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一場心動 - Chapt 3-(7) 溫柔還是留給了她

溫然很照顧她。

更準確地來說，是把很多關心都留給她。

去福利社時會留意幫她買瓶熱飲、社課時也幫了她很多忙。

她還記得第一次聽到溫然演奏時多麼震撼。

初堂社課時韓筱才知道，溫然是合唱社的伴奏，在音樂老師推薦下進了合唱社。顯而易見地，社團有不少人仰慕他。

光看前座女同學笑得癡迷的眼就知道了。

「那先請你幫我先演奏這段，好嗎？」

「好。」他莞爾，俐落地將譜固定在琴架。

全程都像是慢動作，優雅流暢。

抬起手的動作緩慢流暢，白淨的指尖輕撫琴鍵，似流水柔軟地點下樂音。

如同他整個人，旋律灑下時很暖。流暢優美地譜出曲調，微瞇的眼很陶醉，發自內心奏出一曲柔情。

那是心神俱顫的瞬間，韓筱滯住呼吸，遺落幾拍心跳。

好美。

宛若涓涓細流的綿長，乾淨溫柔。

她總是想，這樣才華洋溢、完美無瑕的男孩——被人喜歡都是理所當然。

可她永遠忘不了那天。

其實彈琴時，也會流露出當下的情緒，詮釋的琴音無論如何都產生能共鳴。

那天的溫然似乎很悲傷。琴音流瀉的音樂室僅有他一人，恰好經過的她被吸引而駐足。

是怎麼樣的人詮釋了這份音色呢？她不由得好奇。

陽光像是溫柔的洗禮，在他髮絲上鍍了點點流金。很美、動人心弦的音色像浪潮襲來，聽得近乎要流淚。

她不清楚曲名，只覺得過分熟悉，會有一股衝動想掉淚⋯⋯情緒的張力總是很強。大概是那一次吧，本身就喜歡鋼琴的她又一次被震撼到——其實也可以奏出這等音色。

「《雨的印記》。」曲畢，他輕聲開口，「這首歌的名字。」

韓筱一愣，原來他早就發現了。

「抱歉，擅自就聽了一下。你在練習嗎？」

「不是。」他壓下一顆琴鍵，蠻不在乎地笑道:「就只是想聽聽鋼琴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溫然看起來很迷惘。

「很好聽。」韓筱看見溫然好像愣了一下，抬頭看她，「每次聽你彈琴時我總是這麼想，原來還有這樣的音色，悲傷、喜悅......情緒都會為此共鳴。」

「其實，我漸漸開始不曉得自己是為了什麼彈琴。」他輕輕一笑，像是自嘲，「我回頭看，好像不過是迎合父母的期望。真正的我對鋼琴又是怎麼想的呢？」

就是那瞬間吧。

她觸碰到了一點點、真實的他。

「簡單地問吧，你覺得鋼琴對你來說是什麼樣的？你是發自內心喜歡、還是在彈琴的過程仍想著他人？」

溫然聽到這個問題，神情一愣。

「這個問題很有意思啊。說實話，我對鋼琴的感情是很複雜的。最初學琴確實是因為家庭的期望，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怎麼說呢......它好像會成為我表達自我的方式。」

他的目光悠遠，好像下一秒就會墜入深淵。

琴音偶爾就像一面鏡子。有時清澈明亮、有時卻難以釐清。

「我在你的琴音裡，聽到最真實的聲音，屬於你的、不是為了別人。身為聽眾的我看過很多次你彈琴的模樣，我想，偶爾情不自禁露出的笑容就是你的心情了。」

她想，那樣溫柔的琴音是不會騙人的。

包括悲傷的共鳴。

「溫然，你是真心喜歡著鋼琴的，不為了誰。」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Nd8jHS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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