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七、《就算在遙遠的未來》第一次會議

我們都進去，選了座位。

廖愛河站在白板旁，把白板推近木桌的短邊。

坐近白板的是黃遙，我也坐同一邊。

坐近白板的還有劉文青，跟吳延弟同邊。

「未來。」廖愛河大字地寫在白板上。

「歡迎各位出席『未來聯盟』的首次會議，我是召集人——5C班廖愛河。」廖愛河說。

「會議會分為幾個環節，第一個環節是想聽大家說說對『未來』的看法。」她說。

5A班第一名，黃遙。

戴亮銀眼鏡的她，頭髮只是及肩。沒有長到必須要綁起來。

坐姿良好。

「未來掌握在數學和物理學上。」黃遙說。

簡單而有力的一句話。

「深入科學領域是我的將來和目標。」她說。

5B班的我，開始說話。

「未來是由現在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我提出。

「每一個當下的決定，層層疊疊起來就是未來。」我說。

「我不認同這種說法，畢竟人生有太多意外，太多變數了。」廖愛河說。

你在說什麼？明明是我的發言時間。

廖愛河對這時發言有點生怯，但還是照直說，「說不定一個意外，你就死了。」

我無故被咒了。

「你以為決定好的事，其實是可以突然變的。」她說。

「你們說的都沒有矛盾，一種是積極的生活態度，一種是現實。」吳延弟說。

「現實總是充滿意外。」吳延弟輕鬆地說。

「我的意思是，『決定』影響將來。就好像我今天決定來這裡一樣。」我說，「我相信會影響將來。」

「的確，如果不是為了改變未來，我們就不會來了吧。」劉文青爽快地合上書。

合上了《如何優雅地生活2》。

「你也是……」我說。

「就是為了改變未來，我才來的。」劉文青說。

正好輪到他說對未來的看法。

「大家知道嗎？」劉文青說。

「世界上只有人類的腦袋器官，有能力『審視過去』，有想像力去『想像未來』。」他說。

「一般動物是做不到的。」

「有些人會受困於過去的童年陰影，這就是不當的審視過去。有些人會因為過去不好，現在活得不好，就會想像將來也肯定不好。」

「這就是不當的『想像未來』。」

「我一直活在陰影之下，沒有辦法走出來。我是為了有更好的想像力，去想像未來，才決定來的。」他說。

最後輪到吳延弟。

「大家都好厲害。」吳延弟輕輕拍手，「相比之下，我只是來湊湊熱鬧，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

「我個人想像不到未來的樣子。」吳延弟說。

對於這個回答，我們沒有問更多，就看廖愛河有沒有更多指示。

結果她也沒有追問，就直接進入下一個環節。

廖愛河掏出五張顏色卡片，分別寫了「事業、愛情、親情、友情、健康」五大人生選項。

這五項都是三十年前的信曾提及的內容。

她整齊地放在桌上，要我們每人選一張，作為發展的方向。

「事業。」黃遙率先認領，拿淺藍色的卡。

「愛情。」我搶著說，伸手去取一張粉紅色卡。

「親情。」劉文青說，選了橙色的卡。

「我就選健康吧。」吳延弟說，拿起綠色的卡。

被剩下的是「友情」，黃色的卡。

廖愛河拿出筆記簿，半遮臉地把我們的選擇記下來。

「原因是什麼呢？大家有什麼需要幫助嗎？」廖愛河問，然後望向黃遙。

「事業，嗯……我沒有想過要別人幫助什麼。」黃遙說，「但有機會的話，我也想做一下物理方面的研究。」

「物理實驗？」廖愛河問，準備記錄下來。

「是的。」黃遙點頭。

「游少山呢？」廖愛河望向我。

「我選擇愛情，是因為我有一個暗戀很久的人。」我臉紅地說。

「誰？」廖愛河問。

「我想追到她。」我說。

「誰？」吳延弟好奇。

「需要大家幫忙。」我害羞。

「是誰呢？」黃遙問。

「請大家給我一些意見。」我一口氣把幾句話說完。

「身材好嗎？我們學校的人？」劉文青托一下眼鏡。

「我說完了。」我說。

我沒有補充，死也不再說話。

「接著下一位，劉文青。」廖愛河說，「為什麼選擇親情？」

劉文青馬上收拾心情，有點沉重。

「因為我在單親家庭長大，家裡只有媽媽。」劉文青說。

「我爸早就拋棄了我們。除了媽，我沒有其他家人了。」他說。

「家裡環境不好，只有媽一個人工作。我努力讀書都是為了將來讓我媽過好日子。」

「我希望對她有所報答，所以選了親情。」

我們以為他已經說完，沒想到有下一句。

「可以的話，我也想抽我爸出來，報復一番。」他眼鏡藏恨，木無表情，「所以選了親情。」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直至他好了點。

最後是吳延弟。

「我選擇健康，因為我是幾個校隊的成員，我不想在運動的時候受傷。」吳延弟說。

「運動受傷是很常見的，有健康的身體，不就能多玩幾年嗎？」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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