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躺平，卻成為盛唐的使者這件事 - 第四章：西廂房的「囚徒」

公主府的書房內，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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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端坐在書案之後，指尖輕輕摩挲著腕上那枚溫潤的古玉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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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案上堆積著如山的奏摺和公文，她卻似乎心不在焉，目光不時地投向一旁那扇繪有山水圖的巨大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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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屏風的縫隙中，她能靜靜地觀察到被安置在不遠處西廂房庭院裡的那個異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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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此人……似乎對自己的處境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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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春桃低聲匯報，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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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是公主的貼身侍女，個子嬌小，站在公主身旁時更顯得她像兔子般的嬌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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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雙圓潤明亮的大眼睛，眼神清澈，一抹動人的紅暈時常從她那線條柔和的臉頰上泛起，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根。她身著一套簡潔得體的淡杏色宮裝，長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用一根簡單的髮帶束成整齊的髮髻，顯得乾淨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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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輕輕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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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他並非毫無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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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以一種我等無法理解的方式，在觀察這個世界。他的目光，觀察到的東西比表面更多，甚至比一些訓練有素的細作更加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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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他被帶進府邸時，雖然看似驚慌，但眼神卻始終保持著一種冷靜和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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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李清月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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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準備好的膳食送去。記住，多看，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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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在一陣顛簸中悠悠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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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還在做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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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起身，環顧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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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個公主的府邸嗎？）凜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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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檢查了一下自身，除了那身藍白校服髒了點，身上倒沒有任何傷痕，那串改變了他命運的「玉鐲」，也還好好地待在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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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門邊試了試，果然，門從外面被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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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看來暫時是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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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卻在此時不合時宜地「咕嚕」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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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輕巧的腳步聲，隨後，「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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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穿淡杏色宮裝、看起來比他還小幾歲的侍女，端著一個精緻的食盒，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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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來很緊張，動作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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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這就是傳說中的貼身女僕嗎？還是個容易害羞的類型，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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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的惡作劇心態瞬間上線，他清了清嗓子，用自認為最溫柔、最帥氣的聲音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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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美麗的侍女小姐姐，妳是來給我送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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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好餓了，真是太感謝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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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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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型嬌小的侍女，正端著一個精緻的食盒，小心翼翼地走在通往西廂房的迴廊上，心中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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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半個時辰前，府裡上下都傳遍了，說公主殿下從宮外帶回來一個衣著怪異的「兇惡之徒」，此刻就被安置在這間從不待客的西廂房裡。管事姑姑特地叮囑她，說這個人身份不明，極其危險，送完膳食，不許多言，更不許多看，立刻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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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個什麼樣的兇惡之徒呢？聽說異邦人都身材高大，滿臉鬍鬚，眼神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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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想越害怕，端著食盒的手都有些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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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緊張地嚥了口口水，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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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食盒放在桌上，正準備按規矩轉身就走，卻忍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悄悄地、飛快地抬起眼，朝著那個「天外來客」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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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眼，春桃便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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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就是那個傳聞中很危險的傢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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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斜倚在窗邊，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櫺，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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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穿著確實如大家所說，極其古怪。一身不知是何種布料製成的深藍與白相間的服飾，剪裁得極其貼身，將他那挺拔而富有少年感的身形，完全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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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年紀與她相仿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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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滿臉鬍鬚，反而有著一張乾淨到近乎秀氣的、線條優美的臉龐。他的頭髮不像唐朝男子那樣綰成髮髻，而是短短的、清爽的黑色短髮。而他的五官，更是讓春桃看得有些失神，他的眉毛很濃，像兩把漂亮的劍，鼻樑高挺，嘴唇的形狀也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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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讓春桃心頭一跳的，是他那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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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雙深邃得如同星空的眼眸，此刻正帶著幾分好奇與……玩味的笑意，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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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就是殿下帶回來的『兇惡之徒』嗎？怎麼……怎麼會是個如此年輕俊俏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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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春桃胡思亂想之際，那個少年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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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一口流利得不可思議的官話，語氣卻是她從未聽過的輕佻與親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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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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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猛地瞪大了眼睛，彷彿聽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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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唐，只有那些風月場所的女子，才可能被如此輕浮地稱呼！這個人，他……他怎麼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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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轟」的一下，從臉頰紅到了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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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羞又氣，心中那份因對方俊美外貌而產生的些微吸引，瞬間被「此人是個登徒子」的念頭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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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板起臉訓斥幾句然後立刻逃走，凜卻已經自來熟地坐到了桌邊，拿起筷子嚐了一口菜，然後對著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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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小姐姐妳也要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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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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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被他那直白的眼神看得心頭亂撞，連連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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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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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眼，露出一個帶點神秘又有點期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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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我是說，有沒有什麼……會有很多漂亮女孩子聚集的地方？或者什麼很酷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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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被他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暈頭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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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未見過如此……不知禮數卻又讓人討厭不起來的人。她遲疑了一下，臉上的紅暈又加深了幾分，還是本能地輕聲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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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特別之處，城中多有詩酒之所，亦有胡姬起舞，百戲雜耍……每逢佳節，更有花燈遊會，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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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胡姬起舞！那不錯欸！」凜的眼睛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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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那興奮的表情，春桃心中又羞又氣，福了一福，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退了出去，並從外面輕輕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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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再次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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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三兩下解決了盤中的食物，滿足地拍了拍肚子。他走到窗邊，看著窗外那派寧靜祥和的景象，與他此刻被囚禁的處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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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異世界似乎比想像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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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沉思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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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被緩緩推開，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一股混合著庭院花香與少女身上特有的、淡淡的薰香氣息，飄逸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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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又有新角色登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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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野凜的目光從窗外那幾株開得正盛的櫻花樹上收回，落在步入房間的身影上。隨後，他那原本百無聊賴的表情瞬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略帶訝異的微笑，眼底卻閃爍著不易察覺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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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正是白天在官道上的那位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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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著一襲深紫色織錦宮裝，這種顏色在昏暗的房間裡，非但不顯沉悶，反而因其上用金銀絲線繡著的精緻暗紋，而在燭光下流淌著一層低調而奢華的光澤。

