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歸鄉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為我做的一切。」

我輕輕的鞠躬，臉上帶著微笑，希望讓在場所有人知道我很高興。

「不會啦～我們的小修女要去完成神父的課題了，我們當然要前來送行啊。

而且，神父也有拜託過我們，要我們帶妳走出這個森林。」

一名獵人高興的說。

「真的不好意思，我的課題還麻煩了各位…」

我再次鞠躬。

「不會、不會，是我們自己要來的。

我們一想到以後會有好一段時間聽不到妳朗誦聖詞，覺得有些失落，所以才想送妳一程…

啊！好了、好了，妳要出發了嗎？我們準備好了喔。」

一名獵人熱情地說著，但是我搖了搖頭：

「抱歉，我還有一個地方要去…那是我半年前就該去的地方…」

「嗯？哪裡？」

獵人一瞬間沒有想到，但後來又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啊…抱歉，妳去吧…小修女，妳確實該去看看他了。」

看眾人對我的舉動都沒意見，我輕輕點頭向所有人致意…隨後我轉身走向教堂後方的公墓。

「養父大人，我來看你了…」

我站在養父的墓前，輕輕的跪下來…雙手合十向他禱告著。

雖然我不知道現在的樣子，在你心中究竟是不是合格了？

但是我現在可以大聲和你說──我不再懼怕外面了！

你給我的第一個課題，我在大家的幫助之下，順利通過…通過心中的那一關了。

其實我有好多話想和養父說，但我的時間不夠，我只能和你說說我現在的心情…即使時間十分的短暫。

不久，我緩緩站了起來，有一點不情願地轉身準備出發。

當我一轉身，我看見瑞米雅媽媽抱著一堆聖器站在我的後面。

「媽媽？」

「妳要出遠門，防身之器是一定要有…」

瑞米雅媽媽說話的同時，將抱在手上的眾多聖器擺在地上。

「…在這之中選一把吧，妳帶著防身我們也好放心。」

瑞米雅媽媽說話的語氣與臉上的表情，鄭重的模樣，不容許我拒絕。

「這…這樣好嗎？

這些可是教堂的聖器，不是隨便就能…」

看到這些聖器，我有些猶豫。

但是瑞米雅媽媽卻打斷了我：

「一定要選一把！這是媽媽的命令！

還有放心，這些都有替代品。」

看著瑞米雅媽媽強勢的語氣，讓我只能照做：

「好吧…」

我看向所有的聖器，每一把都有我在這個教堂中的回憶…

說真的，我是想留下來的…

心中的搖擺不定，讓我的目光不停地飄移，很快的我就注意到一把武器，是一把祭劍…是養父曾經用來測試我的那把。

「我選擇這把。」

我緩緩拿起祭劍，雖然它在正常使用下無法殺人，但這把劍對我有著重大意義。

「我想也是…就算我拿來的是神器，妳也會選這一把。」

瑞米雅媽媽欣慰的一笑，溫柔又帶有一絲感傷…

果然啊…在媽媽們中，最懂我的只有瑞米雅媽媽了

「我很清楚，我要做些什麼事…這次我不會在迷惘了。」

瑞米雅媽媽緩緩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依舊…但是眼角卻泛著淚光：

「恩…我知道…這次真的要說再見了。」

瑞米雅媽媽的聲音非常堅強，但臉上的表情已經掛不住了。

我見此景，向前抱住她...

