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紋夜 - 天火──第十三章──紋醫

天火──第十三章──紋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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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徐天目瞪口呆地看着一頭耐勞馬「蹬蹬蹬蹬」走來。車夫一聲叱喝，然後哈哈笑道：「小客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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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男孩滑稽地從巨大的車廂跳下來，有禮貌地說：「謝謝老車夫！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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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有禮貌的孩子！」說着，老車夫看向徐天。看見二人眉目之間有着相似之色，便温和地笑道：「這位先生，你可是生了個好孩子啊！哈哈哈！」老車夫一邊笑着，一邊駕着耐勞馬「蹬蹬蹬」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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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徐天、大搖大擺走進家門的徐焰及一眾議論紛紛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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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這裏的村民也不是經常進城。充其量也只是一個月進去一次，購買一些必需品及進行農作物的交易，有的更是數年都不會進城一次。因此，他們自然也不會如此奢侈地驅使耐勞馬。最便宜的耐勞馬車，來回村子一趟也需要十兩銀啊！十兩銀，可能已經是一個普通農夫一個星期的總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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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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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與徐焰在案桌吃飯。徐焰仍然一貫狼吞虎嚥，眉目之間盡是暢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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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飯啊！這才是食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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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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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這樣感慨着，一邊毫不留情地掃蕩着案桌上的食物。可憐徐天剛才夾起的一塊魚也被無情搶掠，徐天的眼角微微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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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讓這小傢伙吃吃苦頭，怎麼好像活得更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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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徐天露出笑瞇瞇的樣子：「怎麼會有錢坐耐勞馬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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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徐焰冷哼了一聲，只是面上卻盡是得意之色。你這傢伙想弄死我？老子聞名蒼黃大陸之時，你還在襁褓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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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徐焰一邊吃着飯一邊像是「不經意」地把腰間的班長木牌放在案桌上，又像是「隨意」地說了一句：「免費吃飯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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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有點愕然，班長？這小子混得這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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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試探着道：「當班長就能夠免費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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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焰不置可否「嗯哼」一聲，那聲音中的洋洋得意就不用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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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徐天夾了一口白飯放進嘴裏，一邊笑意盈盈地說：「那就代表，飯錢可以省下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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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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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焰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嘴巴微張地看向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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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感受到徐焰的目光，徐天的笑容更盛：「真是個乖孩子，能替父親省錢。來，多吃一口。噢……還是說學院的免費飯吃得太多，吃不下我做的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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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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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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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焰只感天旋地轉，迷迷糊糊地做完每天訓練便回到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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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想狠狠扇自己一個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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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囂張！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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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隱瞞不說的話，每週便有零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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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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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便在無盡的悔疚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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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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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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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早上鍛煉及早飯過後，徐天便喊了徐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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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焰的小臉像是鍋底一樣黑，只差沒有把「不爽」二字刻在額頭上。若是有這樣一個【不爽紋】的話，還真是要好好研究，看這種憤怒能否把眼前這個混蛋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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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要教你醫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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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要學？」徐焰仍然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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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一臉嚴肅：「你認為，甚麼是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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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好人的便是醫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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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緩緩點頭，繼續下一個問題：「那麼，若果有病的人是紋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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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紋」，徐焰的面色也開始正經起來，他隱約猜到徐天想要說甚麼：「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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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一笑，對於自己這個孩子的聰穎，他是非常滿意的：「對，紋者一樣會生病。有的紋者會在入紋過後發生與紋相沖、有的是功法與其紋或其入紋的材料相沖而出問題、有的更是在戰鬥時過度驅動紋力，導致紋的本身出現未知的變化等等。紋是一種能夠突破世界力量限制的手段，但相對的是，它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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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紋的研究，哪怕紋已經在這大陸誕生了千年之久，仍然不斷有新的發現及新的問題。凡人會生病，紋者、紋師也會生病。負責解決他們的病的，就是紋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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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醫，是一個很古老的稱謂了，因為現在大陸上幾乎沒有了真正的紋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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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治紋，首要條件是自身是一位紋師，只有紋師，才有資格治紋。所以久而久之，這大陸上再沒有專門的紋醫，大多數的紋師都會一些治紋的手段。雖然有些偏向紋醫的紋師，但數量還是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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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焰聽得直皺眉頭，然後指着徐天：「你的意思是，你是一名紋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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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眨了眨眼睛，卻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我可沒有說過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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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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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紋醫比起紋師，對紋路、紋理的理解還要更加深入。所以一名紋師未必是一名稱職的紋醫，但一名紋醫卻肯定是一名頂級的紋師。所以在你學醫的過程，其實便是接受着紋師的學習。這樣……你還有興趣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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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焰沒有說話，只是死死看向徐天。他隱隱感覺到，自己又落入這個傢伙的圈套當中了。徐天只是看了看徐焰的目光，便知道答案。對此，他並不意外，甚至早有準備。他隨便把一本手札扔向徐焰：「背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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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焰看了看手札的封面：《醫術初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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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翻了翻，卻發現跟正常的醫書並無分別，毫無有關紋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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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面哪有任何關於紋的知識？」徐焰把手札扔回給徐天，嚷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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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卻是一閃身躲過，然後站了起來，拿起茶具便開始沏茶，懶洋洋地說：「未學走先學飛，哪有這樣的道理？你要讀不讀，隨你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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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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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桌上，徐焰彷彿回到之前的日子──又是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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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旁，是一個杯子。杯子上升騰着輕煙，茶香四溢。徐天坐在一旁，看着徐焰認真看着醫書的樣子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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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太狡猾了，若不是以紋師為誘餌，這小傢伙肯定不願意去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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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同修紋師與紋醫兩道……徐天並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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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焰的記性很強，哪怕是自己當年，看完那些書也足足花了五年的時間。雖然自己的那五年是將醫書完全了解並熟爛於心，而徐焰只是死記硬背，但已經足夠驚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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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天才，就要有對天才的教導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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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倒是想看看，自己的兒子有沒有所謂的極限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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