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達斯首部曲：地下人莊 - 第十六章貴族聚會（修訂版

寒冷的冬天，雖然有陽光，卻還是讓人冷得發抖，似乎就只是個裝飾而已。

空地上士兵井然有序的列隊跑步，長官站在一旁不停呵斥。樹蔭下許多人用手撐著膝蓋喘著氣，待一聲令下接著又繼續動身，每當難得放假的前幾天軍營都會實施特訓，但總是讓士兵苦不堪言。等到鄰近中午，他們才終於能喘口氣。

「這些長官還真不把我們當人看。」眾人的抱怨聲此起彼落，確實，這些訓練也都不是為人設計的，至少大家是這樣認為。

「璱琳娜，你還好嗎？」菲洛拉看見對方臉色發白。

「沒事。」她揮揮手，皺了一下眉頭。

「你確定？」她走上前扶住好友，拿了瓶水遞給對方。

「謝謝。」

「你好好休息，我要先走了。」

「去哪？」

「我們這隊不能休息，要到下午四點。」說完，菲洛拉就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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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場地限制，有些隊伍是沒有時間休息的，而偏偏菲洛拉就是那個倒霉鬼，被操到差點往生不說，連喝水的時間都像是打仗。

「喔，救救我吧克洛伊女神。」菲洛拉虛脫的癱在地上，全身衣服因汗水而黏在身上，倍感噁心和痛苦。

「唉，可憐啊菲洛拉，籤運一如往常的爛。」早就結束特訓的雨果幸災樂禍。

「閉嘴，小心我把霉運傳給你。」她惱羞成怒的瞪著對方。

雨果學朋友也扮了張鬼臉，菲洛拉笑了出來。

「靠，別逗我笑。」她縮起痠痛的身體，一整天的高度訓練讓她有些吃不消。

「我看你今天怎麼回家。」他坐下拿出火柴和雪茄抽起菸。

「你不怕被抓到嗎？這麼高調。」菲洛拉撐起上半身。

「放心，這麼做的又不只我一個。」

「隨便你。」她翻過身，將手枕在頭下。

「不是有人說她體力很好，怎麼，老了？」雨果吐了口煙。

「吵死了。」

「才沒有。」他看著對方的背影，伸出手搭在她身上，眼神裡藏了無盡的溫柔。

「你幹嘛？」菲洛拉沒好氣轉身撥掉好友的手。

「沒、沒什麼。」雨果眼神黯淡下來，轉頭避開目光，看來對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心意。