「我會回來的…」

這是我對她與其他媽媽的承諾，我一定能夠再次回到這個溫暖的家。

而瑞米雅媽媽又吩咐道：

「一定要早點回來！」

我點頭：

「我會的。」

我堅定的說出答案，同時鬆手緩緩向後一退…因為我該出發了。

而瑞米雅媽媽也了解，於是從我手上將祭劍拿走，開始教導我收納方式：

「祭劍要縮小成為飾品一樣的大小，只需要灌入聖術並默念『願神罰能夠平息』就行了。

若要恢復原狀，一樣需要灌注聖術並默念『我將代表神來裁決』…這些很簡單，妳一定沒問題的。」

瑞米雅媽媽說話的同時，在縮小的祭劍後方拉起一條銀色的鎖鏈…這條鎖鏈有著教堂長年以來的祝福，也是一件非常珍貴的聖器，是用來祝福要出生入死的獵人用的。

瑞米雅媽媽將兩物串在一起，並親自為我帶上。

「祝妳平安…」

「恩…媽媽…我走了。」

我緩緩地踏出步伐，毫不回頭的向教堂的出入口走去，因為我打算將所有眷戀留在之後的將來，等到我下次歸來再好好享受。

「我們出發吧。」

我對著所有在等我的獵人笑道。

就這樣，我踏出了教堂，朝我懼怕的森林前去。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否能順利，但我已經允諾了瑞米雅媽媽…

所以我將用盡手段到達目的地，然後活著回到教堂…回到她的身邊。

根據養父所說，格克洛德以勞力為主的國家，重男輕女其實並不嚴重。

或許應該說…在這過國家裡，真正偏激的人其實很少。

但是，那些少部分的人，卻是統治這個國家的根本，就像我前世看過的歷史與故事一般。

統治者以武力至上的理由，企圖修飾並合理化打壓女性地位的原因，並漸接影響全國所有大型的城市。

然而所有的國民對這件事不反對，不…應該說是漠不關心。

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國家與他國不同，可是沒有人願意改變…被欺壓者莫不吭聲自願受辱，欺壓者更是覺得這一切是正常的，所以就開始了惡性循環。

但我卻發現一件很離奇的，或許不該說是我…而是非常多人知道才對。

格克洛德有一個聖女的傳說，那是在開國前後的故事。

這個故事被寫入眾多讀物與聖典中，是被非常多人歌頌的英雄，也可以說她是開國之母。

在聖典中是這麼撰寫她的──神聖耀眼的她，率領著光之子民擊退了邪惡的魔族戰士，淨化所有遭到惡魔污染的土地，並與所有子民從荒地中建立格克洛德。

她是這個國家的開國者，也是洛迪斯教的初代教皇，但是她的國家卻沒有給予女性應有的尊重。

聖典紀載了聖女在戰場上的光輝，對人民的慈愛與包容眾人的美好形象…

然而很可笑的，這些事蹟也成為了統治者的打壓女性的象徵，而且從來沒有人提出質疑。

甚至我可以很合理的懷疑，在格克洛德開國的那時…現在的制度就已經有所雛形。

另外聖典對於聖女在開國之後並沒有詳加的記載，宛如消失一般…就好像傳說中的勇者那般。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在這個世界的英雄，都是由國家從小培養的。

也就是說沒有所謂的「召喚」，我前世那些召喚勇者的小說內容，在這個世界是不存在的，所有人都要經過出生與成長以及死亡。

一個呼風喚雨的聖女，在成立國家之後就毫無訊息的消失了…這當然是不可能。

那麼…我該如何收集那些遠古素材呢？

這時！

我緩緩張開眼睛，在這天黑的森林中…只剩下我眼前的火堆是明亮的。

我靠著樹，看著男男女女的獵人在火堆前面有說有笑，他們完全沒有注意我的存在…

看到此景，我想起了養父的話：

「獵人，在格克洛德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我看著獵人們，現在也深深的認同這句話了。

