼難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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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道袍貼在長成鼻尖。長成嗅到熟悉的氣味，但不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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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往城西走﹗」道袍主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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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成後退兩步，看見一位大嬸抱起隨心往外跑去。而一位大叔拉扯著自己，催促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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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快走，強敵快到。」道袍主人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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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成抬頭望向道袍主人的面孔，面對這難以置信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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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呀﹗」大叔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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