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的天空 - 蒼雲城4

「不行，今天不能出門！」收容所內，一個健碩的陌生男人抓住姬玉璃，說道。

「我就要出門！」姬玉璃哭著掙扎。

「嗯？怎麼了？」剛推門進來的伊普西龍看到這一幕，皺起眉頭問道。

「這個小女孩一直吵著要出去，但你也知道，今天是......」男人鬆開了粗壯的手臂，回答道。

「哥哥，他欺負我！」擺脫了男人後，姬玉璃撲進了伊普西龍的懷裡，委屈地說道。

「好了，姬玉璃，先別哭，我帶你出去吧。」伊普西龍慈祥的笑著。

「但，但今天......」男人緊張的開口。

「謝虎，你也小心點，多注意自己的外表，別總是嚇壞孩子。」伊普西龍有點惱怒的打斷了男人的話。

「啊，是！」男人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加上他高大的身材，反而形成了一種令人覺得可愛的反差萌。

「走吧，姬玉璃。」伊普西龍再次推開門，走了出去，姬玉璃也跟在她的身後。

「咧咧咧。」臨走前，姬玉璃還不忘給謝虎做一個鬼臉。

「哼！」謝虎就像個生氣的小孩子一樣，雙手抱胸，別過頭去，可在姬玉璃關上門之後，他卻突然蹲了下來。

「啊！糟了！她是不是討厭我了?」他雙手抱頭，驚慌地自言自語。

「依我看沒那麼糟糕吧。」剛從廚房裡走出來的李柔說道。

「是嗎？」徬徨無助的謝虎抬起頭來，用求助的眼神望著李柔。

「真是服了你了，她只是純粹想氣你而已。」李柔抬起頭，用左手摀住臉，一臉瞧不起謝虎的說道。

「不討厭我就好......」剎那間，謝虎的頭髮與眼睛逐漸從黑色變成了紅色，全身肌肉膨脹，殺氣騰騰。

「你可別暴走啊......」李柔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

她口中默念咒語，手指也隨即亮起電光來。

她用手指按住謝虎的額頭，謝虎的頭髮與眼睛的顏色慢慢的變了回去，殺氣也收斂了下來。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穩定下來後，謝虎又變回了小孩子的語氣，道歉道。

「沒事的，這不是你的錯。」李柔就像安撫小孩一樣摸著謝虎的頭，安慰道。

真是個可憐人。李柔看著有著成人的身體，心智卻只有小孩的謝虎，心想。

她仰頭望著只能發出微弱的光的燈泡，思緒回到了十五年前。

「這盤棋要下到什麼時候啊。」當時還有點懵懂的她問道。

「我也不知道。隕神的祝福的力量組成陣法後，已經不遜於混沌,,,,,,不，是略勝一籌了。」坐在書桌後，正在悠閒地看著書的年輕人回答道。

這是一家古老的書店內，擺滿了各種古董與數不勝數的陳舊書籍，年輕人的身後還有一道被染成黑色的木門，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不斷的刺激著李柔繃緊的神經，科年輕人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那裡，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那書店老闆，這盤棋的終局會是什麼？」李柔繼續問道。

「若是以前，我還能告訴你，但現在我已經沒資格看破隕神的祝福了。」年輕人用帶著白色手套的手翻著書頁。

「你變弱了？」

「可以這麼說。」

「那隕神的祝福是什麼？」

「你不會，也不可能知道的。還有，別總想著把我的店給劈了，雖然你也劈不爛這店。」

「嘖，在你面前什麼都隱瞞不了啊......」

「如果我沒這個能力，就不會坐在這裡了。」

「那我們要一直受苦嗎？如果你有這個能力，為什麼不幫幫我們。」

「放心，我能很準確地告訴你，不會很久，最多二十年。至於幫助你們嗎？實在是抱歉，力不從心。」

「好吧。那最後，我能看看你的真容嗎？」李柔提心吊膽的問道，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會不會冒犯到眼前這個給人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感覺的年輕人。

「不行。」年輕人輕輕的合上書，斬釘鍛鐵的說道。

即便年輕人合上書，那本書卻依然擋在自己的臉前。

「真的不行嗎？」李柔見年輕人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舉動，她便繼續問道。

「不行。」

「那，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你是從何而來的？」李柔仍不死心，繼續死纏爛打。

「請回吧。」年輕人嚴肅的下了逐客令。

頓時，一股無形的威壓朝著李柔襲來，見書店老闆發怒了，她也只好拿起放在書桌上的兩本書，離開了。

「別忘了給錢，一共二百元正。」

「知道啦，知道啦！」走到店門前的李柔不耐煩地轉身，用發著藍光的手把一個袋子投向年輕人，可帶著藍光的袋子卻在砸中年輕人前，停在了空中，然後像根羽毛一樣，輕輕的飄落在桌面上。

「嗯，的確是二百元。歡迎下次光臨。」年輕人客套的說了幾句。

李柔推開門，剛踏出去，就感覺到附近的空氣就像是凝固了一樣，她加快腳步，離開了書店門口後，那種壓抑的感覺就消失了。

「呼！還真是個奇怪的地方......我可不想再來了啊！算了，誰叫只有這裡才能解決我的問題呢？」離開了這奇怪的書店後，她長舒了一口氣，轉頭望向書店大門上掛滿告示的透明玻璃，感慨道。