依照養父所說的話，獵人在這個國家十分有地位。

然而他們的地位並非實際上的官職，而是在這個國家的影響力。

他們可以說是傭兵，也可以說是格克洛德檯面下的戰力…

他們平時接受官方與民間的任務，或是自行對魔獸頻頻出現之地進行掃蕩以外…到了戰爭時，他們衣服一換馬上變成正規軍。

因為平時工作的關係，他們的戰鬥力不輸一般的貴族騎士團，就算他們人數少也無實際的名號，他們依然可以和低階騎士平起平坐。

不過獵人的地位特殊，使獵人成為了這個國家頭痛的存在…至少是對那些高等貴族王族與騎士來說。

就我所知道的，獵人與公會在世界各地其實都有而且並不特別，制度也相同…但是他們在格克洛德就變成異類！

因為格克洛德的獵人公會，長期公然與貴族的性別政策對抗！

對獵人來說，男女雖然體力有差，這卻不影響他們的工作。

女性的獵人身形小且靈活，能個進入狹小的空間製作陷阱，在引誘目標時也能發揮的比男性優異。

在狩獵後的素材加工上，有一部分也需要女性的巧手等等…

這些環境下，讓女性在獵人公會裡的地位，在同一職階與男性是平起平坐的…當然，在他國來說這都很正常。

可是這對我國的那些貴族來說，這是非常無法接受！那些傢伙無法與一般女性平等說話。

由於所有獵人都會加入公會，而且獵人公會向來是一致對外…所以無論王室或者貴族如何勸誘其他男性獵人，最後都遭到嚴厲的批判與否決。

甚至，獵人公會還故意讓一名年輕女獵人當會長…

當然，根據資料顯示，這位女會長也十分有能力，她在這個以男性至上的國家裡，依舊將公會管理的很好。

而王室和貴族們雖然對此十分不樂，但是礙於某些討伐任務需要跨越國界，以及其他的民間因素的關係，所以一直對獵人公會做出退讓。

另外獵人公會訓練嚴苛，以及社會對女性嚴重保守的關係，使獵人公會的加入變成非常封閉，這也是那些上層的人能夠隱忍的原因之一。

至於對我來說，這個國家的獵人公會在未來…也是我尋找助力的一個選項。

「修女大人醒了？現在還是深夜可以再多休息一下喔。」

一名女獵人笑著對我說，她發現我在看他們。

「沒關係，我如果累了我會自己在睡一下。」

原本聊著正快樂的獵人們，現在都安靜下來看著我。

他們似乎認為把我吵醒了，他們之中還有人互怪對方笑聲太大。

當然，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睡著…

我已經沒辦法再有外人的地方睡覺，除了非常安全的地方以外。

「不然修女大人過來一起，這樣才不會無聊～」

一名獵人提議，但隨後就被另外一人罵了...

「你怎麼可以叫大人坐在這裡，這樣是有損大人的聖光啊！

大人，我帶他向妳賠罪！」

兩名獵人同時和我低頭，似乎認為做錯了大事一般。

「不會、不會，我也想聽你們說些異國的事。」

我說話的同時，站起來走向他們。

我找了一個外子壓住裙擺，微蹲身體輕輕向右一傾，右手輕輕撐住自己再坐了下來…動作輕並優雅是修女的禮儀之一。

「啊呀...大家怎麼都站著？」

所有獵人一聽，各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他們就像把我當作貴族一樣，有些不敢與我坐在一起...雖然最後都坐下來了。

「大人…這樣真的好嗎？」

一名獵人用一種膽怯的眼神問我，不過我並不在意…

他這個舉動我明白到，修女在外面的地位是怎麼樣子。

「我承認人是有階級的，但是這不代表不同階級的人不能溝通、不能成為朋友。

對我來說你們是我的朋友，是我在教堂唯一認識的人們…

我不太清楚外面是什麼樣子，但我想知道我的課題之後將會遇到哪些問題…

我希望我的朋友可以告訴我，告訴我外面究竟是不是如洛迪斯大人一樣溫暖。」

當然所有獵人對於我的話，都露出複雜的眼神…但是最終他們接受了。

「好的…大人，想問些什麼呢？」

「恩，能告訴我這個國家的位子嗎？我還沒看過地圖。」

而這個問題，是我早就想好的。

「確實，地圖是非常昂貴的，大人沒見過也很正常。」

說話的獵人輕輕點頭，隨後站起轉身走到行李堆翻找著東西...最後拿著一個精緻的木盒走了回來。

他將木盒打開，將裡面的卷軸拿出，一旁的人見狀在地上餔了一塊布，他在將卷軸放在布上攤開，一幅手工的地圖就這樣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似乎做了一件…讓你們為難的事…」

