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 - 諾言

「約好了，我們要一齊長大，一直陪伴在對方的身邊！｣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快樂地說着。

「好呀！我們來打鈎吧！｣我說。我伸出手和她的手指尾扣在一起。

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

我抬頭看着一臉歉疚的女子。凌亂的髮絲，額上的汗珠，無一不在訴說她的衝忙。盡管這樣，她的美貌依然絲毫不減。一道彎彎的新月眉，灼灼有神的雙目，白裏透紅的肌膚。和回憶中的小女孩一模一樣，只是她多了一份成熟的韻味。

見眼前的女子已安坐。我便開口問：「你什麼時候從外國回來了？｣

她笑着回答：「我是月初回來的。｣

我的思緒走到10年前。沉默的空氣，透露出一絲不安的氣息。站我前面的是身穿校服約16歲的女孩。

我鼓起勇氣，率先打破沉默，開口說：「你一定要走嗎？你不是說過我們要一直在對方身邊嗎？｣

女孩一臉抱歉，低着頭說：「對不起。我......｣

她還未說完已被一名中年婦人強行拉走。中年婦人對着她說：「快點上車！再不上車就趕不上飛機了！｣

我看着她不情願地被推上車。當我想阻止時，只剩下一輛車高速前進的背影。我只能看着她遠離我的身邊。

童言無忌，兒時的約定輕易被打破。

在記憶中，我和她之間一直有無盡的話題。每次見面總是有一堆說話要說。則便是吵架時，我們都會互相罵對方。在我們的相處中極少出現沈默。

此時正是我們之間第一次的沉默。帶有咖啡香味的空氣漫延出一種異樣感。她低頭看着手中的咖啡，我就沉醉在回憶中。我們已經無法回到曾經友好的狀態。

鈴鈴鈴.........

一道手機鈴聲打破沉寂。她從手袋中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時她的嘴角微微向上彎，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她向我說：「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找我。我先接電話。｣

原來她已經有男朋友。

「我們說好了，長大後我要當你女朋友呀！｣小女孩真誠地說。

我說：「你長大後可不要忘記。｣

她大聲呼叫：「才不會！｣

可是你還是忘記了。

接完電話後，她站起來，用焦急的眼神看着我並說：「我有急事要做。我先走了，我們改天約吧！｣

我未來得及給反應，她已趕快地離開咖啡店。只剩我一個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我不禁嘲笑自己一番。既然她都忘記了，我又何必對過去的事耿耿於懷呢？

兒時的約定對她來說是童言無忌，但對我而言是一個難忘的諾言以及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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