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職業摔角手(連載版) - Capitulo Dos 第二章 (Part 4)

「Tan Picante」餐廳內，夜郎和迪奧莎正在將今晚所發生的事情不折不扣地娓娓道出。

阿洛坐在二人對面，右手托著腮，聚精會神地聽著。

當晚，夜郎發現錢包不見了，馬上折返尋找。他們回到舉行摔角比賽的大空地，只見擂台已被拆卸，大叔們正在七手八腳地清理場地。二人循例問了幾位大叔，但得到的答案都是預料之內的「沒有」。

夜郎六神無主，於是迪奧莎就提出去找她的哥哥幫忙。

對，迪奧莎的哥哥就是當日下午請夜郎食飯的「Tan Picante」老闆阿洛了。

其實當迪奧莎將他帶到這裡時，夜郎愣然地想︰「竟然如此巧合。」但隨即又對兩個在墨西哥遇到的大好人原來是親戚一事而到十分雀躍。

夜郎心中湧起一個念頭︰「難道這就是人們所說的『運命』嗎？」(運命是日語，可解作命運或緣份)

「喂！開玩笑吧？」阿洛說。

對阿洛這「喂！開玩笑吧？」的反問句，夜郎不清楚他的意思是「這日本人竟然不請自來一天出現兩次」是「開玩笑」，還是對「自己的妹妹竟然在街上偶遇這個剛認識的日本人」是「開玩笑」。

不等待夜郎回應，阿洛就說：「太厲害了吧？一個二百磅的大胖子被你一腳就踢暈了！」

原來「開玩笑」是指這件事。

「不愧是摔角手啊！」阿洛哈哈大笑起來，又拿起玻璃杯說：「真有趣！來！乾一杯！」

夜郎跟著喝了。

阿洛又說：「別介意，在墨西哥城，被人扒就等於是家常便飯，沒什麼大不了，放心。」

夜郎又跟著喝了。

夜郎說：「我想，明天還是到警局報案比較好。」

阿洛收起笑容，皺著眉頭，一臉認真地說：「小兄弟，我看還是算了吧！」

「你這樣去，等於送羊入虎口。整個墨西哥都知道，這班警察見錢開眼已經不是新鮮事，但你以為給了錢他們就會做事嗎？別做夢了，他們知道你有錢的話就只會勒索更多。」

「你知道嗎？上個月，有一個法國遊客就因為被人盜竊，於是自己跑到警局去，當然，那些警察不會幫他，更可惡的是，不但把他禁固起來，還恐嚇會告他一些莫名其妙的偽罪名，最後那幫混蛋要那驚慌失措的傻小子支付一大筆錢之餘還被迫簽了什麼証明書才肯放人。」

「是真的！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他字都簽了，能追究個屁呢！」

「所以在墨西哥，人們情願相信流氓，也不會相信警察。」

聽阿洛繪影繪聲地說著，夜郎立時瞠目結舌。他終於明白到一個國家有美好一面，相對地也會存在著其醜陋的一面。

「在這裡，只要付點錢又靠點關係的話，很多事情都可以解決，別擔心，我明天會幫你打聽一下。」說畢，阿洛又跟夜郎乾了一杯。

未幾，阿洛又好客地煮了幾道美食出來，讓夜郎大快朵頤。他真心認為阿洛的烹飪技術一流，煮出來的東西都是超級好吃。吃東西不忘飲酒，夜郎開始認為，墨西哥人是否每晚都喝這麼多酒呢？此刻夜郎心情由谷底反彈，加上盛情難卻，自然愈喝來愈多。夜郎原本以為自己會為遺失錢包這倒霉事而感到沮喪，但現在意念一轉，他覺得應該感謝上天，讓他在遙遠的國度也能遇上好人。

「Tan Picante」早已經打烊了，只剩下一個長得很矮小的員工和迪奧莎一起忙著清理店舖。

不一會兒，夜郎終於酩酊大醉，身體俯在桌子上一睡不起。

聽見夜郎打鼾的聲音，阿洛拿著一個空酒杯，嘴角上揚的說：「真是的！這日本小子酒量不淺，要老子陪他喝這麼久才倒下。」

此時，那位身形矮小的員工，不慌不忙地把一件東西遞給阿洛。

那正是夜郎整晚一直尋找的錢包。阿洛接過，毫不猶豫地打開了那個長方形的皮革錢包。

「哈哈！就這麼少錢，這小子這麼緊張幹嘛？」阿洛說著就將錢包裡的錢全放入自己口袋中，又說：「不要說這兩頓飯了，這點錢就連酒水費用都不夠支付呢！」

迪奧莎瞧著沈睡中的夜郎，微笑地說：「反正現在人手不夠，就留他在這裡當勞工抵賬吧！」

阿洛呲牙咧嘴地奸笑了一下，然後又乾了杯Tequi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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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這是人類被摔在擂台上所產生的聲響。

「嘭」

夜郎當年和妹妹第一次現場觀看摔角比賽，他們的位置與擂台的距離雖然不算很近，但每次聽到選手們被摔在擂台時都會發出的「嘭嘭」巨響，不但感到相當震撼，更讓他有股衝動想走上去，探索一下這個擂台到底是用什麼建構的。

「嘭」

畢業後，夜郎參加了「亞洲職業摔角」的入門選拔考試，結果成功取錄，正式成為職業摔角學徒。當學徒的日子，每天都要在擂台上接受地獄般的訓練。

「嘭」

直至出道之前，夜郎每日都會一個人在擂台上練習各種「受身」技巧(即被摔時安全落地的方式)三百次。

「嘭」

夜郎從夢中醒來。

一直俯睡在餐桌上的他，醒後呆坐了良久，擦掉嘴角上的口水，瞄了瞄腕上的電子手錶，時間顯示是02:05AM，再按一下，日期顯示為88-04-21。

微弱的燈光使室內不致一遍漆黑。

夜郎慢慢想起自己來了墨西哥，昨天所經歷的畫面一一浮現。

他站起來伸個懶腰，打個呵欠，又感覺到頭有點痛。

夜郎記得這裡是名叫「Tan Picante」的餐廳，但就不知道為何只有他一人在這裡。

他試過推門出去，但門鎖了。

「嘭」

夜郎一怔。

「嘭」

夜郎很熟識這個聲音，也很喜歡這個聲音。

「嘭」

這就是擂台的叫聲。

夜郎開始循著聲音的來源走過去。

他推開一度門，步入廚房(果然是)，與大廳相反，這裡燈火通明。

「嘭」

聲音比之前更響亮。

「嘭」

他一直走到廚房的盡頭，見到一條可以往下走的樓梯。

「嘭」

他確定聲音是從樓下傳上來的。

「嘭」

在好奇心的驅使，加上親切的「嘭」聲，夜郎決定下去看過究竟。

「嘭」

原來是一個地下室，正確一點是一個面積很大的地下室，再正確一點是一個面積很大而且還設置了一個摔角擂台的地下室。

要形容夜郎此刻的心情，與其說是驚訝，說驚喜可能比較恰當。

他不自覺地行近擂台，見到有兩個人正在擂台上練習，台下在指導他們的，就是那個身材豐滿的金髮女人嘉度斯。

「嗨，摔角手朋友，睡得好嗎？」有人在夜郎身後說，他認得那是阿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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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回頭說：「阿洛先生……」然後就被眼前所見的畫面嚇得目瞪口呆，久久說不出話來。

「怎樣？想我煮夜宵嗎？」

夜郎瞧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阿洛戴上了一個可以露出嘴和下巴的銀色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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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如你所說，想和我打一場啊？」古蘭尼奧笑著說。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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