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粘稠、如同活物般蠕動著的濃黑液體正從鍍鉻龍頭裡緩緩淌下!黑得像最深沉的石油,又像凝固的瀝青被加熱後勉強流動的樣子。
它在光滑潔白的陶瓷洗手池底部積聚、蔓延,散發出更強烈的、令人作嘔的甜腥鐵銹味。其中還混雜著無數肉眼可見的、極其細微的、暗紅色鐵銹狀顆粒物在黑色的粘液裡載沉載浮,如同無數細小且腐敗的生物屍體。
恐懼像冰冷的電流瞬間擊穿了藥物構築的薄薄軀殼!凱綾踉蹌後退,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浴室門框上!她死死盯著那仿佛擁有生命、正無聲無息污染著純淨空間的黑色粘液——蝕液。一個冰冷的、具象化的詞彙在她被酒精和藥物麻痹的大腦中跳了出來。這就是「怪物」的體液?!
嗡嗡——
恰在此時,走廊深處,隱約傳來那熟悉的、非自然的、寒冰般的藍光所伴隨的嗡鳴!羅伊的實驗室又在運行了?這水質……和他那詭異的藍光有關嗎?無數扭曲的猜想瞬間炸開。一種被窺視、被實驗、成為某種「培養皿」一部分的極惡感攫住了她!
混亂中,身體的本能佔據了上風。她幾乎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撲過去,將那還在吐著毒物般黑水的龍頭狠狠擰死!
水流停止。濃稠的黑色液體在池底詭異地晃動著,中心處形成一個緩慢旋轉的小漩渦,散發著更加濃郁的、混合著金屬銹蝕和甜膩腐敗的氣息。
凱綾靠著冰冷的瓷磚牆面滑坐在地。
強烈的噁心感終於再也壓制不住,她側過身,對著光滑的地面劇烈地幹嘔起來。胃袋裡空空如也,只有酸澀的膽汁燒灼著喉嚨。
那甜腥鐵銹的氣息如同實質,纏繞著她的每一次呼吸。
門外傳來密碼鎖開啟的滴聲和腳步聲。是畫廊策展人。他顯然也受到了藥物和酒精的雙重影響,眼神渙散迷離,看向坐在地上、狼狽不堪的凱綾時,那僅存的「藝術鑒賞家」面具徹底碎裂,露出純粹的、被下半身驅動的欲望。
凱綾的身體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軟綿綿地被人拖拽著,腳跟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摩擦出細微的沙沙聲,像是某種低語在空蕩的房間中迴響。
她甚至沒有力氣抬起頭,眼前的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層厚重的毛玻璃,模糊而沉重,耳邊只有自己微弱的呼吸和心跳聲,如同被困在深海的孤島。
策展人的手臂粗魯地箍著她的腰,掌心的熱量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壓迫感,另一隻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臂,幾乎是將她像一袋沒有骨頭的玩偶般半拖半抱地帶回了主臥。
那片空洞而奢華的空間,此刻在她眼中顯得無比巨大,像是深海的底部,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無形的重量,壓迫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牆壁上金色的壁紙在昏暗燈光下反射出詭異的光澤,像是某種活物的鱗片,靜靜地注視著她。
「嘖,你真是……讓人挪不開眼啊……」策展人低聲嘀咕著,聲音裡夾雜著濃重的酒氣和粗重的喘息,透著一種急不可耐的渴望。
他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側,帶著濕熱的觸感,讓她的肩膀不自覺地微微一縮。他將凱綾粗暴地拋向床墊,高級床品柔軟得像深不見底的流沙,試圖將她整個人吞沒。
凱綾的身體重重地陷進床墊裡,冰冷的絲質床單貼著她的後背,帶來一種詭異的觸感,仿佛那不是床單,而是某種冰冷的生物皮膚,粘膩地吸附著她,細膩的涼意從脊背一路爬上脖頸,讓她不寒而慄。
「你別給我裝聾作啞,嗯?」策展人的聲音低沉而急促,帶著一絲不耐煩的挑釁。
他跪在床上,俯身下來,雙手粗魯地扯開凱綾身上那件已經皺得不成樣子的黑色絲質襯衫。
紐扣被暴力扯開,幾顆直接崩飛到床頭櫃上,發出清脆的「叮叮」撞擊聲,像是某種不祥的信號。
她的皮膚暴露在微冷的空氣中,白皙得幾乎透明,像是某種易碎的瓷器,在昏暗燈光下泛著柔和卻冰冷的光。
但策展人顯然沒有半點憐惜。
他的手指冰涼而粗糙,像生銹的機械齒輪,在她的鎖骨和肩膀上胡亂刮擦,留下一道道淺紅色的痕跡,帶來細微的刺痛,仿佛每一寸肌膚都在被粗暴地標記。
「嘖嘖,看看這身段……真是完美得要命。」他低聲感歎著,眼神裡滿是赤裸裸的佔有欲,像是野獸盯著獵物,目光中燃燒著某種原始的火焰。
他的手掌毫不溫柔地覆上她的胸部,隔著薄薄的黑色蕾絲胸罩用力揉捏,力道大得幾乎讓她感到刺痛,仿佛要將她的身體捏碎。
凱綾的眉頭微微皺起,嘴唇不自覺地抿緊,身體卻像是被切斷了所有感官連接的標本,只能被動地承受著這機械般的動作,胸口傳來的壓迫感讓她呼吸有些紊亂。
「怎麼?不吭聲?還是在心裡偷偷享受?」策展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紅酒染得微黃的牙齒,酒氣撲面而來,帶著一股刺鼻的味道。他低下頭,嘴唇帶著濕膩的口水和酒味,粗魯地啃咬著她的頸窩,胡渣刺痛她的皮膚,留下一片片紅痕,像是某種烙印。
他的吻毫無溫情,只有一種侵佔的意圖,熱氣和濕意在她頸側擴散,帶來一陣令人不適的麻癢。凱綾的頭微微偏向一邊,眼神空洞地盯著床頭櫃上那盞昏暗的燈,燈光在她的瞳孔裡映出一片冰冷的灰色,像是某種死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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