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被祝福的獸人們(舊) - 第十一回：伴隨與你

　　「呃、我怎麼......」

　　耀眼的陽光從上方灑落下來，忘記自己何時睡著的人類頓時驚坐起，對於身處的環境有些感到困惑。

　　房間內的擺設簡潔典雅，每件木質家具上皆有細緻的紋路，床後有個通往外面的陽台，而窗台上的欄杆則是有熟悉的獅虎雕刻像正面對著外面。

　　他想起來昨日發生的事而來到了源睦他們的房間，只是在睡著前發生什麼事已經沒有印象。

　　但怎麼樣也沒料到的是源睦竟睡在他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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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因為好奇的關係想拍拍對方，但還沒碰到對方，源睦的雙耳無預警地跳動了幾下。

　　「嗯......喔？你終於睡醒了嗎？」

　　睡眼惺忪的源睦拍了拍臉頰，很迅速地起身在人類周圍快速打量，「身體應該沒怎麼樣吧？」

　　「我？沒事啊？」人類被對方突然的動作有些嚇到，只管揮舞雙手要求源睦別這麼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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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睦看對方的狀況似乎沒甚麼異常後，總算是鬆了口氣，「太好了。」

　　不管怎麼說，源睦的關心遠超以往，人類一時間完全無法習慣這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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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你先把早餐吃完吧！」

　　源睦指著床頭櫃旁的餐盤，「這可是世櫻今天早起準備的喔！一定要給我吃完喔！」

　　源睦說完後便甩門離開，只留下一臉錯愕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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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笨蛋。」源睦背後靠著房門，小聲地說了聲後便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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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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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用完餐後的人類，帶著餐盤往廚房移動，正好碰見專心備餐的世櫻。

　　「早安，謝謝妳準備的食物喔！味道還是一樣美味！」

　　「不會啦！你有吃完我就很開心了。」世櫻很認真地擺放生菜三明治到竹籃中，微笑回應人類後便繼續轉頭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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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小睦說要找大家一起去野餐，所以我正在準備食物喔！」

　　「欸？野餐？」

　　「嗯啊！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跟他一起去其他地方度過一天了！」世櫻愉快的心情完全表示在臉上，放好三明治之後接著捏飯糰。「難道小睦剛剛沒有跟你說嗎？」

　　「沒有耶。」人類搖頭。捧著餐盤往隔壁的洗手槽準備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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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啊......」

　　世櫻沉默了數秒，繼續說道，「難得源睦剛剛還很主動的說要送早餐給你耶，結果還等到自己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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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實讓人類有些意外，沒想到源睦居然這麼關心自己的狀況，「他主動？真的？」

　　「對啊！」世櫻一臉疑惑的看向人類，「如果你有擔心的問題的話，等等去問他吧！他剛剛說要去探路，現在應該是在森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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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整個心思都放在源睦關心自己的這件事情上。

　　期間世櫻說了什麼也沒什麼印象，只記得她已經把野餐的食物準備完成，接著把自己推開接下洗餐盤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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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依照世櫻的建議在附近閒晃了一陣子，大概探索他們倆建議前往的古堡周圍後，接著在不遠處的泥地上發現了足跡，並且隨其前進，最後發現了一處可疑的樹洞探了過去。

　　「嗯？這些是？」

　　洞中放著大小不一的木珠，上面的紋路幾乎參差不齊，有些呈現破裂，有的僅刻劃一半，但對他來說卻是相當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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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怎麼在這邊啊？」背後突然傳來了吆喝聲，不知所措的人類趕緊轉過身蓋住洞口。

　　「這裡不是......欸！難道你都看到了嗎！」

　　源睦的表情從嚴肅轉為緊張，發現人類站的位子正是自己偷偷收藏物品的地方，想盡快將他拉離。

　　「等！等等！別拉我啊！」

　　人類因為舊傷的疼痛重心不穩，一不小心再壓到源睦身上。不用一會兒，兩人扭打在一起，最後撞到一棵枯木後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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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可不要跟世櫻說喔！」

