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緣 - 第二十八章·或許這就是思念

最後，他們是扛著夜忘雪的屍體回去的。

柳凌雲垂著眼眸，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翻滾，不斷的折騰著他。

不過再怎麼痛心、再怎麼難受想哭也沒有用了，人死了，還要他怎麼回來呢？

但是他總覺得不對勁，因為他沒有夜忘雪死前的某一段記憶。他記得，自己忽然變得很強，也記得夜忘雪在他面前犧牲自己，可是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他是怎麼變強又是怎麼迷失自我的。

好像那段記憶本就不存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但是魏如夢一定知道，不因為任何複雜的理由，只因為他是自己師尊，並且從十歲那年就拜師了。

「師尊。」

或許是語氣帶著質疑，魏如夢回過頭的時候一愣一愣的。「怎麼？」

「忘雪他⋯⋯」柳凌雲頓了一下，像是在斟酌用詞，半會兒才說：「前我還做了什麼？」

他終究是沒把「死」字說出口，卻也沒有用任何字掩蓋它，單單只是將它抹滅。

「⋯⋯沒什麼。」他猜得到柳凌雲的心思，也知道柳凌雲會這麼問肯定不只是想知道，因為他的想法太單純了，心思也太容易看透。

魏如夢實在不想要柳凌雲為了自己的身世難過，進而對夜忘雪的死感到自責。

「真的嗎？」他的語氣充斥著質疑和自責。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夜忘雪的死跟自己一定有關係。就是這樣的想法，讓他的心更痛。

但痛中卻又帶著一絲甜蜜，因為他這時才知道自己愛夜忘雪，過往的回憶便因為這份愛更加美好。

而當他意識到甜蜜只存於過往時，心涼得發慌。

「真的，凌雲，他的死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魏如夢繃著臉，佯裝生氣的喊道：「不准再因為此事自責！」

聞言，柳凌雲愣了一下。

師尊的語氣，就算是他也聽得出來，異常的詭異，像是帶著慌張的大吼，更像是欲蓋彌彰。

「⋯⋯我知道了。」事情果然和我有關係。

他獨自走在最後面，赤紅的眼眶盛著淚水，卻只是憋著沒敢流出來，就像莫楊說的，夜忘雪喜歡他的笑容。

但是再也看不到了⋯⋯

想到這淚水就要溢出，他趕忙仰起頭，深深吸了幾口氣。

「忘雪，我愛你。」這句話在無意間說出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

「死⋯⋯了？」夜露訕笑著自己。「一定是我耳朵出問題了對不對？」

「阿恆，你剛剛有聽到嗎？」他轉頭看著身旁的厄清恆。

等他莞爾一笑並告訴自己，沒事，夜忘雪他們平安回來了。

可是厄清恆沒有，他沒有說話，只是突然抱著夜露，將夜露箍在懷裡。

「⋯⋯嗚嗯⋯⋯」眼淚頓時落下，他抿著嘴脣，試圖將聲音憋住，可這樣的嘗試沒過多久就宣告失敗，哭聲迴盪在殿內。

而柳凌雲，只是掩著自己的耳朵，默默的在忍淚。

他想，或許這就是思念的感覺。

當一個人再也回不來的時候，你總是會想在遠方，等著他跨過那一道道阻擋，回到你身邊。

可惜，當他明白了思念時，夜忘雪的身影更加遠了。

忘雪，我愛你。

愛你愛到，寧願一輩子記著你，也不願失去和你的回憶。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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