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蟬鳴時 - 落入井底的鳥兒

「叮噹」一聲，將沉默從思緒中拉回，他拿起一看，發現是去咖啡廳打工的時間到了。

不久前，他線上面試了一間咖啡廳，就在Perth家附近，走個五至十分鐘就能到達，十分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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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遲……啊！」沉默拉開咖啡廳的門，因為路上剛好碰上酒駕車禍現場所以晚了點，沒想到剛走進來就差點被撞出去。

「啊啊抱歉、抱歉！」那個撞到他的男人抬眸，澄澈的眼眸直直注視著沉默，不過這男人比沉默高個十公分左右，看上去有一百八十五，只能看見沉默的髮頂。

他默默彎曲了一下膝蓋。

「喂喂在幹什麼啊？喔誒？」一名看似是店長的女人走了過來，她身材頗高大，目測接近一百九十公分，肌肉勻稱，看上去既高大又不顯壯碩。「你是那個我在線上面試的員工對吧？」

聞聲，沉默偏過頭去看。「是的，我有收到錄取通知。」

「喔，因為感覺你應該挺耐操的哈哈。」

沉默：「？」就當個咖啡廳員工而已能有多累？

「別小看我們咖啡廳喔。」她將雙手插進口袋，摸索了一番後拿出一條項鍊，邁著大長腿走向沉默，在對方下意識退縮後強行抓住肩膀，幫他戴上了項鍊。

沉默有點愣，他該不會錄取了什麼黑店或隱藏地下組織吧？

但是店長拍了拍他的頭。「歡迎加入我們，項鍊是歡迎禮。啊對，有看到我們店門口大排長龍的隊伍嗎？白天的時候。」

沉默沉思了一下，說起來他出門前確實會見到隊伍，不過他以為那是排一旁精品店的人潮啊。

「因為這小子跟他的朋友……」店長指了一下方才撞到沉默的男人，莞爾道：「特別受歡迎，女顧客源源不絕呢！」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其實長相什麼的在他眼裡不怎麼重要，但還是意思意思點了個頭，對方遞給他一套制服。

五官立體，雙眸澄澈，身子雖單薄但手臂上的肌肉卻在宣告著魅力與力量。沉默別開眼睛，不甚在意的接過制服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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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完了制服後，他被叫到櫃台幫忙。

就在他換衣服的短短三分鐘內，女性客人絡繹不絕，一波一波湧入咖啡廳裡。

沉默正忙著收銀，面對大門掛著的鈴鐺敲響的聲音毫不在意，彷彿已經習慣了。就在他開口準備說一句「您好」時，四周的女顧客忽然一陣歡呼，聲音此起彼落。

他停下收銀的動作，嘆了口氣抬眸。

熟悉的臉龐再次闖入他的視線。

高大的身影，修長的四肢，和英俊的五官，全映在他的瞳孔裡。

沉默一愣，氣息變得細微，靜靜的看著對方朝自己走來。

是司漾啊。

司漾凝視著沉默，緩緩又湊近了一步。在他面前站直了薄身板，開口。「對不起。」

聞言，沉默又是一愣，反應過來時，他並沒有應司漾的那句話，問道：「請問需要什麼？」

司漾垂下眼眸，眨了眨眼。思考很久，他說：「拿鐵。」

就在沉默轉過身吩咐墨路泡一杯拿鐵時，對方又開口了。

咖啡廳內有些嘈雜，多半的女性都是為了看司漾和墨路倆的，意思意思點了杯咖啡後就討論起誰更適合當對象。

所以司漾的聲音並不是很清楚，但由於沉默離得近，即便聲量不大依然聽清了大概。

「如果初次見面時造成了你的困擾或不愉快，我真的很抱歉。思來想去，我還是不懂你反應怎麼那麼大，但是對不起。」

「相逢即是緣，我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

墨路將咖啡端到檯面上，看了一眼好友，感嘆似的嘆了一口氣。

「九十元，謝謝。」沉默避開了司漾對自己說的話，佯裝沒事的將拿鐵往對方面前推了推。

對方只瞄了一眼，然後又望了他。

見沉默沒反應，便默默拿起拿鐵走了。

沉默覺得司漾傻。

其實原因並不是出在司漾身上，是沉默自己。但是他卻來道歉，以初次見面的難堪為理由。

只是他需要的不是歉意，而是一束光。

可以為他指明前路，可以支持他，安撫他。

司樣是一道光，可沉默抓不住也不敢抓住。

他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見過許多揮發著光芒的人，只是司漾不一樣。因為他見過了自己最脆弱的時刻還沒有退縮、沒有嫌棄、沒有遠離，反而願意靠近。

司漾不一樣，他身上的光芒比他人更要耀眼奪目，但正是因為這樣沉默才愈難受。

抓不住的光，等同於笨拙的鳥兒落入了井底，翅膀受了傷飛不起來卻渴望觸碰天上的月光。

頑強的伸手，牠觸碰到的，不過是明月施捨的一絲光輝罷了。

這樣的光芒，牠怎麼有資格去挽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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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自己選擇離開是為了讓自己更強大、更堅強，結果到頭來，不過是強行隱藏了自己的自卑罷了。

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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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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