　　人類不知道現在該哭還是笑，一直以來表現得成熟高冷的源睦居然還有這麼緊張的一面，真該說果然還是個小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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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問了一下才知道洞口裡面已經累積了大量木珠，為了要送禮而努力練習，所以失敗品都收藏在裡面。

　　「不會啦......我說這個哪會有什麼好處？」

　　「唉......」看人類極力撇清的樣子，源睦稍微放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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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日子以來，要不是你的話，我想我不會注意到世櫻是如此孤單。所以我才想說做點東西當作禮物。」

　　源睦突然的告白，讓人類顯得有些困惑。

　　「至少你們現在和好了！送禮也是不錯的心意啦！」

　　源睦並沒有回應，反而頭越來越低，緩緩開口訴說自己的過去。

　　「我和她兩個人相依為命，一路走來持續看著同伴們離去。在這種不斷剝奪生命的詛咒下，我們毫無反抗之力。我也曾經哀怨過，也曾詛咒過這捉弄人的命運。有時我不禁會想，對於下詛咒的人來說，看到我們如此生不如死的活著應該很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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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靜靜地聽著，確實也無從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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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我不能再這樣怨天尤人，如果我自己都無法振作，那該如何鼓勵她，並且與她一起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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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不強迫自己長大，那世櫻所受到的傷害一定更大！與其讓她也這樣背負一切，倒不如由我自己長大！」

　　看著越說越激動的源睦，人類試著用擁抱來安撫他，

　　「我會一直待在這裡的，沒事的。」

　　源睦不解地看著他，即便臉上的毛皮早已被淚水浸濕。「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待在這......待在這個只會受苦受難的地方。」

　　「不管之後會是怎麼樣，我只想陪伴你們繼續走下去。說是贖罪也好，就像你做的木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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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再怎麼痛苦，再怎麼無助，只要有如同桃木的堅毅之心，一定能撐過去獲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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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句話是......」源睦瞪大了眼，沒想到同樣的話會從不同的人類身上聽到。

　　「那是我哥哥說過的。」人類給予淡淡的微笑，像是連接久遠的過去與現在而釋懷。「我做了一場夢，在裡面我找回所有記憶了。」

　　這一刻，源睦從人類身上看到了城之主的存在而忍不住放聲大哭，將長時間以來所受的內心煎熬一併發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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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了，沒事了......」人類輕輕抱在懷裡，任這個早熟的孩子偶爾像個孩子一樣任性、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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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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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所以城之主就是我哥？」

　　人類從源睦那邊說的事情整理了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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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知道這個木珠的由來，甚至連城之主的個性和習慣你也一清二楚，也許這就是為什麼我一直覺得你們的氣息很像吧。」

　　源睦摸著手中木珠的失敗品，最終還是將其丟回了樹洞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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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彿是命運的牽連，帶人類到這座城堡，帶到他哥哥曾短暫待過的地方。

　　「如果詛咒是你們的命運......」人類展露燦爛的笑容，「那也一定是命運牽引我來這裡，要我把你們從詛咒中解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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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光芒實在太強烈，源睦不得不避開這刺眼的希望。

　　「你真的會留下來陪我們？」

　　「不論要我說多少次都可以，我會一直陪著你們，解除詛咒之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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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以......」

　　人類沒想到源睦會直接撲到懷裡，不像之前充滿敵對，圓潤潤的大眼像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孩。

　　「可以像城之主一樣摸摸我嗎？」

　　那個強勢的源睦不復存在，在眼前的只是個想要撒嬌的小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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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慢慢地伸出手，除了被揍被轟以外，這是少數能夠輕輕撫摸獸人毛絨的毛皮。

　　碰上了，源睦軟嫩的臉頰，毛絨感更是讓人欲罷不能。

　　「喜歡嗎？如果喜歡的話可以多摸一點喔！」

　　並不如人類預期中的憤怒，源睦看來更是享受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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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這才是他應該有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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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好了，要留下來陪我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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