「嗯？距離結業還有三年？啊！好煩啊！怎麼突然不做了，以後有問題要怎麼辦啊？」她又回到了書店的門口前，拿起其中一張告示，大聲的自言自語道。

「算了，也總不能一直去詢問他的吧。但偶爾來來還是沒關係的......天空書店，真是個好名字啊。」說著，她邁著輕快的步伐，再次轉身離去。

「哥哥，為什麼剛剛那個叔叔不讓我出門？」

「這個嘛，因為今天是魔女祭祀。」

「這是什麼？」

「很久以前，魔教出現了一位天魔，正派都前往圍剿，在犧牲了四分之三的武林人士後，那些正派獻祭掉那些死人的亡魂，打破空間，將其他位面的強者召喚出來，這才勉強勝出，正派為了紀念那些死掉的人，每年的今天都會挑選一名女子假扮成天魔，從蒼雲城帶到蒼雲山上，過程中那名女子會遭到非人的折磨，最終在蒼雲山頂上死去。」

聽到這裡，姬玉璃面色開始變得蒼白起來，拽了拽伊普西龍的衣角，說道：「好、好可怕啊，要不我還是回去吧。」

「放心，我們是在他們到蒼雲山之前，很快的去轉一圈，然後我們就要去別的地方了。」

「還好不用跟他們見面，不然我恐怕會嚇暈過去。」

「快點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嗯！」

伊普西龍抱起姬玉璃，一躍跳到了空中，在空中飛翔，不出一會，就已經飛到山頂上了。

「欸？平坦的山頂，中間插著一塊刻著血字的石碑，這裡不就是《天魔嬝鷶》裡的蒼雲山嗎？」姬玉璃問道。

「沒錯。」

「那些自喻為正派的人，嘴上說著紀念逝世的人，做的卻是殺人。天底下來有理嗎？」姬玉璃生氣的說著。

「人們只會望著他們光鮮亮麗的外表，聽著他們大義凜然的道理，卻從來沒人注意過他們沾滿了鮮血的手，但這並不是人們的錯，也不是正派的錯，更不是那些天魔的錯。

每個人都對天魔痛恨之極，如果犧牲一名女子就能減少這些仇恨，無論是皇朝，正派，武林亦或者是百姓，這都是對他們而言相對較好的結局。」伊普西龍無情的說道。

「這對於被犧牲的女子來說，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世間本無對錯，你看事情的角度，則決定了事情的對錯，也決定了事情究竟公平與否。」

「難道就沒有人要為那些女子抱打不平嗎？就沒有人要推翻這個病態的社會嗎？」

「跟你說個故事吧，曾經，有強者不斷分出自己的力量給其他人，並利用那些人去奴役世人，另一位強者站了出來，與之同歸於盡。」

「結果呢？」

「站出來的那位強者被世人唾棄。」

「受益者唾棄他我還能理解，為什麼其他人也要跟著唾棄他？」

「他們也想得到力量吧。」

「世界真不公平。」

「世間本無對錯。」

「先不說這事了，書裡不是說天魔殺了很多人，導致這裡從滿了死氣的嗎？我怎麼感覺不到？」

「因為他們已經不在這裡了。」

「是正派當時的獻祭所造成的嗎？」

「不是，獻祭他們只是利用他們的魂魄作為燃料，去打破空間，他們的怨念與死氣是不會消失的。」伊普西龍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石碑的附近，坐了上去。

「那他們是怎麼了？」

「有人抹去了他們的存在，也就是說，他們不會入輪迴，而是直接從這個混沌裡消失。」

「做這些事的人也太殘忍了吧！」

「那如果世界上還有第二個混沌呢？」

「但你不是曾經說過，混沌是唯一的嗎？」

「打個比方，你丟掉一支筆，而你還剩一支筆，因此你可以確定，你有兩支筆，這對嗎？」

「嗯，這沒問題。」

「那如果丟掉一支筆後，你就沒有筆了，那是不是說明你只有一支筆呢？」

「這也沒問題。」

「假設你有兩支筆，有沒有可能在你丟掉一支筆的時候，另一支筆也會消失呢？」

「這、這不可能吧？」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誰知道呢？」坐在石碑上的伊普西龍眺望著山下那群正準備上來的人，站了起來，再次抱起姬玉璃，開口道：「好了，緣分來了。」

伊普西龍走到了山頂的邊緣，數百根冰錐從天上的雲中顯現，朝他襲來，就在刺到他的時候，一堆薔薇花出現在他的身前，擋住了呼嘯而來的冰錐，冰錐掉到地上，發出了「哐當哐當」的聲音。

「既然來了，何必藏頭漏尾呢？」伊普西龍看向天空，抬手一揮，雲朵散去，只剩一位拿著拐杖的老人站在一塊冰上，與伊普西龍對視著。

「想必你也知道我在想什麼了吧。」老人笑了笑，說道。

微風拂過老人的衣裳，淺藍色的衣服隨風搖擺，竟給人一種與天空融為一體的感覺。

「當然。」說著，伊普西龍給姬玉璃戴上一個七彩蓮花髮飾。2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88YgRUvJ

「走吧！」他牽起姬玉璃的手，躍到空中，與老人一同朝著北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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