我看著這幅手工精緻的地圖，即使從外表上可以看出地圖已被只用多次，但是它的光華依舊不減，而且我也能看出保存它的人是非常細心的照顧。

「不會、不會…我們也是個粗人，公會都肯借我們了，沒道理大人能不能看。」

拿地圖的獵人對我爽快一笑，似乎要我放心。

「大人妳看，這裡就是格克洛德。」

獵人指著地圖上一個三角形的小國對我開口。

「這裡就是格克洛德啊…我一直以為我們的國家，領土應該會比較大一些呢。」

我看著地圖上寫著「格克洛德」的地方，露出十分不解的表情。

畢竟從小被灌輸國家是軍事強國，所以我總是認為我們的領土應該很大。

難道是我們太高傲了嗎？

「很多格克洛德的人民，在看到地圖後都會這麼問，包括我們在內。」

其他的獵人紛紛認同。

這時另一名也接著開口：

「我們也是在出國之後，在國外的朋友告知之下才知道了『強國』這個詞從何而來。

大人妳想不想知道，這究竟是為什麼。」

對於他的話，我思考了一下…腦中閃過兩個詞──「聖女」與「英雄」...

「…是因為聖女與英雄嗎？」

因為我除了聖女與八位大英雄之外，我想不出格克洛德能夠被稱為強國的原因了。

實際上，格克洛德除了聖女以外，還有八位聞名天下的英雄。

他們都是誕生在格克洛德，由神祝福並抵擋魔族侵略的人。

「是的，除了他們以外格克洛德基本上沒有什麼偉大之人，就連我們的開國國王也算不上什麼好人…

而且在正常的國家人民，有誰會想移民到這裡呢？

…當然…除了那位頭殼壞了的王妃殿下以外。」

「王妃？」

我疑問道。

「啊...大人大概不知道，她可是一個愛情瘋子！

不過要講她的故事太長了，我想大人在往聖都的路上，就會聽到她的故事了。」

對於這段話，我沉默了許久：

「…你們對我說了這些話，不怕有危險嗎？」

我這話一出，獵人們全都哈哈大笑...

「我們信任妳，我們不希望大人受傷，妳那神聖的光華不該被汙染，我們還希望能聽妳為我們祝福、為我們祈禱、為我們詠唱聖歌。」

「大人給我的光芒是溫暖的、是誠心的，那些光芒總是讓我們忘記任務的險惡，我們不希望大人的聖光因此消失。」

聽了他們的話，我的內心不停地在否定這一切...

我一點也不神聖…我…只有汙穢的意志而已，我沒有你們說的那般偉大…

這時，獵人們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開口：

「所以我們打算告訴大人一些，只有格克洛德才會發生的事，也許接下來的話大人可能會很難過吧…

因為在外面…」

獵人們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著，外面「我所知道的事」與一些在遇事時對應的方法，還有獵人公會為什麼要與貴族不合的原因。

有些事我已經知道了，有些事我第一次聽到，也有些事我已經體驗到了。

但是在我聽到那些以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時，我感受到我那虛假的情緒出現了一絲破綻…隨後越裂越大。

就算我已不再掉淚…但昔日在提娜爾村的畫面依舊浮現，我的心…依舊是脆弱的。

終於在花了不少時間下，他們要說的都說完了...