她的髮髻梳得比白天更加高聳，上面點綴著金玉珠翠，隨著她從容不迫的步伐，頭上的步搖輕輕晃動，發出細碎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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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存在，瞬間讓這間原本還算寬敞閒適的廂房，變得有些擁擠和沉重。那股與生俱來的、屬於皇室的威嚴，像一張無形的網，將整個空間都籠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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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輕輕向她點頭，學著古裝劇裡那些瀟灑俠客的姿態，語氣卻依舊帶著他特有的輕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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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您真是光彩照人，如同盛開的牡丹一般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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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語氣清冷如冰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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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無需阿諛奉承。本宮今日前來，只為查明你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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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房間中央，與凜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充滿壓迫感的安全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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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春桃則在門邊躬身守候，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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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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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穩住她，套點情報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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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說來話長，可能需要一杯好茶，加上幾碟精緻點心，我才能慢慢道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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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話音剛落，一股冰冷的殺氣從窗外悄然傳來。那是剛才與他交手過的黑衣女子月影，仍隱匿在暗處觀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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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那是種看透一切的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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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當知曉，此地是長安。這裡是天朝上國，皇權至上。你這種來歷不明的異邦人，通常只有兩種下場：或是被視為蠻夷異類，關押審問；或是被當作不祥之人，秘密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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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恢復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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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我可是個善良的好公民啊。至於說我是什麼『蠻夷異類』，我是從一個叫做『日本』的國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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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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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聲吩咐侍女春桃：「春桃，去取筆墨紙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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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文房四寶便置於兩人之間的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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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親自拿起筆，指著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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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說來自『日本』，便寫下你們國度的文字，以及你的姓名。若能畫下你們國度的形貌，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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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拿起毛筆，在春桃的幫助下笨拙地蘸了蘸墨，輕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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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公主殿下要看我的藝術創作啊？妳可準備好被我的才華給折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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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毛筆也太軟了吧！跟原子筆的手感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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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下筆，首先寫下「日本」二字，隨後，又寫下自己的名字「遙野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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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沉思片刻，開始在紙上勾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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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畫了一個狹長的、大家都看得懂的日本列島輪廓，又在旁邊畫了一座線條簡約的富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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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讓妳見識一下我們『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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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玩心大起，在角落裡畫了一個Q版的、有著藍色鼻子和鹿角的馴鹿——喬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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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究竟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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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的家鄉，日本。一個櫻花很美，但最近好像『不太景氣』的國家啦。至於這些……嗯，可以算是我們那裡的『地圖』和一些『標誌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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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那裡一種非常受歡迎的吉祥物，是個『船醫』，能治百病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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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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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顯然無法理解這個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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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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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輕聲道，語氣中帶上了一種難得的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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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抬起自己的左手，露出腕上佩戴的一枚與遙野凜手鍊形狀、大小幾乎一模一樣的古玉手鐲。那手鐲同樣是幽藍色的玉質，雖然沒有凜手鍊上的裂紋，但其上卻刻著更加繁複而古老的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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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它正發出與凜手鍊相同的微弱幽藍光芒，如同兩顆相隔千年的星辰，終於在此刻交相輝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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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驚訝地看著公主腕上的手鐲，又看看自己的手鍊，兩者簡直就像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他從未想過，奶奶口中那「古代東方的玉鐲」，竟然會真真切切地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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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感受到玉鐲與手鍊的共鳴。她輕輕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凜手腕上的手鍊。兩枚玉石在觸碰的瞬間，光芒大盛，將兩人籠罩在淡淡的幽藍光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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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名為『歸墟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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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族古籍曾有記載，世間有至寶『歸墟之玉』，乃是連接萬界的樞紐。傳聞當此玉與我李氏一族的『天機玉鐲』相遇，便能開啟預言，引導一位來自『天外』的使者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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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便是這位『天外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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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拯救世界？別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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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您是不是搞錯了？我真的就只是個普通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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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卻不為所動，她的目光望向窗外，那裡是繁華的長安城，以及更遠的、充滿暗流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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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唐表面繁榮，實則暗流涌動。邊疆狼煙四起，內有奸佞當道，更似乎有妖物蠢蠢欲動。你的出現，或許是天意，是為我大唐帶來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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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房門再次被輕輕敲響。春桃在門外低聲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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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禮部侍郎家的小姐求見，說是奉了太子的命令，前來探望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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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但很快恢復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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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讓她們在外廳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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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起，你將住在這府邸中，本宮會派人指教你大唐的禮儀與常識，但不得踏出府邸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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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會觀察你，直到確定你的真正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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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莫名其妙的劇情是什麼啊？！而且還不能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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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沒有再理會他，轉身離開，只留下春桃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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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看了看凜，眼神中帶著複雜的神色，有敬畏，有好奇，還有那麼一點點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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