「欸，你說，璱琳娜和薩哈諾到底有沒有在一起啊？」她坐起問道。

「你怎麼回問我，我不知道。」

「他們很配，不覺得嗎？」

「嗯，很相配啊。」

璱琳娜在小的時候就因外貌而倍受寵愛，十四歲那年還受到了一個侯爵公子的追求，但她卻婉拒了。

「我有喜歡的人了。」璱琳娜總是這樣和追求者說。

「你就沒這樣的困擾。」雨果開玩笑的說。

「你也一樣！」她顧不上還在痠痛的肌肉與隊友扭打在一起，而璱琳娜和哈薩諾正巧走進來看到了這一幕，露出了賊笑。

「你們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嗎。」璱琳娜摀住眼睛。

「欸？沒、沒什麼。」菲洛拉立刻抽走身體，若無其事躺回地上背對他們。

「別害羞嘛。」哈薩諾也幫腔，和雨果使了個眼色。

「既然你剛剛好奇那就現在問啊，璱琳娜，你們有沒有在一起？」菲洛拉轉移眾人注意力。

「我們？」對方抬高眉間，「難道不夠明顯嗎？」

「所以是有了！」少女興奮的雙眼發亮。「看吧！我就說他們在一起了，還是你太弱了。」

「你什麼時候說過了？」雨果看起來很無奈卻又忍不住笑意，但更多的是那股內斂含蓄。

「我心裡早就覺得他們有在一起，只是沒講出來。」

「好，你開心就好。」

「那你們呢？」這時哈薩諾語出驚人，雨果和菲洛拉都愣住了，後者更是僵在原地像尊石像。

「你們也很明顯啊。」

「我們？」菲洛拉皺眉注視著朋友，然而雨果沒有表明任何立場，只是靜靜的看著隊友。

「沒有嗎？」這下換璱琳娜不解了。

「我們……」她有些僵硬的轉向少年，對方那雙深棕色的瞳仁此時不像平常那樣溫和，倒是像極了緊盯獵物的獵人。

「我尊重她。」

沒有人想到氣氛會降至如此。璱琳娜以為他們走到一起；哈薩諾想幫朋友盡快追到中意之人；菲洛拉從沒想過這方面問題；雨果則是一直藏在心裡不敢說明白。

「但你不是一直都……」哈薩諾不明白為什麼朋友在菲洛拉面前這麼軟弱，連句喜歡你的話都說不出口。

「我說了我尊重她。」這次雨果重拾微笑，抬頭看向少女，後者也放鬆眉間。

「我覺得，現在的距離讓我感到比較自在。」

「但我還是想感謝你願意當我的隊友和朋友，我們會是一輩子的老朋友吧？」黑髮少年的眼裡卻是藏不住的失望。

「會的。」

「那我覺得這樣就夠了。」說完他點頭示意，熄滅手中的煙彎腰離開了帳篷。

「抱、抱歉，我以為……」璱琳娜內疚的心痛，她從沒有想過會變成這樣。

「沒事啦，順其自然就好。」少女不在意的揮揮手，可語氣顯得很窘迫。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長假愉快。」哈薩諾找到機會帶著伴侶離開。留少女獨自一人站在帳篷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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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拉在軍營洗完澡換下制服，帶著五味雜陳的心情來到提克拉汀公爵的宅邸，可眼前的景象讓她有些措手不及，明明前幾天的這時候，只有房子的燈會亮，但今天卻燈火通明，而且到處都是馬車和穿著制服的服務生。

「我走錯地方了？」她皺著眉頭一路走到宅邸後門，她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菲洛拉，你找瑪格麗娜大人嗎？」一個與她認識的女僕問道。

「對，現在是什麼情況？」

「大人沒和你說嗎？今天公爵宅邸舉辦晚會啊。」她帶著菲洛拉走上樓。

「她沒和我說。」

「可能小姐忘了吧。」她們在一扇白色浮雕門停下。

「謝謝。」菲洛拉道謝。

「不會。」

「扣、扣。」

「請進。」

她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正在梳妝打扮的女孩和好幾個幫忙的僕人。

「瑪格麗娜大人，這是……」菲洛拉皺緊眉頭，一頭霧水走進房間看著她。

「抱歉，我昨天忘了告訴你。」她滿懷歉意的說道。「真的很抱歉。」

「沒事，那我不多做打擾。」她轉身準備出房間，可對方卻叫住了她。

「等等，菲洛拉。」

少女停下腳步回頭，「怎麼了？」

「你不陪我嗎？」

「陪您，您是說一起參加舞會？」

「對啊，陪我嘛。」僕人拿起粉底塗在瑪格麗娜臉上，其他人則忙著編著她的頭髮。

「可、可是……」菲洛拉看了眼鏡子上的自己，尷尬的別過目光。「還是算了吧。」

「我有衣服的，不用擔心。」瑪格麗娜彎腰戴上耳環，在全身鏡前檢視著自己，忙碌之餘還不忘繼續說服朋友。

「我想還是算了，我有點……忙碌。」然而菲洛拉只想趕快逃離這個令她恐懼的貴族聚會，全身細胞都在抗議

「就一次嘛。」她走到她面前，眼底的渴望都快溢出來了。

菲洛拉面露難色，心裡是萬般抗拒，但看著女孩無辜又充滿期待的小臉，她最終還是妥協了。「好吧。」

「一言為定，不准逃跑。」她興致衝衝的帶著菲洛拉到衣帽間，幾十套色彩斑斕的訂製禮服讓她眼花撩亂。

「你想穿什麼樣子的？」瑪格麗娜遊走在禮服裡，一件一件的挑選。

「上次在玻璃屋穿的那套，我很喜歡那一套。」

「那套我沒有拿回來啊，放在你家，你忘記了嗎？」菲洛拉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拿去乾洗了。

「那……你還有類似的嗎？」

「有，我找一下。」她請僕人爬上梯子拿出貴族外套還有襯衫，另一個僕人遞來了褲子以及領巾。

「這外套是不是太小了。」菲洛拉接過衣服對比自己的上半身，袖子整整短了一截。

「那這件呢？」瑪格麗娜拿了一件墨綠色的馬甲外套，燕尾式的款式和之前那件有點相似。

「可以。」她開心的點頭，並很快換完衣服，走出衣帽間的時候瑪格麗娜滿意的微笑。

「這很適合你。」她在菲洛拉的胸口別上玫瑰造型的胸針。

「謝謝您。」菲洛拉鞠躬。

「你鞠躬的樣子真的不輸那些公子。」瑪格麗娜微笑。「今天的你比之前都要好看。」

「您也很美。」菲洛拉替對方的把鬢角撥到耳後，後者莞爾一笑。「真的很美。」貴族千金今天穿了件淡藍色的禮服，裙擺的鈴蘭花適用布料製成的，簡約優雅。

「謝謝。」她們十指緊扣，瑪格麗娜摸到少女手上的硬塊，好奇的仔細端詳。

「那是繭，我之後再把它剪掉。」菲洛拉解釋道，「我們要走了嗎？」

「一起走吧，讓大家都看得到你。」

女孩勾起對方的手，將身體靠到她身上，等抵達宴會廳入口，菲洛拉深吸一口氣挺起背；兩人腳踏出陰影處走進宴會正中央的樓梯，瑪格麗娜握緊舞伴的手露出她那傾國傾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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