「…外面，大致上就是這個樣子。」

此刻的我，十分的疲憊…或許是因為那些事情有很多已經發生在我身上了。

「…恩…我本來已有心理準備，現在我會更小心的。」

此時，一名女獵人語重心長地對我說：

「希望這些話，對大人有用…

也希望大人一樣要記住，修女不是一個盾牌…

對那方面有興趣的貴族與騎士們來說，這比一般的女人還值錢。」

隨後她看向沙鐘接著開口：

「現在已是深夜，剛剛大人說想靠著樹休息…想必睡不好，我幫大人準備睡鋪吧。」

「不必，不用麻煩…啊！」

正當我要拒絕時，女獵人一把把我拉走了。

我們來到了火堆後方的帳篷後，女獵人便迅速的幫我準備床鋪，無論我怎麼阻止都沒辦法…

當她一準備好立刻回頭對我笑道：

「比起一個人睡，不如和我們女人一起睡吧。」

她的笑容，讓我好難拒絕…

「…恩…好…好…」

看來我今天要通宵了。

第二天一早──

「…偉大的洛迪斯大人，看著眼前一片荒漠流下了一滴眼淚…

眼淚迅速地落在地上揚起了巨浪翻騰，碧藍的大海就在大人的慈悲之下瞬間出現。

隨後大人輕輕抬腳，再緩緩放下…百嶽千山赫然攏起，讓原本平緩的大地不再單調。

洛迪斯大人對此並不滿足，他拔了幾根的頭髮並切成數段，讓無數的頭隨風而散…散去的頭髮落在地面形成大片的森林與草原，大地終於不再是一個顏色。

然後大人又看向天空，對天空輕輕呵氣…霎那間大雨滂沱，無數的雨水形成河川，滋潤了無數的地方。

大雨過後，天空放藍無數美麗的雲朵飄在空中，大地一片祥和。

大人看著眼前的美景，發現還缺少一物。

於是祂輕輕地在手掌上畫出一道血痕，讓鮮血散落各方，無數的生命眨眼間出現了，世界開始熱鬧了起來…」

我靠著樹，閱讀著聖典中「創世」的故事。

雖然聖典裡洛迪斯是溫柔的，與我所見的有些差異，但這並不影響我的信仰。

從那之後，我一直和祂單方面的說話，無論悲傷快樂在禱告時我都會和祂傾訴，對我而言祂以是我心靈上最重要的支柱。

甚至…我在好幾次高興時都以愛人稱呼祂。

想到這裡，我輕笑了一聲將聖典闔上──

呵呵～一祂那懶惰又高傲的個性，想必是不會聽見的。

我緩緩站了起來，拿起自己的包袱走向已經準備出發的獵人們。

不過，這次他們就沒有像昨天那樣乾脆就走，而且帶隊的隊長還一臉抱歉地看著我：

「大人，我們有件事情必須先告知妳…雖然這實在是難以啟齒…」

「嗯？怎麼了？」

看著他們與昨天截然不同的表情我感到訝異，於是輕聲地問。

「…呃…從這裡在往前走不到兩小時就出森林了，但是一出森林就會碰到一個名叫提娜爾的村子…我們非常不想進去。」

聽到他的話我就知道他在說什麼了，因為村子在那之後的狀況我都有收到，獵人不想進去也是正常。

「抱歉…我們昨天太高興了，所以…忘了這件事…」

「沒關係，到了以後你們就在外面等我，我一人獨自進入便可。

那裡是我必須去的地方，到時就麻煩各位等我一下了，之後我們在繞路。」

我笑著對面對所有獵人，雖然對於獵人不想進村的事稍微不樂…但我可以諒解他們的膽怯。

「謝謝！」

所有獵人一致向我鞠躬，看來這真的是讓他們鬆了一口氣啊。

於是我們就出發了，只是大家都安靜了許多。

說起來，還真是神奇啊…

明明現在需要兩天的時間才能從教堂走到村子，我當初究竟是如何跑到的呢？

畢竟我一直以為村子離教堂很近，只是因為是森林的關係所以才會有遠的感覺。

但現在再走一趟後才發現，這是真的很遠。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來到了村子避難所的附近。

越是靠近村子，我的心就越沉重…

那些令人難忘的回憶…快樂也好，悲傷也罷…此時都在返鄉的過程中慢慢浮現。

這使我的雙腳變得十分的無力…每踏出一步就好像拖著千斤一般。

最後隊伍停了下來，在我的眼前已是我那熟悉的出入口。

即便站在遠處，龐大的怨氣都壓的獵人們喘不過氣。

那怕現在烈陽高照，但在村子的範圍卻是昏暗與寒冷…

昔日的那些溫暖，真的不存在了…

而我…就是從這裡逃出來的，在這個世上苟且偷生的活著。

「我去去就回。」

我笑道。

「若遇危險，請大人一定要呼救，我們必定拚上生命救出妳的。」

獵人們一致對我說著，而我則給了他們一個微笑，隨後邁開步伐。

我回來了，提娜爾村…我回來了，我至親至愛的故鄉。

***

我是作者，我在2021-08-01對這一章節進行文章修改，若有哪邊可以再加以改進，歡迎留言告訴我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